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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幕:蝠音惑心,盐晶定魄(栖霞谷,黎明议事帐)
晨光熹微,穿透帐帘缝隙,在粗糙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清冷的光带。帐内气氛凝重如铁。权世勋(幼子)端坐主位,虽经彻夜疾驰,眉眼间带着倦色,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却亮得惊人,不见丝毫混沌。白映雪裹着厚裘坐在他身侧,左臂依旧固定,脸色苍白,眼神却异常沉静,如同风暴中心的磐石。
李振彪吊着断臂,声音嘶哑地汇报着昨夜野狼坳伏击的惨烈战果:“…斩首二十七,俘重伤六人,尽数黑蝠门精锐!那断腕首领…被滚石砸中,尸骨无存!” 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快意,却也带着未能手刃仇敌的遗憾。
“俘虏呢?” 权世勋(幼子)的声音平静无波,指节却无意识地在膝上摊开的一卷泛黄《乐经·天官》残篇上轻轻敲击,这是昨夜他命人特别准备的,不知有何用处。
“还剩一口气的两个,刚押到谷外临时拘押的木笼。” 王有禄接口,脸上带着忧虑,“但…情况不对。自昨夜起,这两人便目光呆滞,口中反复念叨着不成调的古怪音节,状若疯癫,喂水米皆不受,眼看也要咽气。恐…问不出什么。”
“古怪音节,果然依然如此!” 权世勋(幼子)眉峰微皱,这他在胶东海便见识过了,思索片刻,指尖在那《乐经》残卷上某处关于“五音乱神,八风夺魄”的记载上停住。他猛地抬眼,眸中精光一闪:“带我去看!映雪,取谷中库存最上等的精盐,碾磨成最细粉,速备三斗!再寻七面新制牛皮鼓来!”
众人虽不明所以,但见他神色凛然,立刻依令行事。
谷口临时搭建的木笼旁,权世勋(幼子)负手而立,凝神细听。笼中两名黑蝠门俘虏果然如王有禄所言,双目圆睁却空洞无神,干裂的嘴唇机械地开合,发出一种极其尖锐、频率诡异、忽高忽低的嘶嘶声,如同无数毒蛇在耳边摩擦鳞片,听得人头皮发麻,心烦意乱!
“这是‘蝠音惑心’!” 权世勋(幼子)眼中寒意骤盛,“南洋邪术!以特定音律震荡神魂,中者神智迷失,沦为傀儡,直至心力耗尽而亡!此乃黑蝠门死士最后手段,防其泄密,亦能乱敌心神!” 他想起那夜鹰愁涧海战,那些黑蝠门徒临死前其也是如此,当时虽有疑惑,奈何海浪声巨大,环境嘈杂下遮盖了不少,只道是临死低语哀嚎,未曾深究!
此时,白映雪已命人将碾磨得细如面粉、雪白晶莹的晋南精盐和三面蒙着崭新牛皮的战鼓抬来。
权世勋(幼子)不再迟疑。他抓起一把细盐,指尖感受着那冰凉细腻的触感,朗声道:“《淮南鸿烈》中有云,‘音生惑,盐定魄’!盐者,天地至纯至净之物,其晶粒震荡,可破邪祟之音!李统领!王伯!以盐粉,在这木笼外七步处,按北斗七星方位,布下盐晶阵!厚三寸!”
他又转向抬鼓的壮汉:“尔等三人,持鼓立于天枢、天璇、天玑三星位!听我号令!待我手势落下,以最大气力,擂鼓!鼓点需沉!需重!需一往无前!震散这惑心魔音!”
命令被迅速执行。雪白的盐晶在晨光下闪烁着纯净的光芒,依北斗之形将木笼围住。三名鼓手就位,肌肉虬结的手臂紧握鼓槌。
权世勋(幼子)立于阵外,目光如电,锁定笼中那持续不断的诡异嘶鸣。他缓缓抬起右手,感受着音波的频率与流向。就在那嘶鸣攀至一个令人牙酸的尖锐高峰时,他高举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挥!
“擂鼓!!!”
咚!咚!咚!咚!咚!咚!咚!
七声沉闷、雄浑、蕴含着无匹阳刚之气的鼓点,如同七道炸雷,以权世勋(幼子)精准计算好的节奏和方位,悍然炸响!鼓声厚重磅礴,瞬间压过了那尖细的嘶鸣!更奇妙的是,鼓声震动空气,引发了地上北斗盐晶阵的共振!无数细密的盐晶随着鼓点剧烈跳跃、摩擦,发出细微而密集的“沙沙”声,形成一股无形的、纯净的震荡波场!
那尖锐的嘶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,骤然扭曲、变调!笼中两名俘虏浑身剧震,口中喷出黑血,呆滞的眼中竟恢复了一丝短暂的清明,随即被巨大的痛苦取代,发出短促凄厉的惨叫后,彻底气绝身亡!
嘶鸣戛然而止!谷口一片死寂,唯有鼓声的余韵和盐晶落地的沙沙声在回荡。众人骇然地看着那两具迅速失去生机的尸体,又看向阵中负手而立、衣袂无风自动的权世勋(幼子),眼中充满了敬畏。盐晶布阵,鼓声定魄,以天地至理破邪魔外道!只是权世勋(幼子)本想引此法试图从那两个伤者身上问出来点什么,想来也是徒劳了,一番思索,无视了旁边众人崇拜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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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幕:墨锁连环,智破千钧(栖霞谷,新辟地库入口)
午后,栖霞谷深处一处新挖掘的地库入口。巨大的断龙石闸门被数根粗壮的圆木勉强支撑着,尚未完全落下。此处是盘龙垒与栖霞谷交相之间,也是白映雪专门请陈家表哥给其留下的退路,连接着盘龙垒的地下通道,机关门旁,正是陈家的墨离带着几名墨家弟子和垒中铁匠,正围着几块散落的、造型奇特、布满复杂榫卯和机括的黑色金属构件,愁眉不展。
“不行!这‘九宫连环锁’的核心枢纽昨夜乱战中被黑蝠门那帮贼子用蛮力破坏了一角!强行落下断龙石,恐卡死机括,此门将永世难开!若不落闸,地库防御形同虚设!日后若想要以此脱身,便没了作用!” 墨离焦躁地抓着头,布满油污的脸上满是挫败。这是盘龙垒支援栖霞谷的核心防御机关之一,竟在他们手上出了纰漏。
权世勋(幼子)与白映雪闻讯赶来。他蹲下身,轻咦一声,无视地上的尘土,仔细查看着那破损的枢纽构件。指尖拂过断裂处参差的金属茬口和周围精密繁复的凹槽纹路,眼神专注而锐利,仿佛能洞穿每一道线条背后的玄机。
“墨离师傅,” 他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,“此锁枢纽,借《周髀算经》勾股弦理,化九宫为八十一变,以‘天元’点位为轴心,驱动八向锁舌,对否?”
墨离一愣,随即点头:“正是!二爷竟也通晓墨家机关术?”
“略知皮毛。” 权世勋(幼子)站起身,目光扫过支撑闸门的圆木和周围散落的工具,这九宫八卦锁,他曾在天津时碰到过,当时只觉得精妙绝伦,后来也曾深深的研究过一番,眉宇间思索着低语道“枢纽破损处,恰在‘地坤’位锁舌传动凹槽边缘,导致‘离’、‘兑’二舌联动失效。若强行落闸,此二舌无法归位,必卡死‘天元’轴。” 他走到一旁,捡起几块大小不一的碎石和一根废弃的铁钎,在沙地上迅速勾画起来。
“枢纽虽损,锁舌犹在。” 他边画边说,条理清晰,“九宫连环,环环相扣,亦可环环相解。既然‘地坤’损而‘离’、‘兑’滞,何不弃此二舌?以‘震’、‘巽’二舌为新的‘地’位基点,重构‘坎’、‘艮’、‘乾’、‘坤’(虚位)四象小循环,再以‘天元’统御‘震’、‘巽’、‘坎’、‘艮’四实舌,形成简化‘四象锁’?虽比原九宫锁防御稍弱,但足以确保闸门正常启闭,待日后寻得材料再修复不迟。”
他一边解说,一边用碎石代表锁舌,铁钎代表传动杆,在沙地上快速推演着新的力传导路径和机括咬合方式,动作流畅,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千百遍。墨离和几名墨家弟子围拢过来,眼睛越瞪越大,脸上先是难以置信,继而迸发出狂喜的光芒!
“妙!妙啊!二爷大才!” 墨离激动得声音发颤,“化繁为简,弃子争先!此法可行!只需在‘离’、‘兑’二舌原传动处加装限位卡销,阻断其联动,再重新校准‘震’、‘巽’二舌的受力角度…快!取工具来!按二爷图示改制!”
困扰墨家工匠半日的难题,在权世勋(幼子)抽丝剥茧的分析与天马行空却直指核心的重构方案下,迎刃而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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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幕:火油化雨,智守危城(栖霞谷,北坡防御工事)
暮色四合,寒风凛冽。栖霞谷北坡新构筑的防御土墙上,气氛陡然紧张!哨塔上的了望兵发出凄厉的警报:“敌袭!大批黑衣人!正从断魂崖方向攀援而上!速度极快!”
只见陡峭的崖壁上,数十条矫健如猿的黑影,正利用飞爪绳索,无视地形,快速向土墙逼近!更令人心惊的是,这些黑衣人身后背负着特制的皮囊,手中持有喷射管状物!
“是黑蝠门的‘毒火猱’!” 李振彪脸色剧变,“他们背的是‘毒磷火油’!沾身即燃,遇水不灭!喷射可达十丈!快!弓箭手准备滚油金汁!”
守墙的护谷军战士闻言,无不色变。毒磷火油凶名赫赫,一旦被其喷上墙头,后果不堪设想!滚油金汁虽能阻敌攀爬,却难挡这远程火攻!
就在这危急关头,权世勋(幼子)的身影出现在墙头。他目光如电,迅速扫过下方快速逼近的“毒火猱”和周围环境。寒风呼啸,卷动着土墙上方临时架设的、用来引山泉灌溉的竹制水槽。
“取谷中所有库存的‘生石灰’!速速运来!” 他语速极快,却字字清晰,“弓箭手暂退!盾牌手上前!守住垛口即可!王伯!立刻带人,将水槽末端竹管全部拔除!我要水槽变成无底漏瓢!快!”
命令虽古怪,但无人质疑。生石灰被一袋袋扛上墙头。水槽末端的竹管被迅速拆除,清澈的山泉水顿时从槽中倾泻而下,如同数道小瀑布,哗哗地浇在土墙外侧的坡地上,瞬间将地面浸湿一片。
此时,“毒火猱”已攀至半程,狞笑着举起手中喷射管!
“倒石灰!覆盖下方湿土区域!越厚越好!” 权世勋(幼子)厉喝!
战士们奋力将袋中生石灰粉倾倒下墙!雪白的粉末如同瀑布般洒落,瞬间覆盖了下方被泉水浸透的坡地!
嗤嗤嗤——!
生石灰遇水,瞬间发生剧烈反应!大量灼热的白色蒸汽如同怒龙般冲天而起!同时,生石灰迅速膨胀、板结,将湿润的泥土表层瞬间覆盖上一层坚硬、滚烫、且极其滑腻的板结层!
正欲喷射毒火的“毒火猱”们,脚下所踩的崖壁和坡地,瞬间变得如同覆盖了一层滚烫油脂的冰面!猝不及防之下,纷纷脚下打滑!惨叫着失足坠落!即便有反应快者勉强稳住身形,也被那弥漫的灼热蒸汽呛得睁不开眼,涕泪横流,手中喷射管胡乱挥舞,毒火非但未能及墙,反而误伤了附近的同伙!
一时间,北坡之下,蒸汽弥漫,惨叫连连,坠落之声不绝于耳!黑蝠门精锐的“毒火猱”攻势,尚未靠近墙头,便在权世勋(幼子)洞悉物性、巧借天时的“火油化雨”奇谋下,土崩瓦解!谈笑间,强虏灰飞烟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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