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州的晨光刚漫过驿站的窗棂,苏清鸢就被窗外的争执声惊醒 。她推开窗,见赵武正拦着几个身着官服的人,为首的白面男子手持折扇,神态倨傲,正是李丞相派来的“巡查官”——他的侄子李修 。
“苏姑娘,您别出来 。”晚晴连忙挡在窗前,“李修带着人硬闯驿站,说要查咱们的绣品合约,赵武大人正拦着他们 。”苏清鸢却推开轮椅,从容地整理好裙摆:“躲是躲不过的,正好让我会会这位李大人 。”
她刚到驿站大堂,就听见李修的声音:“沈尚书不在,你一个商户女,也敢阻拦本官巡查?我看你们这绣品生意,怕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!”说着就要去抢桌上的合约 。
“李大人好大的威风 。”苏清鸢的声音缓缓传来,她推着轮椅停在李修面前,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折扇上,“只是不知,李大人的‘巡查令’上,是否写着可以随意抢夺朝廷官员的合约 ?”
李修转头见是苏清鸢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:“不过是个残疾商户女,也配和本官谈朝廷律法?我看你们和西域商人的合约,定是损害了朝廷利益,今日我必须查 !”
“损害朝廷利益?”苏清鸢轻笑一声,示意晚晴打开账本,“李大人不妨看看,我们和穆罕默德先生的合约,利润四成归西域商户,六成归朝廷和绣品行会,其中一成还要分给设计纹样的女童 。上个月,我们仅在沙州就为朝廷赚了两千两税收,这要是损害朝廷利益,那什么才是维护朝廷利益 ?”
周围的西域商人闻言,纷纷附和:“苏姑娘说得对!我们和沈大人的合作很公平,朝廷赚了不少银子 !”李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却仍强辩:“就算税收是真的,可你们的绣品质量未必合格,说不定用的是劣质丝线 。”
“李大人若是不信,可以取样检验 。”苏清鸢从容地拿起一幅绣品,“这绣品用的是江南的蚕丝和西域的金线,都是上等材料 。而且,我们的绣品都有朝廷颁发的‘质量印鉴’,李大人可以去驿站库房查验 。”
李修本想找茬,却被苏清鸢堵得哑口无言 。他眼珠一转,突然指着陈丫丫说:“这些女童不在女学读书,跟着你们来西域,定是被你们强迫的 。我要带她们回京城,交给礼部处置 。”
陈丫丫吓得躲到苏清鸢身后,苏清鸢将她护在身后,语气冰冷:“李大人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。这些女童都是自愿来西域的,她们的家人都签了同意书,而且,她们来西域不仅能开拓眼界,还能根据西域的风情设计新纹样,为朝廷赚更多的银子 。李大人若是强行带走她们,耽误了纹样设计,导致朝廷税收减少,这个责任,您担得起吗 ?”
李修被问得哑口无言,只能悻悻地说:“今日我暂且不查,但我会把这里的情况禀报给李丞相,让他来定夺 。”说罢,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。
看着李修的背影,苏清鸢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。她知道,李修不会善罢甘休,定会想其他办法刁难 。果不其然,三日后,穆罕默德匆匆来到驿站,神色慌张:“苏姑娘,不好了!李修让人在沙州散布谣言,说你们的绣品是用‘童女血’染的丝线,西域的百姓都不敢买我们的绣品了 。”
苏清鸢心中一沉,这谣言太过恶毒,若是不及时澄清,不仅绣品卖不出去,还会影响朝廷的声誉 。她沉吟片刻,对穆罕默德说:“穆罕默德先生,你先别急 。明日我们在沙州广场举办‘绣品制作展示会’,让女童们现场演示绣品制作过程,再请西域的长老和朝廷官员作证,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。”
次日,沙州广场挤满了人 。女童们坐在绣架前,有条不紊地绣着绣品,苏清鸢则站在高台上,拿着丝线对众人说:“大家看,我们的丝线都是用植物染料染色的,这是苏木染的红色,这是槐花染的黄色,根本不是什么‘童女血’ 。李大人散布这样的谣言,就是想破坏我们大炎和西域的合作 。”
西域长老上前查验丝线,确认是植物染料后,对众人说:“苏姑娘说得对,这是谣言,大家不要相信 。沈大人和苏姑娘是真心想和我们西域合作,我们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破坏我们的关系 。”
百姓们恍然大悟,纷纷指责李修散布谣言 。李修躲在人群中,见阴谋败露,只能悄悄溜走 。经此一事,苏清鸢在西域的名声越来越大,不少西域商户都主动来找她合作 。
然而,麻烦远未结束 。半个月后,京城传来消息,李丞相在朝堂上弹劾沈辞“滥用职权,带女童出京,影响女学教学”,还说苏清鸢“勾结西域商户,图谋不轨” 。陛下虽未降罪,但也下旨让沈辞和苏清鸢即刻回京述职 。
沈辞和苏清鸢不得不中断西域的通商事务,带着女童们赶回京城 。刚到京城,长公主的侍女就来传话,让苏清鸢即刻进宫见她 。
苏清鸢来到长公主府,长公主正焦急地等在客厅 。“清鸢妹妹,你可算回来了 。”长公主拉着苏清鸢的手,“李丞相在朝堂上弹劾你和沈尚书,太后和陛下都很为难 。明日宫里要举办赏花宴,李丞相会带着李才人一起参加,他们肯定会在宴会上刁难你,你一定要小心 。”
苏清鸢点头:“公主放心,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。”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,“公主,我有一个主意,或许能借此机会,让李丞相和李才人彻底失去太后和陛下的信任 。”
长公主眼前一亮:“你有什么主意,快说说 。”苏清鸢附在长公主耳边,轻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。长公主听后,笑着说:“这个主意好!既能澄清你和沈尚书的冤屈,又能让李丞相和李才人自食恶果 。”
次日,赏花宴在御花园举办 。太后和陛下坐在主位上,李丞相和李才人坐在一侧,神色傲慢 。沈辞和苏清鸢刚走进御花园,李才人就阴阳怪气地说:“苏姑娘真是好本事,带着女童们在西域游玩了这么久,怕是早就忘了女学的职责了吧 。”
苏清鸢并不生气,笑着说:“才人娘娘说笑了 。我们在西域可不是游玩,而是为朝廷开拓通商之路 。这是我们在西域赚的税收账本,还有西域商户和长老们联名写的感谢信,恳请陛下和太后,让我们继续在西域推广绣品和女学 。”
陛下接过账本和感谢信,翻看后,满意地点头:“沈辞,苏清鸢,你们做得很好 。李丞相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?”李丞相脸色一变,连忙说:“陛下,就算他们赚了税收,可带女童出京太过冒险,万一出了意外,谁能担得起责任 ?”
“李丞相不用担心 。”苏清鸢适时开口,“我们带女童出京前,都和她们的家人签了同意书,而且,我们有赵武大人和锦衣卫护送,一路上很安全 。不仅如此,女童们在西域还设计了不少新纹样,比如这幅‘沙漠驼队图’,很受西域百姓的喜爱 。”她将绣品递上去,太后和陛下看后,都赞不绝口 。
李才人见此情景,又想找茬:“苏姑娘,你别以为带回来几幅绣品就能蒙混过关 。我听说,你在西域和波斯商人走得很近,说不定早就背叛了大炎 。”
“才人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。”苏清鸢眼中泛起泪光,“我对大炎忠心耿耿,若是我背叛了大炎,怎么会带着西域商户来京城,和朝廷签订长期合作合约 ?而且,我在西域的时候,还帮朝廷收集了西域各国的通商情报,这些情报对朝廷很重要 。”她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份情报,递给陛下 。
陛下翻看情报后,龙颜大悦:“苏清鸢,你真是立了大功 。李丞相,李才人,你们还有什么要弹劾的 ?”李丞相和李才人哑口无言,只能低头认错 。
太后见状,对陛下说:“陛下,李丞相和李才人多次无凭无据地弹劾沈尚书和苏姑娘,不仅影响了朝廷的政务,还破坏了大炎和西域的合作 。哀家觉得,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。”
陛下点头:“太后说得对 。李丞相,罚你三个月俸禄,闭门思过 。李才人,罚你禁足半年,抄写《女诫》两百遍 。”李丞相和李才人不敢反驳,只能不甘心地领罚 。
赏花宴结束后,太后拉着苏清鸢的手,笑着说:“好孩子,你不仅聪明能干,还对朝廷忠心耿耿 。以后,你就是哀家的干女儿,赐你‘清鸢县主’的封号,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宫廷 。”
苏清鸢惊喜不已,跪地谢恩:“谢太后娘娘恩典!民女……不,臣女定不负太后娘娘的厚爱 。”
沈辞站在一旁,看着苏清鸢,眼中满是欣慰 。他知道,苏清鸢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,不仅化解了危机,还赢得了太后和陛下的信任 。而这,只是一个开始,未来,他们还有更广阔的天地要去开拓 。
回到府中,苏清鸢看着“清鸢县主”的封号圣旨,对沈辞说:“沈尚书,以后我可以借着县主的身份,更好地推广女学和绣品行会了 。而且,有太后和公主的支持,李丞相他们再也不敢轻易刁难我们了 。”
沈辞点头:“你说得对 。不过,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。李丞相虽然暂时失势,但他在朝堂上根基深厚,我们还要多加小心 。接下来,我们要尽快赶回西域,完成通商事务,同时,还要在西域设立女学分校,让大炎的女学之光,真正照亮西域 。”
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:“好!我们明日就启程回西域 。我相信,只要我们齐心协力,一定能完成陛下和太后的嘱托,让大炎的女学和绣品,传遍西域的每一个角落 。”
次日清晨,沈辞和苏清鸢带着女童们,再次踏上了前往西域的路途 。这一次,他们不仅有太后和公主的支持,还有“清鸢县主”的封号加持,前路虽仍有挑战,但他们心中充满了信心 。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,苏清鸢掀开窗帘,望着远处的皇宫,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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