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说郭龟腰带着这俩锄地汉到了他在县城安置的小院。
院落不大,就是半拉杂院封了一半,有一间主厅和一间厢房。
封四说道:“不是带我们去乐呵么,领我上你这来干什么?听你那肺痨鬼老婆咳嗽?”
费大肚说:“这小子糊弄咱呢,把钱还我,正好我去粮行兑点白面去,两块大洋够我们一家子吃十天好的。”
郭龟腰摆手:“急什么,跟我去厢房,露露今天没客人,可以带你们见见。”
说话间厢房有了响动。
门内先探出一只涂着鲜红蔻丹指甲面的纤手,轻轻撩开了挂在门楣上的半旧蓝布帘子。
紧接着一个身影便倚在了门框上。
费大肚子和封四只觉得眼前一亮。
那叫露露的女子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软缎旗袍,旗袍开衩处,透出一段白得晃眼的小腿。
姑娘身段婀娜,该丰腴处绝不含糊,该纤细处又恰到好处。
她脸上薄薄施了层粉,嘴唇点得樱桃似的,一双眼睛水汪汪的,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媚意,往两个目瞪口呆的锄地汉这一挑,差点把两个人魂勾出来。
“哟,郭爷来恩客啦?”
这小声儿又软又糯,黏糊糊地往封四和费大肚心里钻。
他俩何曾见过这等阵仗?
平日里见的不是家里那个面黄肌瘦的婆娘,就是村里那些粗手大脚的妇人。
此刻只觉得这女人像是从画儿里走下来的,不,画儿里的美人也没这般活色生香。封四张着嘴,黝黑的脸上涨得通红,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。
费大肚子勉强还能站住,但喉结也是上下滚动拼命咽着口水。
郭龟腰点了点头:“露露,这两位是俺乡下的叔父,今日特来照顾你生意,可得给伺候好了。”
露露抿嘴一笑侧身让开:“二位爷,屋里请吧。”
两人晕乎乎地跟着进了屋。
这厢房不大,却收拾得干净,飘着淡淡的脂粉香气。
露露让他们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下,自己则抱过一把琵琶,斜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,纤指轻拨,弹的正是名曲《月儿高》。
虽说封四和费大肚子根本听不懂曲调里的婉转情致,但那琵琶声脆生,配上露露那随着节奏微微晃动的身姿,老哥俩魂儿都快飞了。
郭龟腰见状,附身低声道:“二位叔父先听曲儿,我去去就回,弄点好酒好菜助兴。”
说完便转身出去屋。
约莫半个时辰,郭龟腰提着个食盒回来了。
食盒开启一股浓烈的肉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小屋。
一盘香酥鸡,炸得金黄酥脆,黄焖牛肉汤汁浓郁,另有一壶烫得正好的老酒。
郭龟腰招呼:“别光听曲儿,露露,你也来陪二位长辈喝一杯,这是春和楼的菜,就这俩菜都要一块银元。”
露露放下琵琶,袅娜地走过来,挨着费大肚子坐下执壶斟酒。
费大肚子只觉得一股甜香扑鼻,胳膊肘偶尔碰到那软绵绵的身子,整个人都僵了,接过酒杯的手抖得差点洒出来。
封四也是两眼发直,盯着露露旗袍下起伏的曲线,一口将酒闷下,辣喉的灼热感让他更加焦渴。
郭龟腰在一旁殷勤劝酒布菜,心里却冷笑。
这桌酒菜确实一个大洋不止,但想起宁学祥宁老爷的嘱咐,这点投入便不算什么了。
原来宁老爷早就看上封四那靠着水源的几亩好地,一直想低价弄过来,奈何封四却始终守着那点祖业不肯放手。
从他爹那辈就被宁家收购田产,到他这还剩下四亩,那是他最后的产业。
本来郭龟腰撩拨了很多次,奈何封四有贼心没贼胆,碰巧和费大肚子聊起这个事情,权当是壮胆,没想到还把他也拉下了水。
郭龟腰主要的目的就是封四,费大肚子算倒霉白饶的。
他准备用这温柔乡把封四迷住,签了印子钱的文书,到时候还不上账,宁学祥假装帮忙,出钱买地,这事就能成了。
至于费大肚子不过是个添头,但这添头来的巧啊,郭龟腰要是让他也欠下一屁股债,说不定还能通过他牵制一下那个让宁老爷越来越扎手的丁锋。
这事肯定少不了自己的赏钱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封四和费大肚子都已面红耳赤,眼神迷离。
在露露调笑撩拨和郭龟腰的煽风点火下,俩锄地汉早已把什么棉袄、白面抛到了九霄云外,怀里刚领的工钱,连同那点对家中黄脸婆的愧疚,都化作了一股邪火,只想在这温柔乡里尽情燃烧。
郭龟腰见火候差不多了,使了个眼色给露露。
露露会意,起身娇笑道:“两位爷,光喝酒有什么趣儿?想不想瞧瞧奴家身上那对儿会游动的鲤鱼呀?”
费大肚子瞪着通红的眼睛,舌头都打了结:“鱼?啥鱼?在哪儿?嘿嘿,这菜里也没鱼啊。”
露露说道:“爷喝多了吧,鱼在我身上,你们俩过来点才能看的仔细。”
封四猥琐的笑着,揣着手问:“过哪去?被窝里么?”
露露坐在了床上,放下了纱帘,刚要作势脱衣,却又站起了身,捂着胸口说道:“郭爷,我犯老病了,头疼,快去拿药,不然活不成了。”
封四赶紧上前扶住露露,那娘们又作病容,把封四彻底迷住了。
郭龟腰转身回来,假作焦急:“露露,你忍着点啊,药吃完了,我去买可身上钱不太够,二位爷,赶紧救露露的命啊。”
封四挺着胸脯:“你个走脚的药钱都拿不起?差多少,四叔给你补。”
露露说:“我吃的可不是寻常药,德兴堂的丸药,叫安宫羊黑丸,一两药要二两金的,二位叔父,我临死前能见二位长辈一面,死而无憾了,莫要管我。”
费大肚子急的跺脚:“这怎么话说的?郭龟腰,还有没有别的办法?”
郭龟腰说:“我的钱都压了货和盐,货也不能压药铺啊,当铺也不收,要不咱去借点?”
封四说:“借,借,头前带路,咱救人要紧。”
费大肚子也拍着胸脯嚷嚷:“对,也算俺一份,咱一块去。”
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,郭龟腰带着这俩醉鬼找到了印局,说白了就是票号的第三产业,鲁中地头管事的大多是洪帮的人,上海天津青帮居多。
签字画押按手印,一套事办完,费大肚子和封四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一人五十大洋的债务。
这债可没有全额的现钱,五十大洋为例,分五个月五次还清到手是47块,一年清账只能到手四十三,当然也不是还50就完事,至少也要多出十块的息,要是逾期不还可就开始滚利了。
二位锄地汉举着八十多枚大洋就要去买药,被郭龟腰夺了过来,让俩人先回去照顾露露,他去办这琐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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