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州城外的山谷中,后周西征军的营寨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。突袭粮库失利的阴影尚未散去,后蜀大军逼近的消息更如巨石压在众将士心头。赵匡胤站在营帐外,望着西边天际的晚霞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实在想不通,后蜀为何能如此精准地预判突袭路线,还设下埋伏。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后蜀都城成都,却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。后主孟昶的皇宫内,丝竹之声不绝于耳,酒气与脂粉香混杂在一起,充斥着奢靡的气息。孟昶斜倚在龙榻上,怀中抱着宠妃花蕊夫人,手中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夜明珠,对边境的紧张局势毫不在意。
“陛下,大周赵匡胤率军来犯,秦州粮库险些被焚,如今我军已逼近敌军大营,不日便可将其歼灭!”内侍尖着嗓子禀报,试图借此邀功。
孟昶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,语气慵懒:“知道了。一群乌合之众,也敢来犯我大蜀疆土,真是不自量力。”他转头看向花蕊夫人,笑容宠溺,“爱妃,莫要被这些琐事扰了兴致,继续为朕歌舞一曲。”
花蕊夫人嫣然一笑,轻移莲步,在殿中翩翩起舞。她身姿曼妙,歌声婉转,引得殿内众臣纷纷叫好。孟昶看得如痴如醉,早已将边境战事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一旁的宰相李昊见状,心中焦急,上前拱手道:“陛下,周军来势汹汹,此次突袭粮库虽未成功,但其战力不容小觑。如今我军虽暂时占据优势,但若不加强边境防卫,恐生变故。”
孟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李相多虑了。我大蜀地势险要,剑门关固若金汤,周军休想前进一步。再说,朕已增派五千兵力驻守秦州粮库,还怕他们不成?”
李昊还想再劝,却被孟昶打断:“好了,此事无需再议。朕看你近日太过操劳,还是回去好好歇息吧。”李昊无奈,只得躬身退下。他心中清楚,孟昶沉迷酒色,朝政荒废,后蜀的江山早已岌岌可危。
事实上,后蜀能预判周军的突袭计划,并非因为孟昶的英明决策,而是因为一名潜伏在汴梁的间谍。这名间谍得知周军的西征计划后,连夜派人将消息传回成都。可惜,孟昶并未将此放在心上,只派了少量兵力加强粮库防卫,并未对整个边境防线进行调整。
后蜀的边境线上,士兵们松散地守在岗位上,不少人甚至在岗位上打瞌睡、闲聊。由于长期缺乏训练,加上军饷被层层克扣,士兵们早已失去了斗志。他们手中的兵器锈迹斑斑,铠甲也破旧不堪,与周军精锐的装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“听说了吗?大周的军队可厉害了,改良的弩箭能射三百步远!”一名年轻士兵小声说道。
“怕什么?咱们有剑门关天险,他们根本打不过来。”另一名老兵不以为然地说道,一边说还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酒壶。
“可我听说,秦州粮库差点被他们烧了,要是粮道被断,咱们可就惨了。”年轻士兵忧心忡忡地说道。
“放心吧,陛下已经增派兵力了,不会有事的。”老兵拍了拍年轻士兵的肩膀,继续喝起了酒。
这样的对话在边境的各个岗哨随处可见。士兵们普遍缺乏危机意识,对周军的战力一无所知,更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即将来临。
此时的赵匡胤,已经从突袭失利的挫败感中恢复过来。他召集将领们召开军事会议,分析当前的局势:“后蜀大军虽已逼近,但他们骄傲轻敌,边境防卫薄弱,这正是我们的机会。我们可以趁其不备,绕过正面敌军,直取凤州,打开后蜀西线的门户!”
将领们纷纷表示赞同。一名副将说道:“将军英明!凤州是后蜀西线的重要据点,若能夺取凤州,秦州便孤立无援,不攻自破!”
赵匡胤点了点头:“好!传我命令,大军连夜拔营,绕过后蜀大军,向凤州进发!”
当晚,后周西征军悄悄撤出山谷,沿着隐蔽的小路,向凤州方向挺进。由于后蜀边境防卫松散,周军一路上并未遇到有效的抵抗,顺利抵达了凤州城外。
凤州城的守将王昭远,是孟昶的亲信。此人自视甚高,熟读兵书,却缺乏实战经验。得知周军逼近的消息后,他并未放在心上,认为凤州城防坚固,周军休想攻破。
“周军长途奔袭,早已疲惫不堪,不足为惧。”王昭远站在城头上,看着城外的周军大营,不屑地说道,“传令下去,紧闭城门,坚守不出,待周军粮草耗尽,自会退兵。”
然而,王昭远万万没有想到,赵匡胤早已制定了详细的攻城计划。他下令将改良的云梯和撞车推到城下,同时派弩兵远程压制城上的守军。
“放箭!”随着赵匡胤一声令下,千箭齐发,城上的后蜀士兵纷纷中箭倒地。紧接着,周军士兵推着撞车,奋力撞击城门;云梯上的士兵则冒着箭雨,奋力攀爬。
王昭远见状,大惊失色,连忙下令:“快!放滚石、倒油!阻止他们攻城!”
城上的后蜀士兵慌乱地投掷滚石、倾倒热油,试图阻止周军攻城。然而,周军士兵士气高昂,不顾生死,持续猛攻。改良的云梯牢牢固定在城墙上,难以被推落;撞车的精铁撞头威力巨大,城门在撞击下摇摇欲坠。
激战持续了整整一夜,凤州城的城门终于被撞开。周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城中,与后蜀士兵展开巷战。后蜀士兵本就斗志低落,在周军的猛攻之下,很快便溃不成军。
王昭远见大势已去,带着几名亲信,从后门仓皇逃窜。赵匡胤率领大军顺利占领凤州,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。
消息传回成都,孟昶正在与花蕊夫人游湖赏景。得知凤州失守,他手中的酒杯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:“怎么会这样?凤州城防如此坚固,怎么会轻易被攻破?”
李昊连忙说道:“陛下,凤州失守,秦州危在旦夕。周军势如破竹,若不派大军驰援,后果不堪设想!”
孟昶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惊慌失措地说道:“快!传朕旨意,调集十万大军,驰援秦州!一定要将周军赶出蜀地!”
然而,此时的后蜀军队,早已军心涣散,战斗力低下。十万大军仓促集结,缺乏统一的指挥和训练,根本无法与精锐的周军抗衡。
更糟糕的是,赵匡胤占领凤州后,并未停歇,而是乘胜追击,直逼秦州。秦州守将见凤州失守,周军来势汹汹,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根本无心抵抗。
就在赵匡胤率领大军逼近秦州之际,一名斥候突然来报:“将军,不好了!后蜀十万大军正在向秦州赶来,预计明日便可抵达!”
赵匡胤心中一惊,没想到孟昶竟然调集了十万大军。他立刻下令,暂停进攻秦州,就地布防,准备迎击后蜀援军。
一场更大规模的激战,即将在秦州城外展开。赵匡胤率领的两万周军,能否击败十万后蜀大军?秦州城能否顺利攻克?后蜀的命运,又将走向何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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