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7年春日的阳光，终于褪去了料峭寒意，洒在黄埔军校的公告栏上。
陈默站在人群外围，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，落在那张泛黄的毕业分配名单上——“陈默 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侍从室情报分析科”的字迹，用朱红墨水写就，在阳光下格外醒目。
“默哥！你分到侍从室了！”小于挤开人群，手里攥着张抄录的名单，语气里满是兴奋，“听说侍从室是离委员长最近的部门，情报整理科更是直接对接戴先生，你这可是一步登天了！”
陈默接过名单，指尖在“情报分析科”五个字上轻轻划过——表面看，这是负责汇总全军情报的行政岗位，实则如他所愿，是戴笠领导的秘密情报组在中枢的“信息枢纽”。
所有前线侦查、派系动态、日伪情报，最终都会汇总到这里，再由他整理成简报，直接呈报戴笠。“运气好而已，还得好好干，别辜负了戴先生的信任。”
他语气平淡，心里却已掀起波澜——这个结果，既符合他的预期，更暗合组织的部署。
人群渐渐散去，老张科长走过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陈默，恭喜你！戴先生今早还跟我说，侍从室情报分析科缺个细心的人，非你莫属。以后到了南京，可得多关照我们这些老同事。”
“张科长客气了，都是您和戴先生的栽培。”陈默笑着回应，目光瞟向公告栏的另一侧。
周志远的名字赫然写在“情报组侦查科”后，林薇则分到了“情报组档案加密科”，两人果然如他之前预判，进入了秘密情报组的核心岗位。
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，这是要传递给组织的关键信息。
回到宿舍，陈默关上门，从行李箱夹层摸出那本毕业纪念册——在黄埔的最后几天，他已用密写药水将优秀学员分配去向、秘密情报组部门架构，都写在了页边空白处。
此刻，他翻开第38页，用茶水轻轻涂抹，“周志远 侦查科 负责华南前线情报”“林薇 档案加密科 掌管核心档案密钥”的字迹渐渐显现，与分配名单完全吻合。
“笃笃笃——”敲门声响起，是老吴。
他推开门，手里拿着个油纸包，里面是一套新的藏青色中山装和一枚铜制梅花扣。“组织收到消息了，对你的分配结果很满意。”
老吴压低声音，将油纸包递过去，“这套衣服是南京联络点给你准备的，梅花扣是新的接头信物，接人代号还是‘雀儿’，每周三下午在南京夫子庙‘荣记茶馆’见面，暗号‘今日茶浓’。”
陈默接过衣服，指尖触到布料的纹理——比军校的制服更挺括，适合侍从室的身份。他把梅花扣别在领口内侧，问道：“南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？侍从室情报科里，有没有自己人？”
“特务李科长是戴笠的老部下，立场坚定，但副科长是我们的人，代号‘老枪’。”
老吴从怀里摸出张纸条，上面画着侍从室的简易地图，“这是秘密情报组织布局，你的办公桌在靠窗第三张，隔壁就是老枪的办公室，方便传递消息。记住，日常交流用‘业务请教’为借口，别私下接触。我接到了通知，今晚出发调去南京。我先走一步，到时在南京我们会见面的。”
陈默接过地图，仔细看了看，把“老枪”的名字和办公室位置记在心里。他又拿出分配名单的抄件，递给老吴：“周志远和林薇的去向确认了，组织可以提前布局，争取策反或监控他们。”
老吴点了点头，收起纸条和名单：“放心，‘雀儿’会负责跟进。你后天出发去南京时，路上注意安全，别携带任何敏感物品。”
说完，他又从怀里摸出个微型收音机，“这个你带上，调到76.5兆赫，每天晚上十点会有‘天气预报’，里面藏着指令密码，紧急情况可以用它发求救信号。”
陈默接过收音机，塞进背包——这是他在黄埔收到的最后一件“装备”，带着组织的温度，也带着潜伏的使命。
老吴走后，他开始收拾行李：军校的制服、《情报工作守则》、毕业纪念册，还有那枚戴笠颁发的“忠勇”金章，一一整齐地叠进箱子。每一件物品，都是这段黄埔岁月的见证，也是未来潜伏的伪装。
傍晚时分，戴笠的副官小于先口头通知——“将任命陈默到国民党军事委员会侍从室情报分析科”。
他必须尽快熟悉侍从室的规则，既要做好情报整理的本职工作，让戴笠满意，又要在眼皮底下为组织传递情报，这比在黄埔的潜伏更具挑战。
第二天一早，军校举行毕业典礼。陈默站在学员队列前排，胸前别着“优秀毕业生”奖章，目光望着主席台——戴笠正站在上面，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讲：“诸位是党国的栋梁，是剿共的先锋！去到各自的岗位上，要牢记三民主义，严守情报机密，为党国扫清一切障碍！”
掌声雷动中，陈默跟着鼓掌，脸上是符合场合的庄重，心里却在默念：“我的使命，是为人民扫清障碍。”
他知道，戴笠口中的“障碍”，正是他要守护的信仰；而他此刻的顺从，是为了更长远的胜利。
毕业典礼结束后，戴笠办公室里，接见了陈默等这一批主要学员。
他坐在红木椅上，手里捏着杯茶，对大家说：“你们中间的许多人，都是到了南京总部或者其他部门去任职，希望你们到了那里要好好干。而在所有的部门中，情报工作是中枢，尤其是核心情报既要细致，更要严格保密。”
“请戴先生放心，属下定会尽职尽责，严守机密，不负重托。”陈默和学员们挺直腰板，语气恭敬。
戴笠满意地点点头，与大家一一握手道别。
他最后留下了陈默，让陈默晚上到他家里去，还有重要事情向他交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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