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双目赤红,唾沫星子随着污言秽语四处喷溅:
“钱呢?!老子卖药材的钱呢?!你个败家娘们,藏哪儿去了?!说!是不是又偷偷塞给你那个赔钱货丫头了?!”(他口中的“赔钱货”正是他亲生女儿,正在镇上读高中的堂妹李小花。)
李凌波(王玲玲)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!(她)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阻止!但脚步刚动,就被一直跟在旁边“陪同”的李凌风死死拉住胳膊。李凌风脸色惨白,对着(她)拼命摇头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:“别…别过去…玲姐…二叔他…他喝了酒…六亲不认的…”
李凌波的身体瞬间僵住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才勉强压下那股沸腾的怒火和无力的悲哀。(她)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云又狠狠地踢了蜷缩在地上的陆小娟一脚。
陆小娟被拽得头皮生疼,身体痛苦地蜷缩着,双手却下意识地、死死护着下腹部(一个极其突兀的保护动作,让李凌波心中猛地一凛——难道……?)。她带着哭腔,声音破碎地辩解:“没有…真的没有了…上次的钱都被你拿走了…一分都没剩…小花的学费、生活费,那是她念书的钱,不能动啊…那是她的命啊…”
“命?!”李云像是被这个词彻底点燃了炸药桶,他猛地俯身,那张被赌瘾和戾气扭曲的脸几乎贴到陆小娟脸上,“她的命就是老子的钱!老子给她找了个好归宿!虎口寨田村长家的侄子田阿苟看上她了!那是多大的福气?!嫁过去,彩礼够老子翻本!她一个丫头片子,读那么多书有屁用?早晚是别人家的人!老子现在就替她做主了!”
陆小娟如遭雷击,猛地抬起头,脸上血色尽褪,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:“什么?!嫁人?小花才十七!她还在读书!她成绩那么好,明年就高考了!你…你疯了?!那是火坑!田阿苟是什么人你不知道?三十好几了,又懒又凶,前头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!你…你这是卖女儿啊!为了你的赌债,你要毁了小花一辈子?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李云被彻底激怒,尤其是“卖女儿”三个字戳中了他心底最肮脏也最不敢直面的念头。他所有的羞恼和暴戾瞬间爆发,高高扬起蒲扇般粗糙厚重的手掌,带着风声狠狠扇了下去!
“啪——!”
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炸开。陆小娟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直接掼倒在地,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,嘴角瞬间渗出一缕刺目的血丝。她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,身体因剧痛和巨大的悲愤而剧烈颤抖,却只发出压抑到极致的、断断续续的呜咽,像受伤小兽最后的哀鸣。她护着腹部的手更紧了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李云喘着粗气,居高临下地瞪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妻子,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,只有被忤逆的狂怒和对那笔“彩礼钱”的疯狂渴望:“福气不福气老子说了算!田家看得上她是她的造化!读书?读个屁!嫁过去就是田家的人,用不着再花老子的钱!钱!把钱交出来!老子今天还得去虎口寨翻本!要是耽误了老子的事,老子连你一起收拾!”
他像一头发狂的困兽,不再理会地上痛苦呻吟的妻子,转身冲回堂屋,更加疯狂地翻箱倒柜,摔砸声再次响起,伴随着他含混不清的咒骂,目标直指那笔被他视为翻本唯一希望的“卖女儿”钱,以及家里任何可能藏匿的、能换成赌资的东西。小院里只剩下陆小娟压抑的哭声和屋内肆虐的破坏声,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李凌风这才敢怯生生地跑过去,费力地想把陆小娟扶起来。陆小娟抹了把嘴角的血,眼神空洞,任由侄子搀扶着,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。
虎口寨。那三个字如同毒蛇的信子,在李凌波脑海中嘶嘶作响。它不仅仅是李云堕落的深渊,更可能是李逑反常“阔绰”的来源,甚至……是刘老歪那条线上,金钱流动和勾结的关键节点!李云的家暴,像一道淋漓的伤口,彻底撕开了笼罩在李家村上空的绝望面纱下,那更加黑暗、更加腐朽的阴影。陆小娟那空洞的眼神和被拖拽时护住腹部的动作,在李凌波心上重重一锤,留下不祥的预感。
躯壳与心灵的双重牢笼(贯穿15天)
时间在等待与煎熬中缓慢爬行。生理上的折磨随着女装时间的延长而加剧。硅胶胸垫的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形,摩擦着胸口的皮肤,带来持续的刺痒和灼痛感,他不得不在夜深人静时,极其小心地调整、检查,如同对待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。沉重的假阴更是无时无刻不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不适,每一次坐下、行走都必须万分谨慎,防止移位或暴露。假发倒没什么问题。这具精心打造的“皮囊”,在时间的侵蚀下,变得越来越沉重,越来越像一个充满痛苦和风险的枷锁。
夜深人静时,思绪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。母亲那张温柔而坚韧的脸庞在记忆中浮现,却又被“改嫁”、“姓陈”、“市里”这些冰冷的字眼狠狠撕碎。巨大的被遗弃感和不解像藤蔓缠绕心脏,窒息感阵阵袭来。她为何走得如此匆忙?为何连只言片语都吝啬留下?那个陈策,是什么人?……这些疑问与对自身卧底任务安危的担忧交织在一起,啃噬着他的神经。外面,化验结果何时能出?依婷那边进展如何?李逑和虎口寨的线索查实了吗?刘老歪开口没有?每一个未知都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半个月。十五个日夜,在希望与绝望的钢丝上行走。活动的空间扩大了,但无形的藩篱依旧森严。与李凌风建立的脆弱信任是黑暗中微弱的光,陆小娟的沉默和悲惨是挥之不去的阴影,李逑渐露的马脚指向虎口寨那深不见底的漩涡。身心的双重煎熬与日俱增。李凌波(王玲玲)将自己深深埋入“富家女等待公正裁决”的伪装之下,如同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,安静地积蓄着力量,等待着化验结果那最终判决的到来,也等待着水面之下,那条名为“李逑”的鱼,最终浮出黑暗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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