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瑟的公告,通过《澳洲先驱报》和紧急加印的传单,传遍了悉尼的每一个角落。公告的内容,简单而有力:
“致全体澳大利亚公民:面对来自外部的金融攻击和毫无根据的谣言,我们决定,将不再把我们的命运,交到遥远的伦敦银行家手中。三天后,属于我们自己的银行——澳大利亚皇家银行,将正式成立。银行将发行第一批联邦主权债券,欢迎所有公民前来认购。每一张债券背后,都将有来自我们自己土地的,实实在在的黄金作为担保。”
这个公告,非但没有平息恐慌,反而让很多人觉得,王子殿下是疯了。在所有银行都自身难保的时候,成立一家新银行?这无异于在大海上,造一艘纸船。
有评论家在报纸上,嘲讽这是最后的疯狂。
然而,亚瑟接下来的一系列操作,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。
首先,皇家银行的选址,并非某个气派的金融大厦,而是临时征用了悉尼市中心,一座刚刚完工的、由坚固花岗岩建成的邮政总局大楼。大楼的门口,邓特伦军校的第一期学员,荷枪实弹,肃立警戒。这给储户一种坚不可摧的安全感。
其次,银行挂牌的前一天晚上,一列由军方重兵押运的神秘车队,从西部内陆,抵达了悉尼。在无数市民的围观下,一个个沉重的、盖着皇家戳印的木箱,被小心翼翼地,抬进了邮政总局大楼的地下金库。
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,但所有人都猜到了。
银行开业当天,场面出人意料地冷清。大部分人,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,在远处观望。只有少数亚瑟最坚定的支持者,前来认购了第一批债券。
上午十点,亚瑟亲自出现在了银行门口的台阶上。他没有发表演讲,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。他下令,将地下金库的大门,完全敞开。
然后,他邀请所有在场的市民和记者,分批进入参观。
当第一批人,走进那由厚重钢筋和混凝土构成的金库时,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,震撼得无法呼吸。
金库的正中央,那些神秘的木箱,已经被打开。里面,根本不是人们想象中金光闪闪的金币或金条。而是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,带着粗粝岩石质感的金砖。它们没有经过精炼,上面还沾着西澳大利亚的红土。
这,正是从卡尔古利矿区,用最原始的方法,紧急熔炼出的第一批矿金。它们不美观,不精致,但它们所代表的,是这片土地最原始、最真实、最无可辩驳的财富。
整整五十箱,超过五吨的黄金,就那样毫无遮掩地堆放在人们的面前。那种来自贵金属本身的,沉甸甸的,原始的冲击力,比任何演讲和承诺,都更有说服力。
一个记者,颤抖着伸出手,触摸了一下其中一块矿金,然后失声喊道:“是真的!是金子!我们有自己的金子!”
这个消息,像野火一样,迅速传遍了整个悉尼。
之前还在银行门口排队挤兑的人群,开始犹豫了。他们中的一些人,悄悄地离开了队伍,转向了邮政总局的方向。
下午,当第二批,第三批黄金,陆续从内陆运抵,并被直接送入金库,向公众展示时,市场的风向,彻底逆转了。
人们开始意识到,他们被伦敦的谣言欺骗了。澳大利亚不是没有钱,恰恰相反,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,就踩在一座巨大的金山上。他们所缺的,只是信心。
而亚瑟,用最直接,最粗暴,也最有效的方式,将这份信心,重新注入了人们的心中。
联邦主权债券的认购,开始变得火爆起来。人们拿着自己从其他银行取出的英镑,排着长队,来换取这张印着袋鼠和桉树叶图案的债券,这是属于自己的国家的第一份信誉。
亚瑟用澳大利亚自己的黄金,和人民的储蓄,成功地为自己建立起了一个对抗伦敦金融绞杀的防火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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