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云霆的话真挚滚烫,拥在怀中的力道坚定而温暖,可嫣曦心中的患得患失并未全然消散。
苏清婉的温婉端庄如同一根细刺,轻轻扎在心头,让她总忍不住拿自己与之对比,那份出身与品性的落差感,始终萦绕不去。
即便知晓傅云霆的心意,她依旧难以彻底放下心结,往后几日,虽不再像先前那般刻意避着他,却也始终保持着几分距离,语气淡淡的,眼底的疏离藏不住。
傅云霆看在眼里,急在心头,却知晓她心结难开,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疏导,不敢太过急切。
这日清晨,嫣曦刚推开房门,便见苏明宇站在院外,小小的身影挺得笔直,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。
见她出来,苏明宇立刻走上前,眼神灼灼地望着她:“嫣曦姐姐,我想拜你为师,求你教我无刃术!”
嫣曦脚步一顿,眉头微蹙,冷声拒绝:“无刃术凶险,且需极强的毅力与天赋,你年纪尚小,不适合学这个。”
她深知杀手之路的艰辛,双手染血的滋味太过沉重,不愿让这孩子重走自己的老路,更不愿他小小年纪便被仇恨裹挟。
“我可以的!”苏明宇攥紧拳头,眼中满是执拗,“家人惨死,姐姐终日忧心,我不能一直做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,我要变强,要学会本领为家人报仇,保护姐姐!”
他语气坚定,字字带着悲痛与决心,说完便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“求你教我,无论多苦多累我都能承受,一日不答应,我便一日不起来!”
嫣曦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,心中微动,想起了自己年幼时孤苦无依、被迫变强的过往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,却依旧没有松口,转身便要回房。
可接下来几日,苏明宇每日天不亮便跪在她的院门口,风吹日晒从未动摇,小小的身躯透着一股韧劲,看得院中侍从都忍不住心疼。
这般僵持了三日,嫣曦终究是心软了。第四日清晨,她推开房门,看着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背的苏明宇,轻声道:“起来吧,我教你。”
苏明宇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,连忙起身,重重叩了三个头:“多谢师傅!”
嫣曦扶他起身,语气依旧冷淡,却多了几分郑重:“学无刃术,先练心性与根基,需日复一日打磨感官、锤炼肢体,过程枯燥且艰辛,若中途放弃,便再也休想学成。”
“我绝不放弃!”苏明宇用力点头,眼中满是坚定。
此后,嫣曦便每日指导苏明宇修习无刃术的基础——清晨练耳力,让他静听林间虫鸣、远处风声,锤炼感官敏锐度;白日练操控,从捏握细沙、弹掷落叶开始,打磨肢体掌控力;傍晚则教他辨识周遭器物特性,知晓何为可用之“刃”。
她教学严苛,从不含糊,苏明宇也格外刻苦,哪怕指尖磨出薄茧、浑身酸痛,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。
有了教导苏明宇这个正当理由,嫣曦便更能名正言顺地与傅云霆保持距离。
往日里傅云霆寻她,她总能以指导修习为由推脱,今日亦是如此。
夕阳西下,余晖洒在院中,嫣曦正指导苏明宇练习弹掷石子,教他如何精准控制力道击中目标,傅云霆的身影便出现在院门口,手中还端着一碟刚做好的糕点,是她往日偶尔提过喜欢的口味。
看到傅云霆,嫣曦心头一跳,下意识后退半步,随即抬手将身旁的苏明宇往前推了推,朝着傅云霆扬声道:“我正教明宇练基础,你找我有事?”语气平淡,刻意拉开了距离,眼底的闪躲藏不住。
傅云霆脚步顿住,看着被推到身前的苏明宇,又望向嫣曦故作淡然的模样,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与心疼,手中的糕点仿佛也失了几分温度。
他压下心头的失落,走上前,将糕点放在石桌上,语气温和地看向苏明宇:“练了一下午,想必累了,先吃些糕点垫垫吧。”
苏明宇抬头看向嫣曦,见她微微颔首,才怯生生地拿起一块糕点,小声道谢:“谢谢傅公子。”
傅云霆的目光落在嫣曦身上,眼神温柔而带着几分恳求:“等明宇练完,我有话想与你说。”
嫣曦避开他的目光,低头整理着地上的石子,轻声道:“今日他基础练得还不扎实,需多打磨片刻,怕是要耽搁许久,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催促苏明宇,“继续练,注意力道控制,偏差半分便重新来过。”
苏明宇连忙放下糕点,拿起石子认真练习,小小的身影专注投入,却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嫣曦躲避傅云霆的挡箭牌。
傅云霆站在一旁,看着嫣曦刻意疏离的模样,心中满是酸涩。他知晓她心中的顾虑,却不知该如何才能彻底解开她的心结,只能静静站着,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,看着她指导苏明宇时的认真模样,眼底的温柔从未消减,只是多了几分焦灼与无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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