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县城一家灯火通明、人声鼎沸的火锅店包厢里。
“来,玲玲,吃点毛肚压压惊!昨天那事闹的!”肥波热情地给“王玲玲”涮着菜,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,试图驱散白天的阴霾。红油汤底翻滚着辛辣的气味,桌上摆满了菜和几瓶啤酒。肥波显然喝了不少,脸色通红,说话也有些大舌头。
“谢谢大卫哥。”玲玲(李凌波)小口吃着,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后怕,眼神却带着一丝探究,“今天真是吓死人了……那个跑掉的人,太可怕了。大卫哥,你觉得……除了那个‘幽灵’,还有谁会做这种事?” 她将话题巧妙地引回。
肥波咕咚灌下半杯啤酒,抹了把嘴,带着醉意和不屑:“管他是人是鬼!肯定是心理变态!玲玲你别怕!”他的目光在热气腾腾的烟雾后变得更加粘稠,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玲玲,“不过话说回来……玲玲啊,你今天可真够猛的!为了小凤就敢一个人追上去!这胆量,这情义!啧,哥是真欣赏你这样的!”他身体前倾,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自以为是的亲昵,“玲玲,你看哥这人……虽然年纪比你大,但实在!会疼人!家里有房有车,条件过得去……你要不要考虑考虑,跟大卫哥处个对象?”
玲玲胃里一阵翻腾,强忍不适,脸上露出为难的羞涩:“大卫哥……你说什么呢……我还没……”
“嗨!别害羞嘛!”肥波大手一挥,打断她的话,“哥是认真的!今天这事儿一出,我就琢磨着,这么好的姑娘,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!得护着!”他情绪似乎有些激动,眼圈泛红,声音低沉下去,“玲玲……哥以前……也被女人伤过……叫黄金花!跳舞跳得那叫一个好!我们搭档拿过县里冠军!可是……可是她嫌我穷,没本事!最后跟个有钱的矿老板跑了!黄金花?我看是眼瞎的花!”
他又灌了一口酒,酒精让他的痛苦和怨恨更加外溢:“那以后,我就觉得女人没一个好东西!都是爱钱的货!”他猛地拍了下桌子,震得碗碟一跳,“直到遇见你,玲玲!你不嫌弃哥!还这么仗义!你让哥觉得……好女人,还是有的!”他醉眼朦胧地盯着“王玲玲”,眼神里充满了某种扭曲的渴望和占有欲。
玲玲静静地听着,表现出同情和理解,内心却冰冷一片:这是真情流露,还是精心准备的表演?目的是降低自己的警惕?肥波的嫌疑已经急剧上升,必须抓住这个机会!她看着肥波醉态可掬的样子,一个大胆的计划瞬间在脑中成型——利用他现在的状态,制造进入他私人空间的机会!好确认肥波的住址、观察家庭环境、寻找下一次潜入的机会。如果这次有机会,顺便搜查证据!
“大卫哥,过去的都过去了……”她轻声安慰,随即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担忧,“你看你喝这么多,回去叔叔阿姨该担心了。要不……我送你回去?顺便帮你收拾一下,免得二老看着心疼?”
肥波醉醺醺的眼睛猛地亮了,闪烁着巨大的惊喜:“送……送我回去?玲玲你……你愿意去我家?!”
“王玲玲”强忍着内心的厌恶,脸上挤出一个羞涩而体贴的笑容:“嗯,大卫哥今天也受惊了,照顾你是应该的。” 同时在心里冷冷补充:更重要的是,去你家,好好“关照”一下!
……
“爸,妈!快看谁来了!”肥波几乎是半挂在“王玲玲”身上,脚步虚浮地被搀扶着爬上集资楼四层。一开门,他就大着嗓子嚷嚷,声音里充满了炫耀。
开门的正是肥波的父母。看到儿子醉醺醺地被一个穿着红裙、容貌俏丽的年轻姑娘送回来,老两口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堆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笑容。
“哎呀呀!姑娘!快!快进来!”老太太热情得有些手足无措。 老爷子也笑得合不拢嘴,目光在儿子和姑娘身上来回扫视:“这位姑娘是……?”
肥波对玲玲说:“我爸黄建军……我妈周爱华……”
“叔叔阿姨好,我叫王玲玲。” 玲玲礼貌地微笑,赶在肥波胡言乱语前,主动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亲昵和羞涩,“我是大卫的女朋友王玲玲。他今天有点高兴,喝多了点,我送他回来,顺便照顾一下他。”
“女朋友?!”老两口异口同声,惊喜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好几个度,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,“哎呀!太好了!大卫!你这孩子!找了女朋友也不早点说!”老两口激动地搓着手,看着玲玲的眼神简直像看救世主,“姑娘有心了!快!快扶他进去!坐坐坐!”
“大卫哥太重了,我先扶他去房间躺下吧。”“王玲玲”顺势说道,目光看向主卧的方向。
“好好好!对对对!快去歇着!”老太太连忙引路,亲自打开了主卧的门,热情无比,“姑娘,麻烦你了!需要什么尽管说啊!”
“谢谢阿姨。”玲玲搀扶着哼哼唧唧的肥波进了卧室,反手带上了房门,将老两口关切的目光隔绝在外。
卧室里弥漫着烟味、汗味和古龙水混合的浑浊气息。肥波被丢在床上,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“玲玲…好…”。
“王玲玲”——李凌波的眼神瞬间褪去所有伪装,变得冰冷而锐利。机会来了!时间有限!
他迅速扫视房间:凌乱的床铺,堆满杂物的椅子,烟灰缸满满的电脑桌。目标明确:寻找任何可能与“幽灵案”相关的证据——麻醉剂容器(无论空的还是残留)、可疑的药品、物品、工具图纸、甚至可能被他藏匿的受害者物品!
他首先扑向电脑桌。抽屉!中间抽屉上了锁!旁边小抽屉没锁。迅速拉开:螺丝刀、旧电池、几卷透明胶带……没有异常。
目光转向床头柜。拉开抽屉——安全套、几本封面暴露的杂志、一些零钱和票据(快速翻看,多是舞厅、小旅馆消费单,无价值)。没有麻醉剂!
时间紧迫!李凌波的心跳加速。难道判断错了?还是他藏得太深?他转向衣柜,快速翻检挂着的衣物口袋,又弯腰查看床底……只有灰尘和几双臭袜子。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,准备转而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时,目光再次落到书桌上那把锁着的中间抽屉上。直觉告诉他,这里面可能有东西!但他不会开锁技能,钥匙在肥波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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