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黑石城上，只有造纸工坊还亮着灯。李彻坐在染坊里，看着工匠们调试新酿的苏木染料，红色的液体在陶缸里荡漾，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。这种染料染出的纸鲜艳耐晒，关内的苏老板已经订了三千张，说是要用来写婚书。
“李哥，这红色真好看！”王石头举着张刚染好的红纸，在灯下翻来覆去地看，“比关内的贡纸还鲜亮！”
李彻接过红纸，指尖在光滑的纸面上划过——这不仅是普通的染纸，更是他新设计的信号纸。不同颜色代表不同军情：红色是敌军来袭，黄色是请求支援，蓝色是粮草告急，黑色则是最危急的全城戒备。
“刘师傅，黑色染料好了吗？”李彻对正在搅拌墨汁的刘三顺喊道。黑色染料最难调，需要用松烟、桐油和铁屑混合发酵，工序复杂得很。
刘三顺直起身，捶了捶腰：“快了快了，再熬半个时辰就能用了。这玩意儿染出来的纸真黑，在太阳底下都泛着光！”
正说着，赵猛急匆匆跑进来，甲胄上还带着露水：“李文书，暗卫来了，说有紧急情报！”
暗卫依旧一身灰衣，帽檐压得很低，见了李彻，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：“李大人，这是苏老板的密信，还有北戎最新的动向图。她说太子党和北戎勾结，三天后要对黑石城发动总攻！”
李彻拆开油纸包，里面是一卷防蛀纸写的密信和一张羊皮地图。地图上用狼血画着进攻路线，北戎主力从正面攻城，太子党的私兵则从侧翼包抄，目标直指造纸工坊和粮仓。
“好狠的算计。”李彻捏紧羊皮地图，指节发白，“他们想一举端了咱们的根基。”
暗卫又道：“苏老板说援兵还在路上，最少要五天才能到。让您务必守住五天，她已经派了精锐斥候，到时候会用烟火信号联络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李彻把密信和地图收好，“替我谢谢苏老板，告诉她黑石城不会让她失望。”他转身对赵猛道：“把张都尉叫来，咱们得赶紧布置防务。”
张都尉很快赶到，看到地图上的进攻路线，气得一拳砸在染缸上，红色的染料溅了他一身：“这群狗东西！竟然真的勾结到一起了！李文书，咱们怎么办？”
“分兵把守。”李彻铺开地图，用朱砂笔在上面圈点，“粮仓和工坊是重点，各安排三百人。城墙分三段防守，你带一队守东门，我带一队守南门，赵猛守西门。最关键的是信号——”他举起染好的彩纸，“红色信号纸代表敌军进攻，各城门看到后立刻增援；黄色代表需要支援，看到后马上派预备队；蓝色是粮草危机，黑色……不到万不得已不许用。”
“明白！”张都尉和赵猛同时点头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黑石城进入了一级戒备。工匠们加班加点赶造守城弩和箭支，民团成员们在城墙上操练，百姓们则把家里的铁器都捐出来，打造滚石和擂木。李彻亲自带着人在城墙和粮仓之间布置信号点，每隔五十步就安排一个了望哨，确保信号能在第一时间传递到各个角落。
第三天清晨，天色还没亮，了望塔上就传来急促的钟声。李彻登上南门城楼，只见远处的戈壁上尘土飞扬，黑压压的敌军正朝着黑石城开来，北戎的狼头旗和太子党的龙旗在风中飘扬，格外刺眼。
“放红色信号！”李彻一声令下，王二柱立刻点燃了绑在箭上的红纸。火箭带着红色的火光划破天空，在晨雾中格外醒目。很快，其他城门也升起了红色信号，整个黑石城瞬间进入战斗状态。
北戎骑兵和太子私兵很快冲到城下，发起了猛烈的进攻。北戎骑兵挥舞着弯刀冲击城门，太子私兵则架起云梯攻城，箭雨像蝗虫般飞向城墙，战斗打得异常激烈。
李彻站在城楼上，冷静地指挥防御。守城弩射出密集的箭雨，火油桶滚下城墙燃起熊熊大火，滚石擂木不断砸向敌军，城墙上杀声震天。王石头负责传递信号，看到哪里吃紧，就点燃相应颜色的信号纸，预备队立刻赶来支援。
战斗持续到中午，敌军的进攻渐渐疲软下来。就在李彻以为能喘口气时，西门突然升起了黄色信号——赵猛那边需要支援！
“张都尉，你守着南门，我去西门！”李彻抓起三段连弩，带着一队士兵冲向西门。
西门的战况比想象中更激烈。太子私兵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投石机，不断往城墙上扔石头，好几个守城的士兵都被砸伤。赵猛正带着人顽强抵抗，胳膊上中了一箭，却依旧咬着牙指挥战斗。
“李哥！他们的投石机太厉害！”赵猛看到李彻赶来，急得大喊。
李彻观察了一下，发现投石机都布置在左侧的土坡上。他对身后的工匠喊道：“把黑色信号纸拿来！再调十架守城弩！”
黑色信号纸点燃后，在空中炸开一团黑烟。这是召唤特殊武器的信号——工匠们连夜改装的“火箭弩”，箭头上绑着浸油的棉球，射程比普通火箭远两倍。
十架火箭弩很快架设起来，瞄准土坡上的投石机。李彻一声令下，火箭带着火光射向目标，精准地命中了投石机的木架。干燥的木材遇火即燃，很快就把投石机烧成了火球，太子私兵们慌忙救火，投石机暂时哑火了。
“好样的！”城墙上爆发出欢呼。李彻趁机指挥士兵反击，守城弩和火箭齐发，把云梯上的敌军打了下去。
就在这时，系统提示突然响起：【成功挫败敌军主攻，摧毁投石机8架，歼灭敌军420人！解锁“信号弹”技术！奖励白银一万两！】
李彻望着狼狈撤退的敌军，长长舒了口气。他知道这只是开始，更严峻的战斗还在后面，但他有信心守住黑石城。只要信号不断，人心不散，他们就能坚持到援兵到来。
夕阳西下，晚霞染红了城墙。李彻站在城楼上，看着士兵和民团成员们互相包扎伤口，百姓们送来热粥和饼子，心里暖暖的。他举起一张红色的信号纸，在风中挥舞——这不仅是信号，更是黑石城不屈的旗帜。
夜色渐浓，黑石城的灯火次第亮起。李彻知道，明天又将是一场恶战，但他无所畏惧。因为他身后，是千千万万信任他的百姓，是用智慧和汗水筑起的防线，是永不熄灭的希望之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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