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寂灭……归墟!”
四字吐出,如同言出法随,引动了这方天地的寂灭本源。
那道横贯天地的灰色剑罡,随着陆凡手中断剑的斩落,轰然爆发!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,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“嗡”鸣,仿佛宇宙终结的序曲。
剑罡所过之处,空间不再是撕裂,而是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笔画,无声无息地湮灭,留下一道巨大、狰狞、吞噬一切光热的纯黑裂痕,并且这裂痕还在急速蔓延、扩张!
首当其冲的,是那由数位皇者联手发出的、足以轰平山脉的浩瀚攻击洪流。
星辰光柱、皇道戈影、阴影毒刺、蛮兽血气……种种强大的能量、神通、法则,在触碰到那灰色剑罡边缘的刹那,就如同投入归墟之海的石子,连涟漪都未能激起多少,便被那绝对的“寂灭”之意侵蚀、分解、最终化为最原始的虚无!
不是击溃,不是抵消,是彻彻底底的……抹除!
“不可能!”
“快退!”
“这是什么力量?!”
惊恐欲绝的尖叫取代了之前的喊杀声。那几位皇者脸上的从容与贪婪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骇然。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攻击,连同其中蕴含的法则,正在被那灰色剑罡强行从这世间“抹去”!这种力量,已经超出了他们对王侯境,甚至对普通皇者境的认知!
他们疯狂后退,燃烧精血,不惜代价地施展保命遁术,只求能远离那道代表着终结的剑罡。
然而,剑罡覆盖的范围太广,寂灭的意境锁定了时空。
“不——!”
一位暗影阁的皇者杀手,身形刚从阴影中遁出,便被蔓延的黑色裂痕扫过半边身体。他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,那半边身躯,包括护体皇道罡气和手中的神兵,就如同沙雕般风化、消散,彻底归于虚无。剩下的半边尸体无力地坠落,鲜血尚未洒落,就被残余的寂灭气息蒸发。
那位之前被陆凡一拳重创的北境蛮士皇者,速度稍慢,被剑罡边缘擦中。他那引以为傲、堪比精金的蛮荒战体,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,庞大的身躯瞬间缺了一大块,惨叫着坠入下方因战斗余波而形成的深坑,生死不知。
七曜门的几位长老联手布下的星辰守护大阵,在寂灭剑罡面前如同纸糊,瞬间破灭,数名王侯境长老被剑意波及,当场形神俱灭。那位为首的皇者长老再次喷血,气息萎靡到了极点,若非同门拼死相救,险些步了后尘。
大周王朝的将军凭借战戈和龙气护体,勉强扛住了边缘的冲击,但手中那柄天阶战戈已然灵性大失,布满裂痕,他本人也是铠甲破碎,浑身浴血,眼中充满了后怕与惊悸。
至于那些王侯境以下的修士,更是如同被收割的麦草,在剑罡余波的扫荡下成片成片地倒下,连一丝抵抗都无法做出。
一剑之威,竟至于斯!
当那横贯天地的灰色剑罡缓缓消散,空间开始艰难地自我修复那巨大的黑色裂痕时,原本喧嚣的战场,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天空中还站着的修士,不足之前的一半,而且个个带伤,神情惶恐,如同惊弓之鸟。地面上,沟壑纵横,一片狼藉,残留的寂灭剑意让这片区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成为生命禁区。
陆凡持剑而立,悬浮在半空,脸色微微有些苍白,气息也比之前虚弱了不少。施展这超越自身极限的“寂灭归墟”,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无比,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灵力和神魂之力,连新融合的至尊骨都传来阵阵虚弱感。
但他依旧站得笔直,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战矛,冰冷的目光扫过幸存者。
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,无论是王侯还是皇者,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,不敢与他对视。那眼神中的杀意与狠辣,以及刚刚那毁天灭地的一剑,彻底击溃了他们的斗志。
“还有谁,想要陆某的机缘?”陆凡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,却依旧冰冷刺骨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无人应答。
幸存的几位皇者脸色难看至极,眼神闪烁,既有不甘,更有深深的忌惮。他们知道,今日想要拿下陆凡,已经不可能了。除非他们愿意付出自己也可能陨落的惨重代价,而且即便赢了,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凌雪薇和周文渊,以及那尚未完全关闭、透着诡异气息的青铜古殿。
“陆凡……今日之赐,我等记下了!他日必有厚报!”大周王朝的将军咬牙切齿,摞下一句狠话,却不敢再多停留,带着残存部下,化作流光迅速退走。
有人带头,其他势力也再无战意,纷纷带着惊恐与怨恨,如同潮水般退去,生怕慢了一步,那尊杀神会再斩出一剑。
转眼间,原本气势汹汹的围剿大军,便走得干干净净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弥漫的血腥气。
直到确认所有人都已远离,陆凡紧绷的神经才微微一松,身形晃了晃。
“陆凡!”
“凡哥!”
凌雪薇和周文渊立刻飞身上前,一左一右扶住他。
“没事,只是消耗过大。”陆凡摆了摆手,取出一把丹药塞入口中,快速调息。
“我的老天爷……凡哥,你刚才那一剑,也太……太吓人了!”周文渊看着下方那道触目惊心的空间裂痕,咽了口唾沫,“我差点以为你要把寂灭星渊都给劈成两半!这下‘噬天凶名’怕是真要响彻寰宇了!”
凌雪薇也心有余悸,但更多的是关切:“下次莫要如此逞强,若是反噬……”
陆凡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一丝疲惫,却也有畅快:“不如此,怎能吓退这群豺狼?唯有展现出让他们恐惧的力量,才能换来暂时的安宁。”
他很清楚,今日之后,他的名声将彻底打响,但随之而来的,恐怕是更疯狂、更隐蔽的追杀与算计。不过,他无惧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古殿入口即将关闭,我们需尽快离开。”陆凡看向那光芒逐渐黯淡的时空漩涡。青铜古殿在发出那一剑后,似乎耗尽了某种力量,开始变得虚幻不稳。
三人不再犹豫,化作流光,朝着寂灭星渊外围方向疾驰而去。
经此一战,陆凡之名,必将以最强势、最狠辣的姿态,传遍南疆,震动中土!“剑断星河陆凡”的凶名,将成为无数势力天骄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而此刻的陆凡,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线。师尊的线索指向更深处,但实力仍需提升。那滴太虚帝血,或许是他冲击更高境界,乃至窥探皇者奥秘的关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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