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九点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韩舒芙办公室的红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吴起灵坐在对面的皮质沙发里，蓝翔夹克的拉链拉到顶，遮住了右肩还在渗血的绷带——韩舒芙的私人医生刚走，临走时盯着他伤口愈合的速度，眼神活像见了鬼。
“福安楼的后续处理我已经安排好了，警方会以煤气泄漏结案。”韩舒芙推过来一杯温水，骨瓷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，“但我查到件事，1993年的纵火案受害者里，有位姓吴的老法医，档案照片和你很像。”
吴起灵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。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，却压不住麒麟血突然的躁动，秦皇剑-红焰麒麟此刻正靠在沙发边，剑鞘上的鳞片纹路隐隐发亮。
“是我爷爷。”他仰头喝尽温水，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，“当年他负责验尸，发现纵火案另有隐情，没过多久就‘意外’坠楼了。”
韩舒芙握着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。她调取卷宗时只注意到受害者名单，竟没细看那行被墨渍盖住的签名。难怪吴起灵对吞灯鬼的底细了如指掌，原来这不是单纯的驱魔委托，而是横跨三十年的旧案。
“档案里少了关键的验尸报告。”她点开电脑屏幕上的扫描件，眉头拧成川字，“最后接触卷宗的是市档案馆的馆长，上周刚退休，现在人在青台山疗养院。”
吴起灵站起身时，沙发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他拎起秦皇剑-红焰麒麟，剑身在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红芒：“去青台山。”
青台山的盘山公路蜿蜒如蛇，韩舒芙开着越野车碾过满地松针，车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带着松脂的清香。吴起灵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，额角的金色印记若隐若现——爷爷的死因是他心里的一根刺，当年年纪太小没能深究，如今吞灯鬼的出现，显然是有人不想让真相浮出水面。
疗养院藏在半山腰的竹林里，白墙红瓦的建筑看着像度假酒店。护士长领着他们穿过种满绣球花的庭院，脚步在307病房门前停下：“老馆长这几天精神不太好，总说看见火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病房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。吴起灵踹开门的瞬间，正看见个白发老人蜷缩在墙角，手里的搪瓷杯摔在地上，茶水在地板上漫开，映出他惊恐的脸：“火！好多火！”
老人的手腕上缠着圈发黑的纱布，吴起灵伸手扯开时，韩舒芙倒吸了口冷气——那不是普通的伤口，而是串整齐的牙印，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
“是‘噬忆虫’。”吴起灵指尖燃起淡金色的火焰，轻轻扫过老人的伤口，“有人不想让他说话，用邪术啃食了他的记忆。”
火焰接触到伤口的瞬间，老人发出痛苦的闷哼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丝清明：“吴……吴家小子？”他抓住吴起灵的手腕，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，“验尸报告……在火灾现场的消防栓里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老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眼睛翻白的瞬间，嘴角溢出黑色的黏液。吴起灵按住他后心输送麒麟血，却只来得及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字：“红……红伞……”
疗养院的医生赶来时，老人已经没了呼吸。韩舒芙看着被白布盖住的担架，突然想起卷宗里的现场照片——起火的百货大楼门口，确实有把被烧得只剩骨架的红伞。
“噬忆虫需要宿主活着才能维持术法，他刚说出关键信息就死了，说明对方就在附近。”吴起灵走到窗边，目光扫过竹林深处晃动的人影，“而且对方很清楚我的底细，知道用什么东西能避开麒麟血的探查。”
韩舒芙调出手机里的卫星地图，指尖点在火灾现场的位置：“那栋百货大楼五年前就拆了，现在是在建的商业中心，消防栓早就被挖走了。”
“未必。”吴起灵摸出张泛黄的老照片，是他从爷爷遗物里找到的，“这张照片里的消防栓旁边有棵老槐树，现在应该还在。”
商业中心的工地被蓝色铁皮围着，正午的阳光晒得铁皮发烫。吴起灵翻墙进去时，惊动了看守的狼狗，他侧身避开扑来的犬牙，屈肘撞在狗鼻子上，动作干脆利落——格斗技巧在这种时候比符咒更管用。
工地中央的地基坑里还留着半截老槐树，树桩上刻着模糊的年轮。韩舒芙绕着树桩转了半圈，突然指着地面的水泥缝：“这里的水泥比别处新。”
吴起灵抽出秦皇剑-红焰麒麟，剑尖刺入水泥缝的瞬间，剑身突然剧烈震颤。他运起麒麟血灌注剑身，赤红的剑气劈开水泥块，露出下面埋着的消防栓——锈迹斑斑的阀门上，挂着把小巧的铜锁，锁孔里卡着半片红伞的碎布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铜锁应声而开。消防栓里没有验尸报告，只有个黑色的铁皮盒，打开的瞬间，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——里面装着的，是节带着指甲的断指，指腹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。
“这是……”韩舒芙突然捂住嘴，“我父亲的手指！他十年前说是工伤断了截小指！”
吴起灵捏起断指细看，指骨上缠着圈极细的黑线，隐约能看见“替身”二字的刻痕。他突然想起爷爷的验尸笔记里写过，有种邪术能用血亲的肢体做替身，转移灾祸甚至续命。
“你父亲和纵火案有关。”他将断指放进证物袋，眼神沉得像深潭，“而且当年的事没结束，有人在用邪术维持着某种平衡，现在被我们打破了。”
话音刚落，工地边缘突然传来刺耳的哨声。十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围了过来，手里的钢管在阳光下闪着寒光，为首的光头脸上有条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：“吴先生，韩总，老板请你们去喝杯茶。”
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，秦皇剑-红焰麒麟的红焰顺着剑刃往上爬：“你们老板是谁？”
刀疤脸笑了笑，露出颗金牙：“去了就知道。对了，老板说，要是你们不配合，就把这棵老槐树刨了——听说吴先生爷爷的骨灰，就混在这树底下呢。”
吴起灵的瞳孔骤然收缩。爷爷的骨灰当年确实下落不明，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知道真相。麒麟血在血脉里疯狂奔涌，额角的金色印记彻底亮起，映得他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烧。
韩舒芙握住他的手腕，指尖的微凉让他稍稍冷静：“别冲动，我们跟他们走。”
吴起灵盯着刀疤脸转身的背影，握紧了秦皇剑-红焰麒麟。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嗜血的红芒，他知道，这场牵扯了三十年的旧案，终于要在他手里，见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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