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颜的目光落在叶天腰间的火麟剑上,那剑鞘通体赤红,隐有流光转动,绝非凡品。他眉梢微挑,指尖捻着一朵刚飘落的桃花,语气带着几分探究:“阁下这柄剑,倒是少见得很。看阁下气息,既非仙非神,也非妖非魔,倒像是……跨界而来?”
叶天心中微动,这折颜看似随性,眼神却锐利得很。他不打算隐瞒,坦然点头:“实不相瞒,我确是从另一界而来,因法器异动,误闯此地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漫山桃花,“此地便是传说中的十里桃林?”
“正是。”折颜笑了笑,转身往桃林深处走去,“看来阁下不是第一次听闻九重天。既然是客人,不妨随我喝杯桃花酿,也算尽地主之谊。”
叶天跟上他的脚步,火麟剑在鞘中轻鸣,似在感应着周遭的灵力。这片桃林的灵气浓郁得惊人,却与长留山的清冽不同,带着一种温润的生机,仿佛每一朵花、每一片叶都藏着岁月沉淀的力量。
“折颜上神在此地住了多久?”叶天好奇问道。
“记不清了。”折颜随手摘下一串垂落的藤蔓,上面结着晶莹的果子,“从上古洪荒到如今,约莫也有几十万年了。”
叶天咋舌,这等寿数,怕是比白子画还要久远。他看着折颜闲适的模样,想起长留山上那些为修行闭关千年的长老,突然觉得,九重天的日子似乎比仙门要自在得多。
转过一道弯,前方出现一座雅致的竹舍,舍前有口古井,井边摆着几个陶瓮,里面飘出醇厚的酒香。折颜掀开其中一个瓮盖,舀出两碗琥珀色的酒,递给叶天一碗:“尝尝,这是埋了三千年的桃花酿,寻常神仙可喝不到。”
酒液入喉,暖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,带着淡淡的花香,却不醉人,反而让叶天体内因穿越而紊乱的灵力平稳了不少。他赞道:“好酒。”
折颜靠在井边,慢悠悠地晃着酒碗:“阁下既来自异界,可知自己要往何处去?九重天规矩多,魔族又在边境蠢蠢欲动,若是没有个去处,怕是容易惹上麻烦。”
叶天确实没什么头绪。锁魂玉在进入这片桃林后便沉寂下来,只偶尔微微发烫,像是在指引方向,却又不明确。他想起花千骨念叨过的“九重天上有位太子夜华,据说很厉害”,便问道:“听说九重天有位夜华太子?不知折颜上神可否引荐?”
折颜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:“找夜华?他如今怕是没空见客。前不久刚从凡间历劫回来,正被天君逼着处理四海八荒的琐事呢。”他顿了顿,打量着叶天,“阁下找他做什么?”
“我那法器锁魂玉,或许与这一界的某些异动有关。”叶天摸出锁魂玉,玉上的黑光比在长留时淡了些,却仍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——与虚无之主相似,却又更加隐晦,“夜华太子掌管天界兵戈,或许知道些关于‘邪祟’的消息。”
折颜的目光落在锁魂玉上,脸色微变:“这玉……气息好生诡异。”他凑近闻了闻,眉头皱起,“里面缠着的,是‘混沌戾气’?”
“混沌戾气?”叶天追问,“上神知道这东西?”
“上古时期见过。”折颜放下酒碗,神色凝重了些,“当年父神开天辟地,斩混沌为清浊,清者为仙神,浊者为戾气,本已被封印在若水之滨。只是万年前,墨渊上神与魔族大战,封印松动,戾气外泄,才让魔族有了可乘之机。”他看向叶天,“你这玉,竟能吸纳戾气?”
叶天点头:“它能镇压邪祟,只是在我原来的世界,遇到了一个以戾气为食的敌人,玉上才沾了这些气息。”他想起虚无之主,心中一沉,“难道这一界,也有类似的存在?”
折颜沉默片刻,道:“不好说。但近千年来,四海八荒确实不太平。先是翼族叛乱,后是凡间疫病频发,连昆仑墟的弟子都在边境发现过被戾气侵蚀的妖兽。夜华忙着处理这些事,怕是分身乏术。”他想了想,“不过,你若真想查,或许可以去青丘看看。”
“青丘?”
“嗯,”折颜笑道,“那是狐帝白止的地盘,住着一群狐狸,最是消息灵通。尤其是他们家小帝姬,年纪不大,本事不小,连九重天的天君都要让她三分。”他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“据说,那小帝姬与夜华渊源不浅,你若能让她帮忙,见夜华就容易多了。”
叶天刚要细问,锁魂玉突然剧烈发烫,比在长留时任何一次都要强烈!他低头一看,玉上的黑光竟凝聚成一道细线,指向桃林之外的某个方向,隐隐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纯阴之力——像花千骨,却又更加微弱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。
“怎么了?”折颜察觉到他的异样。
“我的玉……在示警。”叶天握紧锁魂玉,那道细线指向的方向,正是青丘,“那边有情况。”
折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眉头皱起:“那是去青丘的路。难道青丘出事了?”他起身拍了拍衣袍,“走,我随你去看看。青丘的狐狸们虽然厉害,但若真遇上戾气作祟,怕是应付不来。”
两人驾云往青丘飞去。越靠近青丘,锁魂玉的烫意越明显,那股纯阴之力也愈发清晰。叶天心中莫名的不安,总觉得那股力量背后,藏着与花千骨相似的命运——纯净,却又易碎。
青丘的入口处云雾缭绕,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,上面刻着“青丘”二字,笔锋灵动,带着狐族特有的狡黠。刚穿过云雾,就听到一阵争执声,夹杂着女子的啜泣。
“小巴蛇,你偷了姑姑的玉佩,还敢狡辩!”一个清脆的女声怒斥道。
“我没有!”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,“那玉佩是我捡到的,正要还给姑姑,你们就来了!”
叶天和折颜落下云头,只见一群身着红衣的狐族女弟子正围着一个绿衣女子,那女子怀中紧紧抱着一块玉佩,玉佩上的灵光与锁魂玉的示警线隐隐相连。而在不远处的桃花树下,站着一个白衣少女,容貌倾城,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忧愁,正望着争执的方向出神。
锁魂玉的烫意在看到那白衣少女时达到顶峰,叶天心中一震——那少女身上的纯阴之力,比刚才感应到的要浓郁百倍,只是被一层淡淡的哀伤包裹着,如同蒙尘的珍珠。
“是凤九。”折颜低声道,“青丘的小帝姬。”
凤九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,转过头来。她的眼睛很亮,像含着星辰,却在看到叶天腰间的火麟剑时,微微睁大了些,像是想起了什么。
“折颜上神?”凤九走上前,对着折颜行礼,目光却在叶天身上打转,“这位是……”
“这位是叶天,从异界而来。”折颜介绍道,“他的法器感应到青丘有异动,我们便过来看看。”
凤九的目光落在锁魂玉上,脸色微变:“阁下的法器……能感应到戾气?”
“正是。”叶天点头,看向那群争执的弟子,“刚才的争执,与戾气有关?”
凤九叹了口气,指着那绿衣女子:“她是少辛,一条小巴蛇,在我姑姑身边当差。我姑姑的‘破云佩’丢了,那玉佩能镇压戾气,若是落入坏人手里,怕是会出事。”
“破云佩?”叶天心中一动,锁魂玉的示警线正指向少辛怀中的玉佩,“可否让我看看那玉佩?”
少辛犹豫了一下,把玉佩递给叶天。玉佩入手冰凉,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,确实与镇压邪祟的法器相似,只是此刻,玉佩的边缘已染上一丝极淡的黑气——正是混沌戾气!
“这玉佩沾了戾气。”叶天指尖的锁魂玉微微发亮,玉佩上的黑气竟被吸走了一丝,“而且,不是刚沾上的,至少有百年了。”
“百年?”凤九惊讶道,“我姑姑佩戴这玉佩已有千年,从未出过事。”
“那便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。”折颜接过玉佩,仔细看了看,“这戾气是被人用术法渡上去的,手法很隐蔽,若不是叶兄的法器特殊,根本察觉不到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匆匆跑来,神色慌张:“小帝姬!不好了!白浅上神在狐狸洞晕倒了!”
“姑姑!”凤九脸色大变,转身就往狐狸洞跑。
叶天和折颜对视一眼,也跟了上去。锁魂玉的烫意越来越强烈,他能感觉到,那股浓郁的纯阴之力就在前方,却被一层厚重的戾气包裹着,如同陷入泥潭的星辰。
狐狸洞内,陈设雅致,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。榻上躺着一位女子,白衣胜雪,墨发铺散,纵然昏迷不醒,也难掩一身风华。只是她的眉心萦绕着一丝黑气,呼吸微弱,显然是被戾气所侵。
“姑姑!”凤九扑到榻前,眼眶泛红。
叶天走到榻边,锁魂玉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,榻上女子体内的纯阴之力与锁魂玉产生共鸣,竟让她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,清澈如秋水,却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疲惫。她看着叶天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阁下的法器……好熟悉的气息。”
“姑姑,你醒了!”凤九喜极而泣。
叶天看着榻上的女子,心中突然明了——这便是折颜口中的白浅,青丘的女君,也是那股纯阴之力的主人。而她身上的戾气,与虚无之主的气息同源,却更加深沉,仿佛积郁了万年。
“在下叶天。”他拱手道,“上神体内的戾气,与我曾遇到的一个敌人有关。或许,我能帮上忙。”
白浅的目光落在锁魂玉上,轻轻点头:“若阁下真能驱散这戾气,青丘必当重谢。只是……这戾气缠了我七万年,怕是没那么容易根除。”
七万年?
叶天心中剧震,锁魂玉的光芒愈发强烈,他仿佛能看到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——诛仙台上的风雪,若水之滨的战场,还有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,在桃花树下,为她弹奏着与折颜相似的琴曲。
这一界的故事,似乎比他想象的,要复杂得多。
折颜看着白浅眉心的黑气,又看了看叶天手中的锁魂玉,若有所思道:“看来,叶兄此次异界之行,怕是没那么容易结束了。”
叶天握紧锁魂玉,感受着玉上传来的、与花千骨和白子画相连的同心咒暖意,心中暗道:无论前路如何,既来之,则安之。至少,这里有桃花,有故事,或许……还有需要他守护的人。
窗外的桃花依旧飘落,只是这一次,叶天知道,他在这个世界的旅程,才刚刚开始。而那缠了白浅七万年的戾气,究竟与虚无之主有何关联?青丘的破云佩,九重天的夜华,又会在这场迷局中扮演怎样的角色?一切,都还是未知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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