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透过窗棂,在军机处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沈辞身着常服,坐在案前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案上摊着的是断魂岭俘虏的审讯记录,墨迹未干,却大多是无关痛痒的供词。赵武垂手立在一旁,神色凝重:“大人,被俘的黑鹰成员嘴都很硬,普通刑罚根本撬不开他们的嘴,甚至有三人已经咬舌自尽,宁死不从。”
沈辞抬眼,眸底闪过一丝腹黑的冷光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普通刑罚?对付这些死士,自然要用特殊的办法。把那个自称是影阁残余首领的人带上来,我亲自审。”
“是!”赵武躬身应道,转身快步离去。
片刻后,两名卫兵押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进来。此人浑身是伤,衣衫染血,脸上却毫无惧色,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沈辞,充满了怨毒和不屑。他便是断魂岭埋伏的首领,代号“夜枭”。
“沈辞,别白费力气了!我既然敢来,就没打算活着回去,想要从我嘴里套出半个字,痴心妄想!”夜枭刚一站稳,便厉声喝道,声音沙哑却带着十足的傲气。
沈辞没有理会他的叫嚣,反而慢悠悠地起身,走到他面前,绕着他走了一圈,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,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。“夜枭?影阁的三把手,曾经也是叱咤一方的人物,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丧家之犬,躲在暗处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。”
夜枭脸色骤变,厉声吼道:“你胡说!影阁只是暂时蛰伏,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,将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全部铲除!”
“东山再起?”沈辞轻笑一声,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就凭你们这些被丞相当成弃子的蠢货?断魂岭一战,你们以为是为影阁复仇,殊不知,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丞相的棋子,用完即弃的那种。”
“丞相?”夜枭瞳孔骤缩,脸上闪过一丝疑惑,“你胡说什么!我们是奉影阁之命行事,与丞相无关!”
沈辞眼底精光一闪,果然,夜枭并不知道丞相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,只是被蒙在鼓里。他嘴角的笑容愈发腹黑:“无关?那我问你,你们此次埋伏的粮草、兵器,是谁提供的?断魂岭的地形勘察,是谁给你们的情报?还有,行动前承诺的援军,为何直到你们全军覆没都没有出现?”
一连串的问题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夜枭的心上。他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浓,眼神也开始闪烁不定。这些问题,他也曾在心中疑惑过,但当时只当是组织上有别的安排,并未深究。
沈辞见状,继续趁热打铁,语气带着十足的诱惑:“你以为你效忠的是影阁,实际上,你不过是丞相手中的一把刀,用来对付我的刀。事成之后,他会论功行赏?别天真了,他只会杀人灭口,让你们永远闭嘴,就像他对待‘墨’那样。”
“墨?”夜枭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,“你把墨怎么了?”
“‘墨’?他现在被关在军机处的天牢里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沈辞语气平淡,却带着刺骨的寒意,“他和你一样,以为自己是影阁的核心,殊不知,从他与匈奴勾结开始,就已经成了丞相的弃子。丞相利用他扰乱京城,又利用他牵制匈奴,如今他没用了,自然也就成了阶下囚。”
夜枭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,脸上的坚定渐渐瓦解,取而代之的是怀疑和恐惧。他与“墨”素有交情,深知“墨”的性格,若不是被人算计,绝不可能轻易被擒。沈辞的话,像一根刺,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。
沈辞见时机成熟,语气缓和了几分,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夜枭,你也是个聪明人,应该能分清利弊。继续顽抗,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、死无全尸的下场,你的家人也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。但如果你肯说实话,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,我可以向陛下求情,饶你家人一命,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夜枭低着头,沉默不语,手指紧紧攥着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,一边是多年的忠诚和誓言,一边是家人的安危和自己的性命。
沈辞没有催促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十足的耐心和算计。他知道,像夜枭这样的人,看似忠诚,实则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家人,只要抓住这一点,必然能让他松口。
过了许久,夜枭终于抬起头,眼中的坚定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妥协:“我……我说。但我只知道,我们此次行动是奉了一个戴着黑鹰面具的人的命令,他自称是影阁的新主事,给了我们充足的粮草和兵器,还有断魂岭的详细地形和沈大人您的行军路线。至于您说的丞相,我确实不知道他与此事有关。”
沈辞心中了然,看来丞相行事极为谨慎,并没有直接暴露自己,而是通过黑鹰面具人来指挥夜枭等人。他继续问道:“那个戴黑鹰面具的人,你见过他的真面目吗?他有什么特殊的特征?你们是如何联络的?”
“没有见过真面目,他每次出现都戴着黑鹰面具,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,听不出原本的音色。”夜枭回忆着说道,“他身材高大,右手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鹰形纹身,这是我唯一注意到的特征。我们之间的联络,都是通过京城外的一处秘密驿站,暗号是‘黑鹰展翅,天下归心’。”
黑色鹰形纹身?沈辞心中一动,这个特征,与之前抓获的那个黑鹰面具人极为相似。看来,这些戴黑鹰面具的人,都是丞相培养的死士,负责执行各种秘密任务。
“那个秘密驿站在哪里?除了你之外,还有谁知道这个驿站的存在?”沈辞追问道,语气愈发凝重。
“就在京城西郊的废弃窑厂附近,是一处不起眼的宅院。”夜枭说道,“知道这个驿站的,除了我之外,还有那个戴黑鹰面具的人,以及驿站的两个杂役。不过那两个杂役只是负责传递消息,并不知晓具体的行动计划。”
沈辞点了点头,心中已经有了计较。他转身对着赵武吩咐道:“赵武,立刻带人前往西郊废弃窑厂附近的秘密驿站,将那里的人全部控制起来,一个都不能放过,务必找到与丞相有关的证据。另外,让人仔细排查京城内所有右手手腕有黑色鹰形纹身的人,尤其是朝中官员和他们的亲信,一旦发现,立刻严密监视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赵武躬身应道,转身就要离去。
“等等。”沈辞叫住他,补充道,“记住,行动一定要隐秘,不要打草惊蛇。若是遇到抵抗,格杀勿论,但务必留下活口,我还有用。”
“是!”赵武再次应道,快步离去。
屋内只剩下沈辞和夜枭两人。沈辞看着夜枭,语气平静:“你说的这些,若是属实,我会兑现我的承诺。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,后果你应该清楚。”
夜枭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:“事到如今,我还有必要说谎吗?我只希望大人能言而有信,放过我的家人。”
沈辞没有回答,只是对着门外的卫兵吩咐道:“把他带下去,严加看管,不准任何人接触。”
“是!”卫兵应道,押着夜枭离开了。
沈辞回到案前坐下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陷入了沉思。夜枭的供词,虽然没有直接指向丞相,但也为他提供了重要的线索。黑色鹰形纹身、西郊秘密驿站,这些都是扳倒丞相的关键。
但他也知道,丞相老奸巨猾,必然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,想要找到确凿的证据,绝非易事。而且,朝中还有不少丞相的亲信,想要动他,必须小心翼翼,一步一步来。
就在这时,一名亲卫急匆匆地走进来,躬身汇报道:“大人,皇宫传来消息,陛下请您即刻入宫,说是有要事商议。”
沈辞心中一动,陛下这个时候召见他,莫非是为了北境的后续事宜,还是丞相在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?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,沉声道:“知道了,我这就过去。”
抵达皇宫御书房时,皇帝正坐在龙椅上,脸色阴沉,手中拿着一份奏折,眉头紧锁。丞相和几位重臣也在场,个个神色凝重,尤其是丞相,看向沈辞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。
“沈爱卿,你来了。”皇帝看到沈辞进来,语气带着几分疲惫,“北境虽然平定,但近日京郊一带,出现了不少流民,四处劫掠,百姓怨声载道,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?”
沈辞心中了然,这分明是丞相故意转移话题,想要打乱他调查的节奏。他躬身应道:“回陛下,流民劫掠,必然是因为生计所迫。臣建议,先派人安抚流民,设立粥棚,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,再查明他们流离失所的原因,对症下药,从根源上解决问题。”
“沈大人说得轻巧!”丞相突然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嘲讽,“设立粥棚、安抚流民,都需要大量的粮草和钱财,如今北境战事刚过,国库空虚,哪里有这么多的物资?依臣之见,应该派兵镇压,将那些劫掠的流民全部抓捕归案,以儆效尤!”
沈辞冷冷地看了丞相一眼,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容:“丞相此言差矣!流民本是我大靖的百姓,只是因为生活所迫才走上歧途。若是派兵镇压,只会激化矛盾,让更多的百姓心生不满,反而不利于京城的稳定。至于粮草钱财,臣倒是有个办法,北境一战,我们收缴了匈奴大量的粮草和牛羊,足以支撑粥棚的开销。另外,臣还听说,朝中不少官员家中囤积了大量的粮食,若是陛下下旨,让他们捐出一部分,既能解决流民的温饱,又能彰显他们的爱国之心,岂不是一举两得?”
沈辞的话,看似合理,实则是在暗指丞相。他早已调查过,丞相家中囤积的粮食,足够京城百姓食用三个月,只是一直不肯拿出。
丞相脸色骤变,心中又惊又怒,沈辞这是明着针对他!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,躬身道:“沈大人所言极是,臣愿意带头捐出家中粮食,为陛下分忧,为百姓解难。”
其他官员见状,也纷纷附和,表示愿意捐出粮食。皇帝见状,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好!就按沈爱卿说的办!沈爱卿,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,务必妥善处理,安抚好流民。”
“臣遵旨!”沈辞躬身应道,心中暗暗冷笑,丞相想要转移话题,他偏要顺势而为,让丞相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离开皇宫后,沈辞没有立刻回军机处,而是直接前往京郊的流民聚集地。他要亲自查看流民的情况,同时也想趁机查明,这些流民突然出现,是否与丞相有关。
京郊的一处空地上,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,他们面黄肌瘦,眼神麻木,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,场面极为凄惨。几名官兵正在维持秩序,但面对数量众多的流民,显得有些力不从心。
沈辞走到一名老者面前,躬身问道:“老人家,你们是从哪里来的?为何会流落到此?”
老者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,叹了口气:“我们是从城南的几个村子来的。前段时间,村里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,抢走了我们的粮食和财物,还放火烧了我们的房子,我们走投无路,只能来京城讨条活路。”
黑衣人?沈辞心中一动,连忙问道:“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模样?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?”
老者回忆着说道:“他们都穿着黑衣,脸上戴着面具,看不清容貌,只是隐约看到,有几个人的手腕上,好像有一个黑色的鹰形印记。”
又是黑色鹰形纹身!沈辞眼神一凛,果然,这些流民的出现,与黑鹰势力脱不了干系,而背后指使这一切的,必然是丞相。他是想通过制造流民混乱,来分散沈辞的注意力,阻止他继续调查。
沈辞心中的杀意愈发浓烈,但表面上却依旧平静。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卫吩咐道:“立刻传我的命令,让赵武从收缴的匈奴粮草中调拨一部分,明日一早便送到这里,设立粥棚,安抚流民。另外,让人仔细调查城南几个村子被劫掠的事情,务必找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。”
“是!”亲卫躬身应道,立刻转身离去。
沈辞站在流民聚集地,看着眼前的凄惨景象,心中充满了愤怒。丞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,竟然不惜伤害无辜百姓,简直丧心病狂。他暗暗发誓,一定要尽快将丞相绳之以法,还百姓一个公道。
就在这时,一名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带着几名伙计,推着几辆马车走了过来。马车上装满了粮食和衣物,正是苏清鸢。
“沈辞,你怎么在这里?”苏清鸢看到沈辞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随即又被眼前的景象触动,脸上露出了怜悯之色,“这些流民太可怜了,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粮食和衣物,希望能帮到他们。”
沈辞心中一暖,走到她身边,握住她的手:“谢谢你,清鸢。你总是这么善良。”
“我们是夫妻,本该互相扶持。”苏清鸢笑了笑,眼中满是温柔,“这些事情,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,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”
沈辞没有告诉她这些流民背后的阴谋,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。他只是点了点头,陪着苏清鸢一起,将粮食和衣物分发给流民。流民们拿到粮食和衣物,纷纷对着他们磕头致谢,眼中充满了感激。
看着苏清鸢忙碌的身影,沈辞心中更加坚定了信念。为了眼前的这个人,为了这些无辜的百姓,他必须尽快铲除丞相这个毒瘤,还大靖一个太平。
傍晚时分,沈辞送苏清鸢回行会后,便立刻返回军机处。赵武早已等候在此,躬身汇报道:“大人,西郊的秘密驿站已经被我们控制,驿站的两个杂役已经被抓获,正在审讯。另外,我们的人在驿站内搜出了大量的密信和账本,上面记载了不少与朝中官员的往来记录。”
沈辞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:“密信和账本在哪里?立刻给我拿来!”
“是!”赵武应道,转身将一叠密信和一本账本递了过去。
沈辞接过密信和账本,快速翻阅着。密信上的内容大多是关于传递情报、调拨物资的指令,落款虽然没有名字,但印章却是一个展翅的黑鹰,与之前的黑鹰令牌上的印记一模一样。而账本上,则详细记录了各项开支,其中有一笔巨额款项,标注的用途是“北境行动”,付款人一栏,写着一个“周”字。
“周?”沈辞皱了皱眉,随即恍然大悟,这个“周”,很可能指的是吏部侍郎周显。虽然周显已经被擒,但他必然与丞相有着密切的联系。
“大人,两个杂役已经招供,他们只是负责传递消息和保管账本,并不知晓幕后主使的真实身份。但他们说,每次来驿站交接的人,都戴着黑鹰面具,手腕上有黑色鹰形纹身,与夜枭所说的一致。”赵武补充道。
沈辞点了点头,将密信和账本收好,语气凝重:“这些证据还不够,不足以扳倒丞相。继续审讯杂役,务必让他们回忆起更多有用的线索。另外,密切关注丞相的动向,他最近必然会有所动作,我们一定要小心应对。”
“属下明白!”赵武躬身应道。
沈辞走到窗边,望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,眼中满是冷光。丞相,你的末日,快要到了。
接下来的几日,沈辞一边忙着安抚流民,一边继续调查丞相的罪证。赵武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,杂役回忆起,每次黑鹰面具人来驿站时,都会乘坐一辆黑色的马车,马车的车辙印很特殊,像是宫廷专用的马车。
这个线索让沈辞心中一动,宫廷专用的马车,整个京城也没有几辆,想要调查出来,并非难事。他立刻下令,让赵武带人暗中调查京城内所有的黑色宫廷马车,务必找到那辆与驿站有关的马车。
与此同时,丞相也没有闲着。他得知沈辞正在调查流民被劫掠的事情,心中暗暗着急,生怕沈辞查到自己头上。他开始四处活动,联络朝中的亲信,想要给沈辞安插一个“治理流民不力”的罪名,将他扳倒。
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正在京城悄然展开。沈辞和丞相,如同两只蓄势待发的猛虎,都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,给予对方致命一击。
这日深夜,沈辞正在军机处研究密信,赵武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,神色激动:“大人,有重大发现!我们查到了那辆黑色宫廷马车的下落,车主是丞相府的管家!而且,我们的人还发现,丞相府的管家,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鹰形纹身!”
沈辞猛地站起身,眼中闪过一丝狂喜。终于,他找到了关键的证据!丞相,这次你插翅难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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