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门在身后合拢,落锁的“咔哒”声像最终的审判,切断了与外界最后一丝徒劳的联系。宿舍里,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,几乎要吞噬掉惨白月光从高处小窗透进来的那点微光。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药油、眼泪和绝望混合的苦涩气味。
死寂并没有持续太久。角落里,先是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、如同小动物哀鸣般的啜泣,这声音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,迅速激起了更多的涟漪。低低的、断断续续的哭声从不同的床铺传来,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碎的交响。白天的鞭打、羞辱、还有小芬那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,如同梦魇,在每个人脑海中反复回放。
“妈…我想回家…”一个细弱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,带着浓重的鼻音,是李小花。她蜷缩在下铺的阴影里,把脸埋在膝盖间,声音闷闷的,充满了无助。“这里…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…”
“回家?”斜对面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接口,语气带着一丝麻木的嘲讽,“怎么回?身份证、钱、手机全没了…外面全是他们的人…我们…我们还能回得去吗?”这话引得更多压抑的哭声响起。
长时间的沉默,只有呼吸和哽咽声。突然,李小花抬起头,月光勾勒出她脸上未干的泪痕,她望向王玲玲和王莉莉(李凌波)所在的大致方向,声音颤抖着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、近乎崩溃的试探:
“玲玲姐…莉莉姐…如果…如果我答应他们…去做…去做那个‘包厢公主’,或者…或者更…更进一步的…你们…你们会不会觉得我…我自甘堕落?”她的声音越说越小,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,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心上。
王玲玲猛地坐直了身体,尽管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。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虚弱而微微发颤,却带着一种残存的、近乎执拗的坚持:“堕落?!小花你胡说什么!那种事…那种事一旦做了,这辈子就完了!就真的脏了!再也洗不干净了!”她喘着气,像是在说服小花,也像是在说服自己,“我…我们原本只想好好打工,靠自己的力气挣钱,独立自主…我没想…没想过要去卖…”后面那个字,她终究没能说出口,化作了哽咽。
“可是不答应…我们能怎么办?”另一个声音带着绝望插了进来,是那个白天被南霸天踹过的女孩,“像小芬那样被打死吗?还是像她一样被关起来等死?我们…我们只是被逼的!迫不得已啊!”这话引起了一片低低的附和声,充满了无奈与认命。
“迫不得已…”李小花喃喃重复着,仿佛抓住了什么理由,声音里多了一丝诡异的“清醒”,“对啊…我们是迫不得已…等以后…等以后我们自由了,攒够了钱,就不干了!离开这里,回家去…不行吗?就当…就当被狗咬了一口…”她试图为自己的想法寻找合理性,但语气里的不确定和心虚暴露了她内心的挣扎。
“不行!”王玲玲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异常尖锐,“有些路,走了就回不了头了!”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的王莉莉(李凌波)开口了。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沙哑,却像黑暗中一道微弱却坚定的磐石:“别想那么多…活下去,才有以后。坚持下去,等机会…”他没有说大道理,也没有直接否定小花的选择,而是将重点拉回了最原始的本能——生存,和希望。这句话像一颗小小的火种,试图点燃这片绝望的黑暗。他清楚,此刻任何道德批判都可能将本就摇摆的人推向深渊,唯有给予渺茫却存在的“希望”,才能维系住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。
他的话音刚落——
“砰!砰!砰!”
沉重的、毫不留情的敲击声猛地从宿舍铁门外传来!伴随着马仔凶狠的咆哮,穿透门板,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膜上:
“吵什么吵!都不想活了是不是?!再他妈交头接耳,有一个算一个,全拖出来陪那个贱货一起关禁闭!听到没有?!”
瞬间,所有的哭声、低语、争论,如同被利刃斩断,戛然而止。
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,比之前更加沉重,更加令人窒息。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,以及那无声蔓延的、冰冷的恐惧。刚刚燃起的一点点关于出路、关于选择的微弱讨论,被这粗暴的警告彻底碾碎。
黑暗中,只剩下无声流淌的眼泪,和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的颤抖。李小花把脸更深地埋进膝盖,肩膀剧烈地耸动,却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。王玲玲无力地靠回冰冷的墙壁,闭上眼,任由泪水滑落。
王莉莉(李凌波)在黑暗中攥紧了拳,感受着小腿上瘀痕传来的阵痛和硅胶假体带来的持续不适,那双隐藏在长发下的眼睛,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冰冷、更加坚定。
他在计算着应该怎么逃走,至少要找到传出信息的方法。这里只是这个魔窟的一角,他对这个魔窟了解得太少!得知道场所的详细情况,保安(马仔)们的轮值时间表……等等。这些都需要更多的自由度,才能搞清楚。该怎么做?胸前的硅胶义乳如同两座大山,压得李凌波快喘不过气来!
机会…必须创造出机会!否则,这里的所有人,要么在麻木中“堕落”,要么在反抗中毁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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