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cbd大厦顶层，玻璃幕墙外是翻涌的黑云。吴驰宇单膝跪在天台边缘，黑夹克的领口沾着血污，掌心的麒麟血正顺着黑渊秦皇剑的剑刃往下滴，在地面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。
“驰宇！左后方！”
吴起灵的吼声刚落，一道裹挟着硫磺味的黑风就擦着吴驰宇的耳际掠过，将身后的钢筋护栏绞成了麻花。吴驰宇借着这股风势旋身跃起，黑渊秦皇剑划出一道金色弧线，劈开了那团凝聚成爪形的黑气——三天前从城郊古墓里破土的魔神，此刻正悬浮在天台中央，十二只眼睛在黑雾里闪烁着猩红的光。
“这东西的怨气比资料里记载的强三倍。”吴驰宇落地时踉跄了一下，肋骨传来的钝痛让他皱眉，“镇魂符根本贴不住，刚才那下差点被它的骨刺穿胸。”
吴起灵的蓝夹克已经被魔气灼出了好几个洞，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，将一张燃着金光的符纸拍在儿子后心：“这是用你爷爷留下的麒麟血绘制的护体符，能撑一刻钟。记住我昨天教你的‘阴阳合璧’——你主攻它左肩的逆鳞，那里是魔气最弱的地方，我用黑渊秦皇剑的分刃牵制它的六只右手。”
话音未落，魔神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，十二道黑气从它体内喷涌而出，化作十二根骨刺射向两人。吴起灵脚尖点地掠到吴驰宇身前，腰间的古剑（他特意为这次行动带出来的备用剑，与黑渊秦皇剑同出一脉）骤然出鞘，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，将半数骨刺斩成齑粉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
吴驰宇应声而动，体内的麒麟血在符咒的催动下沸腾起来。他不再保留格斗术的防御姿态，而是将父亲教的秦家剑法与自己最擅长的近身搏杀结合，黑渊秦皇剑的剑尖始终指着魔神左肩那片泛着青黑色的鳞片——那是凌烬凤通宵查阅古籍找到的弱点，此刻她正坐在大厦监控室里，通过热成像仪实时报出魔神的动作轨迹。
“它要缩成球体了！快退！”耳机里传来凌烬凤带着电流杂音的警告。
吴驰宇猛地后翻，堪堪避开魔神瞬间收紧的黑雾。刚才他站立的地方，地面已经塌陷出一个直径三米的深坑，碎石在魔气的灼烧下冒着白烟。吴起灵趁魔神缩成球状的间隙，突然将古剑掷向空中，剑身在月光下分解成数十道金芒，如流星般钉入黑雾表面，暂时锁住了它的动作。
“这招‘星罗棋布’你还没学过。”吴起灵喘着气退到吴驰宇身边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，“当年我在极阴之地对付鬼王残魂时，靠这招撑了七天七夜。”
吴驰宇看着父亲汗湿的鬓角，突然想起昨天在后山练剑时，父亲演示这招时手腕的微颤——五年极阴之地的消耗，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严重。他握紧黑渊秦皇剑，声音比平时低沉：“不用保留了，按第二套方案，双剑合璧。”
吴起灵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。他抬手扯开蓝夹克的拉链，露出里面同样沾着血的t恤，古剑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形：“好，让你看看真正的黑渊秦皇剑合击术。”
两道身影在天台上骤然交错。吴驰宇的黑夹克与吴起灵的蓝夹克在空中划出一黑一蓝两道残影，黑渊秦皇剑的金光与古剑的银光交织成网，将魔神困在中央。吴驰宇主攻下盘，每一剑都带着格斗术的狠劲，逼得魔神不得不低头防御；吴起灵则游走在半空，剑尖始终点在魔神十二只眼睛的盲区，让它无法锁定目标。
“左肩逆鳞出现裂痕了！”凌烬凤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，“驰宇，用你上周劈开骨女的那招‘剑指苍穹’！”
吴驰宇眼神一凛，突然矮身避开魔神横扫的巨臂，黑渊秦皇剑顺着它的手臂滑向肩头。就在剑尖即将触到逆鳞的瞬间，魔神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，剩下的六只左手同时拍向自己的左肩——它竟想自爆弱点，用浓黑的魔气将两人吞噬。
“休想！”
吴起灵的古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，他竟将自己的麒麟血全部注入剑身，硬生生在魔气中撕开一道口子。“接住！”他将古剑掷向吴驰宇，自己则扑向魔神的正面，用身体挡住了最先炸开的魔气冲击波。
“爸！”
吴驰宇接住古剑的瞬间，明白了父亲的意图。他将黑渊秦皇剑横在胸前，左手握紧古剑，双剑的剑柄在掌心贴合的刹那，两股同源的灵力猛地爆发——黑渊秦皇剑的金光与古剑的红光交融成一道赤金色的光柱，顺着魔神自爆弱点产生的缝隙，狠狠扎进了它的核心。
魔神的十二只眼睛同时熄灭，庞大的身躯在光柱中寸寸瓦解。吴驰宇趁机拽住被魔气掀飞的吴起灵，两人滚落到天台边缘时，刚好看到魔神的残骸化作漫天黑蝶，被黎明前的第一缕阳光烧成了灰烬。
“咳咳……”吴起灵咳着血笑起来，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，“不错啊小子，双剑合璧时的剑指角度，比我当年标准多了。”
吴驰宇没说话，只是拿出凌烬凤准备的急救包，小心翼翼地替父亲包扎后背的伤口。那里的皮肤被魔气灼出了大片水泡，却在触碰到他掌心麒麟血的瞬间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。
“你这麒麟血的纯度，比我和你爷爷都高。”吴起灵看着那片迅速愈合的伤口，眼里闪过一丝欣慰，“以后就算没有我在，你也能护住自己和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朝监控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，“护住该护的人。”
吴驰宇的耳根微微发烫，刚要反驳，耳机里就传来凌烬凤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你们两个混蛋！谁让你们玩自爆战术的？监控里看你们被魔气围住时，我差点砸了服务器！”
“这不是没事了吗。”吴驰宇对着麦克风轻声道，声音不自觉地放软，“你准备的伤药效果很好，我爸后背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。”
天台的门被推开，穿着职业套装的凌烬凤跑了过来，高跟鞋在碎石地上崴了一下也顾不上。她手里的急救箱还冒着寒气，显然是刚从恒温箱里取出来的特效药。“吴叔叔，您怎么样？”她先检查了吴起灵的伤口，又转向吴驰宇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，“你的肋骨是不是裂了？刚才热成像仪显示你呼吸频率不对。”
“小伤。”吴驰宇避开她的目光，却在她转身拿绷带时，悄悄将自己的护体符贴在了她后心——刚才魔神自爆时，有一缕魔气顺着通风管道溜进了大厦，他不能让她冒险。
吴起灵看着这一幕，靠在护栏上笑了。晨光穿过云层洒在三人身上，将吴驰宇的黑夹克、他的蓝夹克和凌烬凤的白色套装染上温暖的色泽。黑渊秦皇剑的剑穗与古剑的流苏缠在一起，在风中轻轻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对了，”吴起灵突然想起什么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，“这是极阴之地的冰莲蜜，能中和麒麟血暴走时的燥气。你爷爷当年总说，我们吴家的男人，不仅要会执剑护世，更要学会守着身边人。”
吴驰宇接过玉瓶，指尖触到瓶身的温度时，突然明白了父亲这五年在极阴之地的坚守——所谓传承，从来不是单纯的技法，而是那份无论身处何地，都要护住家人的决心。
凌烬凤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样子，突然举起手机：“刚才双剑合璧的画面我录下来了，回去剪辑一下，能当吴氏驱魔事务所的宣传片。”
“别闹。”吴驰宇伸手去抢，却被她笑着躲开。
晨光中的天台上，少年的黑夹克与中年人的蓝夹克在风中猎猎作响，黑渊秦皇剑的金光在剑鞘里流转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传承的故事——从吴起灵到吴驰宇，从蓝夹克到黑夹克，变的是时代，不变的是执剑人的信念，和那份藏在剑影下的温柔。
远处的城市开始苏醒，车水马龙的声音渐渐响起。吴驰宇握紧双剑，看着身边的父亲和心上人，突然觉得所谓的魔神与邪祟，不过是用来淬炼剑心的试金石。而他与父亲的故事，才刚刚在这都市的晨光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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