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与火把的光芒交织,映照着村口横七竖八的山匪尸体,浓重的血腥气在夏夜的空气中弥漫,令人作呕。
最初的震撼和激动过后,看着这满地的尸首,村民们脸上渐渐浮现出忧虑和恐惧。
“这…这可是二龙山的土匪啊…”一个老汉声音发颤,“他们要是知道死了这么多人在这里,肯定会倾巢出动来报复的!到时候…到时候我们槐树村…”
“是啊,二龙山那帮天杀的,根本不讲道理,听说隔壁县有个村子就是得罪了他们,被…被屠了村啊!”另一个妇人说话也带上了颤音。
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。
二龙山的凶名如同乌云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老村正张老根拄着拐杖,走到沈良玉身边,苍老的脸上满是凝重:“良玉,二龙山匪患横行多年,官府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。他们大当家赵天虎据说武功比二当家强很多,手下还有几百亡命之徒,更有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。此次他们二当家连同五十人折在这里,此事恐怕难以善了啊。”
沈良玉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,声音沉稳,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:“村正叔,各位乡亲,不必担心。”
他语气平淡,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:“今夜能灭他们几十人,就算日后他们再来几百人,我也照样杀个干干净净。他们的下场只会和这几十个人一样。一切,有我沈良玉在。”
简简单单的几句话,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,瞬间驱散了村民们心头的阴霾。是啊,有良玉在!他可是能搏杀猛虎,能徒手断石、今晚又瞬息间毙杀数十悍匪的神人!二龙山可怕,难道还能比眼前的良玉更可怕吗?
想到沈良玉刚才展现出的非人手段,村民们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,慌乱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。
沈良玉走到李大胆身边,从他手中拿回那把军用弩,随手挂在自己腰带上。他看着李大胆几人浑身是血、狼狈不堪却依旧强撑着的模样,说道:“大胆,你们几个,先去我家堂屋等着。让柳芸她们烧些热水,你们先清洗一下伤口周围。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,就回去给你们治伤。”
“良玉哥,你会治伤?”旁边的周虎好奇的问道。
“保证不比镇上的郎中差,而且现在这么晚了,大胆他们这么多人同时受了伤,还是刀伤,也不方便去镇上敲郎中家的门。放心,这点外伤我一定让他们十来天就恢复如初。”沈良玉现在有了杀戮值,自然是想到了系统啇城里的现代药品。
李大胆几人的伤虽然都是外伤,但凭这古代的药草,没有半年都好不了,还有感染的风险。前世特种兵的沈良玉对于外伤的简单处理自然是手到擒来,别说他们特种兵有过专业的外伤课程,即使随便换个心细点的现代人过来,只要有药品,都会消毒缝针然后包扎。
李大胆等人闻言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,连忙点头:“哎!好!良玉哥,我们听你的!”那两个伤着腿的人在他们几个人的搀扶之下,朝着沈良玉家的方向走去。
待他们离开,沈良玉转身看向老村正,眉头微皱:“村正叔,这几匹马你安排人牵回去,让他们帮忙养着,把这马鞍拆下来当柴烧了,再重新做几副新马鞍,以后可以让村里有需要的人用来拉车或者是骑乘。倒是这些尸体,是个麻烦。数量太多,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,怕是不易。”
老村正捻着胡须,沉吟片刻,浑浊的老眼望向东南方向:“马匹好处理,要说处理这尸体……倒是有个地方。往东南十里,有个乱葬岗。那地方邪性,不属于任何村子,附近十里八乡,家里穷得买不起棺木、或者饿死在路边的,大多都往那里抬,随便挖个坑就埋了。把这些山匪拉到那里埋了,应该不会有人注意。”
沈良玉点点头:“乱葬岗…倒是个去处。事不宜迟,趁着天还没亮,赶紧处理掉。”
“对,夜长梦多,等天亮被其他村的人看见就不好解释了。”老村正表示同意,随即转身对聚集的村民喊道:“乡亲们!都搭把手!回家把板车都推出来!再带上锄头、铁锹!咱们得赶紧把这些狗东西清理干净!”
村民们虽然心里有些发怵,但为了村子的安宁,也知道此事不能外泄。特别是不能让官府知道,虽然死的是山匪,但死的人太多了,同样会引来大麻烦,于是纷纷行动起来。
很快,十辆各家各户的板车被推到了村口,几十个青壮年汉子也拿着锄头铁锹等挖地工具集合完毕。
在搬运尸体前,沈良玉特意走到那八具被弩箭射杀的山匪尸体旁,蹲下身,动作利落地将射入他们体内的碳纤维箭矢一一拔了出来。箭头沾满了粘稠的血液。
他趁着月光走到路边的水沟旁,仔细地将八支箭矢上的血污清洗干净,甩干了箭矢上的水,然后拿下腰间的弩,把箭矢重新装了上去,随后意念一动,把弩收入系统空间。这东西可是用杀戮值换的,能重复使用自然就不要浪费。
村民们看到沈良玉在几个尸体旁一顿摸索,心里以为他在摸尸(沈良玉拔箭矢时用身体遮挡住了),心里不禁暗暗佩服。
沈良玉从水沟旁回到村里人旁边,看见大家的神色,他心里有了猜测——被村民误会摸尸了。
“开始装车吧,胆子大的人顺便搜一下这些尸体,看看有没有银钱,搜出来的钱你们自己平分。”沈良玉吩咐道。
村民们这才忍着恶心和恐惧,两人或三人一组,抬起那些冰冷僵硬的尸体,重重地扔到板车上,胆子大的人真按照沈良玉所说去摸尸,还真摸出了一些碎银和铜钱,特别是那二当家郑魁,身上被王大摸出来二十两银子。
“良玉哥,这狗东西身上有二十两银了。人是你杀的,你救了全村人,这银子该给你!”王大拿着个钱袋子递到沈良玉面前,其他摸尸的村民听到王大的话也准备把搜出来的银钱交给沈良玉。
“我不需要,说了让你们参与埋尸的人平分就你们平分,我家还有不少银子。明天分钱记得给李大胆他们留一份就行。”沈良玉把王大递过来的钱袋子推了回去。
尸体上搜出钱了,还不少。众人胆子也大了,抬尸就像抬野猪尸体,还专门让人仔细的把山匪尸体摸个遍,连鞋子都要脱下来抖几下,看山匪鞋底有没有藏钱。
很快,十辆板车每辆都放有四五具尸体,场面令人毛骨悚然。浓郁的血腥味几乎化不开,但村民们搜出来的钱粗略统计了一下,碎银子都接近三十两(二当家和五个小头目的)铜钱有好几千文。所以搬运尸体时大家都干劲十足。
“走!快去快回,争取在天亮前处理干净。”老村正一声令下,由沈良玉亲自压阵,几十个村民推着十辆沉重的拉尸板车,带着挖掘工具,借着月光,悄悄地离开了槐树村,朝着东南方向的乱葬岗行去。
十里路并不算远,但在这种氛围下,却显得格外漫长。乱葬岗地处荒僻,杂草丛生,随处可见浅浅的土坑和散落的白骨,夜枭的叫声偶尔响起,更添几分阴森。
选了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,沈良玉指挥道:“就在这里,挖一个深坑,要足够大。”
村民们不敢怠慢,纷纷挥动锄头铁锹,奋力挖掘起来。几十个人都是干惯了农活的汉子,人多力量大。最近一个月,大家又是餐餐吃饱饭,力气足。一个多时辰后,一个一丈五见方、深度也接近一丈的巨大土坑便挖好了。
“扔下去。”沈良玉语气平淡,在他眼里,这几十个山匪的尸体与野狗没什么区别。
村民们合力将板车上的尸体一具具拖下来,抛入深坑之中。五十一具尸体,很快便将坑底铺满,层层叠叠。
“填土。”
锄头和铁锹再次挥舞,泥土簌簌落下,逐渐将那些狰狞的面孔、扭曲的肢体掩盖。最后,村民们将地面尽量平整,又移来一些枯枝败叶稍作伪装。做完这一切,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。
“大家尽快回去,到了村旁的河边把板车清洗干净,然后放在屋外晒两天,回去后你们烧水洗个澡,然后烧开水把你们现在穿的衣服鞋子用开水泡一下,不管有没有沾上血迹都要用开水泡一刻钟。”沈良玉看着被填平的土坑,然后吩咐众人尽快回村。
槐树村一行几十人拖着空板车,满脸一夜没睡的疲惫,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槐树村旁的小河边。
待沈良玉回到村口,地上的血迹已经被老村正指挥老人和妇女用旁边水沟里的水冲洗过,一些地方土都被刮掉了一层。已经没有了血腥气,表面上也看不出痕迹了。
“大家都辛苦了,回去好好睡一觉,今天上午地里的活先放一放。”老村正对埋尸回来的村民们说道,此时天已经亮了。
村民们各自散去,赶紧回家按照沈良玉的吩咐烧水洗澡,烧开水泡衣服(消毒)。搜出来的钱,等下午大家再一起平分。
沈良玉想起李大胆几人还在自家堂屋等着,不再耽搁,快速朝着自己家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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