南极洲的冰原上，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，刮在人脸上生疼。郑海裹紧了身上的棉甲，望着远处欧盟联军的营地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前一夜欧盟突然发动袭击，明军虽然凭借据点勉强抵挡了一阵，但伤亡已经开始显现——光是抬回据点的伤兵，就占了近三成。
“将军，欧盟的斥候又在冰脊那边晃悠了。”徐达捂着胳膊跑过来，他的左臂被流弹擦过，绷带渗着血，“看那样子，怕是要准备第二轮进攻了。”
郑海没说话，只是拿起望远镜。镜头里，欧盟士兵正忙着调整火炮角度，那些黑漆漆的炮口对着明军据点，像一群蛰伏的野兽。荷兰人的“海蛇号”战舰停在离岸不远的冰面上，船身冻在冰层里，却依旧能看到甲板上忙碌的身影，他们正往小船上搬弹药，显然是要从侧翼包抄。
“李善长先生呢？”郑海放下望远镜，声音有些沙哑。连续两天没合眼，他的眼底布满血丝，却依旧透着一股狠劲。
“李先生在清点火药，”徐达指了指据点深处，“他说咱们的佛郎机炮只剩最后五发炮弹了，火铳的铅弹也不多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刘伯温拄着拐杖从木屋走出来，他的咳嗽声在寒风中格外清晰：“郑将军，不能再硬守了。欧盟联军里有西班牙的臼炮，那玩意儿炸开就是一片火海，咱们这木头据点顶不住几下。”这位白发老臣脸上沾着灰，却依旧目光锐利，“我刚才算了一卦，西北方三里有处冰洞，能藏人，不如暂避锋芒？”
“避？”郑海猛地转身，腰间的佩刀撞在铁甲上发出脆响，“刘先生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？太祖爷的嘱托，是开疆拓土，不是当逃兵！”他指着据点外飘扬的龙旗，“这旗子一天没倒，咱们就不能退！”
“可弟兄们快顶不住了！”一个年轻士兵哭喊着跑过来，他的头盔没了，额头上淌着血，“张校尉……张校尉被炮弹炸没了……”
郑海的心猛地一沉。张校尉是跟着他从南京出发的老兵，昨天还笑着说想带块南极的冰回去给儿子玩。他深吸一口气，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火箭：“徐达，带五十人守正面！刘伯温先生，您带伤兵去冰洞，记得把医药箱带上！”
“那你呢？”刘伯温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我带剩下的人抄后路，炸掉他们的臼炮！”郑海的眼神像冰原上的狼，“欧盟不是想包抄吗？我让他们尝尝被前后夹击的滋味！”
徐达一把按住他：“将军不可！您是主帅，要走一起走！”
“少废话！”郑海扯开他的手，从李善长手里抢过最后一个火药桶，“告诉弟兄们，今日就算死，也要让欧盟知道，大明的兵不好惹！”
他刚冲出据点，欧盟的臼炮就响了。“轰隆”一声，据点的木墙被炸出个大洞，碎木片混着冰碴飞上天。郑海回头望去，只见龙旗晃了晃，依旧立在那里——那是徐达用身体扶住了旗杆。
“杀！”郑海大吼一声，举刀劈开迎面冲来的欧盟士兵。刀锋切开对方的皮甲，带出的血珠落在冰面上，瞬间凝成红冰晶。他身后的士兵跟着冲锋，火铳齐鸣，铅弹在冰面上打出一串串白烟。
欧盟的阵型乱了一下，荷兰将领范·德·胡特举着佩剑大喊：“拦住他们！别让他们靠近炮兵阵地！”这家伙的腿还没好利索，站在雪橇上指挥，脸上的伤疤因为激动而发红。
郑海瞅准机会，带着人往欧盟左翼插去。那里是西班牙人的炮兵阵地，几个士兵正忙着给臼炮装弹。他掏出火折子，刚要点燃火药桶，突然瞥见侧面冲来一队骑兵——是法国雇佣兵，他们的马在冰上打滑，却依旧举着长矛猛冲。
“小心！”徐达从后面扑过来，一把将郑海推开。长矛刺穿了徐达的肩胛，他闷哼一声，却死死抓住矛杆不让对方拔出去。郑海眼睛都红了，挥刀砍断矛杆，反手将火药桶扔向骑兵。
火药桶在马群中炸开，受惊的马疯狂乱撞，把欧盟的阵型冲得稀烂。郑海拉起徐达，刚要后退，却见范·德·胡特带着人围了上来。
“抓住郑海有奖！”范·德·胡特的吼声里满是得意。
郑海将徐达推给身后的士兵：“带他走！”自己却转身冲向范·德·胡特。两人的刀撞在一起，火星溅在冰面上，像撒了把火星子。郑海的力气更大，压得范·德·胡特连连后退，脚下一滑，重重摔在冰上。
就在郑海举刀要劈下去时，一颗铅弹擦过他的额头。血瞬间糊住了眼睛，他晃了晃，被冲上来的欧盟士兵按住。
“将军！”据点方向传来刘伯温的喊声。郑海挣扎着抬头，看见龙旗倒了。徐达趴在旗杆旁，背上插着三支箭，手里还攥着旗杆的绳子。
范·德·胡特爬起来，一脚踩在郑海的胸口：“大明的将军？不过如此！”他挥了挥手，“把他带走！剩下的人，扫平据点！”
欧盟士兵欢呼着冲进据点，郑海被拖着走，冰面被他的血拖出一道长长的红痕。他最后望了一眼那片狼藉的据点，李善长正抱着一个伤兵哭，刘伯温被两个士兵架着，腰杆却依旧挺得笔直。
寒风卷起雪粒，盖住了血迹，也盖住了明军士兵的尸体。冰原上只剩下欧盟的欢呼和零星的枪声，郑海闭上眼睛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龙旗倒了，但弟兄们的血，不会白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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