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，在书桌前投下一道窄窄的光柱，尘埃在光里缓缓浮动。林小满一夜未眠，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，却精神矍铄地坐在书桌前，摊开那叠泛黄的信纸，旁边放着一个崭新的笔记本，笔尖悬在纸上，随时准备记录。
阿柚飘在她身侧，周身的白光比昨晚稳定了些，却依旧带着淡淡的朦胧感，像蒙了一层薄纱。她低头看着信笺，指尖的微光轻轻落在纸页上，那些模糊的字迹便微微清晰，方便林小满辨认。
“我们从头梳理，不能放过任何线索。”林小满深吸一口气，翻开第一封信，“第一封是你七岁生日写的，提到了‘巷口的银杏’，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条老巷，说明你生前也住在这里。”她在笔记本上写下“老巷故居”四个字，又画了个圈标注重点。
阿柚点点头，记忆里隐约有青石板路和银杏叶的影子，只是模糊得像隔了一层雾：“我好像记得家门口有棵很大的银杏树，秋天的时候，叶子会落满整个院子。”
“对，就是现在院子里那棵！”林小满眼睛一亮，“那棵树至少有几十年了，说不定能找到认识你家人的老街坊！”她立刻在笔记本上补充“询问老街坊”，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
两人一页页翻阅信件，林小满逐字逐句地读，生怕错过任何细节。信里多次提到“市第一人民医院”，说阿柚常年在那里住院；提到“妈妈在纺织厂上班”，加班时会把信提前写好放在病房抽屉里；还提到过一个名字——“陈阿姨”，是妈妈的同事，偶尔会来医院帮忙照看阿柚。
“纺织厂、陈阿姨、市第一人民医院。”林小满把这几个关键词写在笔记本上，用横线连接起来，“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信息，纺织厂说不定已经改制或者搬迁了，但医院应该还在，我们可以先去医院问问，有没有二十年前的住院记录。”
阿柚的指尖轻轻落在“陈阿姨”三个字上，白光微微晃动：“这个名字……我好像有点印象，她总给我带橘子味的硬糖，很甜。”模糊的记忆碎片浮现，一个穿着蓝色工装、笑容温和的女人身影，在脑海里一闪而过。
林小满合上笔记本，站起身：“我们现在就去医院！早一点找到线索，就能早一点帮你稳定力量。”她转身想拿外套，却被阿柚轻轻拉住——这一次，阿柚的指尖竟真的触到了她的衣袖，带着一丝微凉的暖意。
“别急，”阿柚的声音温柔却坚定，“医院的记录不会轻易对外透露，我们需要想办法。而且，你今天还要上班。”
林小满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工作，懊恼地拍了拍额头：“我都忘了这事。那我先去上班，中午午休的时候去医院问问，你跟我一起去。”
阿柚点点头，松开手，身影轻轻飘到门口：“我在外面等你，不会走远。”
上班的路上，林小满把笔记本揣在包里，心里满是期待和忐忑。公交车穿梭在城市街道，阿柚飘在车窗边，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，眼底满是感慨。二十年过去，城市变化巨大，高楼取代了矮房，宽马路替代了窄巷，只有偶尔出现的老建筑，还能勾起她零星的记忆。
中午午休，林小满直奔市第一人民医院。二十年前的住院部早已翻新，崭新的大楼气派十足，完全没了当年的痕迹。她找到档案室，说明来意，却被工作人员礼貌地拒绝：“抱歉，患者的住院记录属于隐私，不能随意查阅，除非有亲属证明。”
“可我不是她的亲属，只是想帮她寻找家人。”林小满急得满脸通红，拿出那叠信笺递给工作人员，“这是她妈妈写的信，你看，上面有日期和病房号，能不能通融一下？”
工作人员接过信笺看了看，摇了摇头：“就算有这些也不行，这是规定。而且二十年前的老记录，很多都已经归档封存，查找起来也很困难。”
林小满失望地走出档案室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，心情低落。阿柚飘到她身边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没关系，我们还有其他线索，比如纺织厂和陈阿姨。”
“可纺织厂这么多年，说不定早就不在了。”林小满叹了口气，突然想起什么，拿出手机搜索“本市 老纺织厂 改制”，很快跳出一条信息：“原市红光纺织厂，2005年改制为红光服饰有限公司，厂址迁至工业园区。”
“找到了！”林小满激动地跳了起来，“纺织厂还在，只是改了名字！我们现在就去那里问问，说不定能找到认识陈阿姨的人！”
阿柚的眼底也泛起光亮，白光比刚才明亮了些：“好，我们去试试。”
两人打车赶往工业园区，红光服饰有限公司的大门敞开着，厂区里机器轰鸣，一派繁忙景象。林小满找到门卫室，说明来意，门卫指了指办公楼：“你们去三楼找人事科的张科长，他在厂里干了三十年，说不定认识你说的陈阿姨。”
林小满谢过门卫，带着阿柚直奔三楼。人事科的张科长是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，听了林小满的话，皱着眉头想了很久：“陈阿姨？二十年前在纺织厂上班的，是不是叫陈秀兰？她后来跟着丈夫去南方发展了，大概是十五六年前走的，听说在深圳定居了。”
“深圳！”林小满和阿柚同时愣住，信里最后一封信提到阿柚的妈妈“去了南方”，说不定和陈阿姨在同一个城市！
张科长又回忆起一些细节：“陈秀兰当年和一个叫李慧的女工关系很好，李慧就是阿柚的妈妈吧？听说她女儿去世后，她就辞职去了南方，好像是投奔亲戚，具体地址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林小满连忙记下“陈秀兰、深圳、李慧”这几个关键信息，再三感谢张科长。走出办公楼，阳光正好，阿柚的身影在阳光下竟清晰了些，白光也稳定了许多。
“我们有方向了！”林小满看着笔记本上的线索，心里充满了希望，“只要找到陈阿姨，就能找到你妈妈，阿柚，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！”
阿柚望着远方的天空，眼底满是期待，也带着一丝忐忑。她不知道找到妈妈后会发生什么，自己的执念会不会消散，会不会就此离开林小满，但此刻，她只想跟着林小满，一步步揭开尘封的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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