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六十年的金陵,红绸漫天。贾府迎亲的队伍从东府绵延至西府,八抬大轿上雕刻的金凤凰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,轿内的王熙凤身着大红嫁衣,眉间的丹砂痣被胭脂衬得愈发鲜红,左腕上的九转金丝镯贴着肌肤,随着轿身的晃动轻轻震动,像是在预示着她即将踏入的权力旋涡。
这一年,王熙凤十六岁,嫁与贾琏为妻,正式成为贾府的 “二奶奶”。迎亲队伍抵达贾府时,贾母率全府上下在府门迎接,看到轿中走出的王熙凤,贾母笑得合不拢嘴:“我的熙凤,真是越来越俊俏了!日后有你打理府中事务,我也能省心不少。”
王熙凤屈膝行礼,声音清脆利落:“孙媳定不辜负老祖宗的期望,好好辅佐二爷,打理好府中大小事务。” 她的目光扫过府中众人,眼神中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,让在场的管家与下人都暗自心惊 —— 这位新二奶奶,怕是个不好惹的角色。
嫁入贾府后,王熙凤很快便展现出过人的管家才能。她先是对府中账目进行彻查,发现多处账目混乱、下人贪污的问题。面对这些积弊,她毫不留情,当场下令将贪污的账房先生杖责二十大板,逐出府中,并重新制定了严格的账目管理制度,要求每日账目必须日清日结,稍有差错便严惩不贷。
“府中银两,每一分都来之不易,是祖宗留下的基业,容不得半点浪费与贪污!” 王熙凤坐在正厅的主位上,手中把玩着一串翡翠手链,语气冰冷,“从今往后,谁若再敢私吞府中财物,休怪我王熙凤不讲情面!”
她的狠厉手段很快便在府中树立起威信,下人不敢再肆意妄为,府中的账目也渐渐变得清晰。可与此同时,她眉间的丹砂痣也开始频繁异动 —— 每当她处理贪腐下人、克扣违规者月钱时,丹砂痣便会微微发热,泛着淡淡的红光,腕间的九转金丝镯也会轻轻震动。起初她以为是身体不适,可次数多了,便渐渐意识到,这或许与府中的冤魂有关。
贾府历经百年,府中难免有枉死的下人,这些冤魂因怨气未散,徘徊在府中各处。王熙凤身为幽冥罗刹转世,天生能感知到冤魂的存在,而她眉间的丹砂痣,正是警幻仙子赠予的判官笔所化,遇冤魂便会产生感应,提醒她守住本心。
一日,王熙凤路过府中废弃的西跨院,那里曾有一位丫鬟因被诬陷偷窃而自缢身亡。当她走到西跨院门口时,眉间的丹砂痣突然剧烈灼痛,像是有火焰在燃烧,腕间的九转金丝镯也震动得愈发频繁。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,隐约看到院内有一道白色的魂影闪过,伴随着微弱的哭泣声。
“谁在里面?” 王熙凤厉声喝道,尽管心中有些不安,却依旧强装镇定。可院内的魂影却瞬间消失,哭泣声也随之停止,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她皱了皱眉,摸了摸眉间的丹砂痣,灼痛感渐渐消失,心中却生出一丝疑惑 —— 这府中的冤魂,为何会对她产生如此强烈的感应?
随着时间的推移,王熙凤在贾府的地位越来越稳固。她不仅将东府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,还时常协助贾母处理西府的事务,甚至在贾琏外出办事时,代他处理府中对外的应酬,成为贾府中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。她的权术也愈发成熟,懂得如何利用府中众人的矛盾,平衡各方势力,巩固自己的地位。
雍正元年,宁国府的秦可卿病逝,宁国府无合适人选打理丧事,贾珍便向贾母求助,希望王熙凤能协理宁国府的丧事。贾母欣然同意,王熙凤也毫不犹豫地答应 —— 这对她而言,既是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,也是进一步扩大权力的契机。
协理宁国府的第一天,王熙凤便召集宁国府的管家与下人,在正厅议事。她坐在主位上,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严肃:“今日起,由我暂代宁国府的丧事打理之责。我知道宁国府积弊已久,办事拖沓,漏洞百出,从今日起,所有事务都需按我的规矩来,谁若敢偷懒耍滑,定严惩不贷!”
她随后宣布了严格的分工制度:将丧事所需的各项事务细化,分配给不同的管家负责,每人各司其职,每日需向她汇报进展,若有延误或差错,便按规定处罚。为了防止下人贪污,她还特意制定了严格的物资管理制度,所有丧葬用品的采购与使用都需登记在册,由她亲自审核。
“张管家,你负责丧葬用品的采购,明日需将采购清单与预算报给我,若有虚高报价、以次充好的情况,你自行承担后果。”
“李管家,你负责安排下人的排班,确保丧事中各项事务都有人负责,不得出现无人看管的情况。”
“王管家,你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,务必做到礼仪周全,不得有任何差错,丢了宁国府的脸面。”
王熙凤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,语气坚定,条理清晰,让在场的管家与下人都暗自佩服。在她的严格管理下,宁国府的丧事很快便步入正轨,原本混乱拖沓的局面得到了极大的改善,贾珍对她也赞不绝口:“二弟妹,真是多亏了你,不然这丧事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!”
可没人知道,在这风光的背后,王熙凤承受着巨大的压力。协理宁国府期间,她每日忙到深夜,处理完府中的事务后,还要核对账目、安排次日的工作,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。更让她困扰的是,宁国府的冤魂比东府更多,每当她处理事务时,眉间的丹砂痣便会频繁灼痛,腕间的金丝镯也会震动不止,让她心神不宁。
一日深夜,王熙凤处理完事务后,在宁国府的书房小憩。迷迷糊糊中,她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进书房,身影纤细,像是一位女子。她正要起身,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色身影走到自己面前。
“王熙凤,你还记得我吗?” 白色身影开口,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幽怨。王熙凤这才看清,眼前的女子身着白色衣裙,面容清丽,正是病逝的秦可卿。可秦可卿的魂体却泛着淡淡的黑色,眼中满是怨恨,与生前温和的模样截然不同。
“秦…… 秦可卿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王熙凤心中一惊,下意识地摸了摸眉间的丹砂痣,那里正传来阵阵灼痛。
秦可卿轻轻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一丝诡异:“我乃汝前世所释白狐,今偿命矣。当年你在幽冥界刑狱,私自将我放出,本以为你是慈悲之人,却没想到,你转世凡尘后,竟变得如此贪婪狠厉,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。今日我来,便是要提醒你,你的‘害命’之债,很快就要开始了。”
“白狐?前世?” 王熙凤满脸疑惑,她对前世的记忆早已模糊,只偶尔在梦中看到一些幽冥界的片段,却从未记得自己曾私放白狐。
秦可卿没有解释,只是伸出手,露出尖锐的狐爪,朝着王熙凤的脸颊抓去。王熙凤吓得尖叫一声,猛地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书房的躺椅上,窗外天色已微亮,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。
可当她看向窗棂时,却惊得浑身冰凉 —— 窗棂上,赫然留着三道清晰的狐爪痕,爪痕泛着淡淡的黑色,像是被幽冥业火灼烧过一般,与梦中秦可卿的狐爪一模一样。她连忙摸了摸眉间的丹砂痣,那里的灼痛感依旧强烈,腕间的九转金丝镯也在剧烈震动,仿佛在印证着梦境的真实。
“白狐…… 害命之债……” 王熙凤喃喃自语,心中满是恐惧与疑惑。她忽然想起警幻仙子曾说过,她需在凡尘偿还夺财、害命、毁诺三笔债,如今 “夺财” 之债已欠下,难道这梦中的白狐,便是 “害命” 之债的开端?
她连忙派人去查秦可卿的过往,却发现秦可卿的身世十分神秘,无人知晓她的真实来历。直到后来,她偶然从一位老仆人口中得知,秦可卿出生时,曾有一只白色的狐狸在她家门前徘徊,不久后便消失不见 —— 这让她更加确定,秦可卿便是那只被她前世私放的白狐,而秦可卿的死,或许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因果联系。
前世的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渐渐浮现:幽冥界的刑狱里,一只白色的狐狸被铁链缚在石柱上,眼中满是哀求;她于心不忍,私自将狐狸放出,看着它消失在幽冥裂隙中;冥王得知后,勃然大怒,将她斥责一番,却也因她初犯而未加严惩…… 这些片段虽模糊,却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—— 当年她私放白狐,本是出于善意,却没想到,这善意竟成为了她今生 “害命” 之债的开端。
而她更不知道的是,这只白狐并非普通的狐狸,而是尤二姐的前世。当年白狐被她私放后,历经多世轮回,最终转世为尤二姐,与她在凡尘相遇。而秦可卿,不过是白狐为了提醒她而借用的魂体,真正的 “害命” 之债,将在她与尤二姐的相遇中正式开启。
协理宁国府的丧事结束后,王熙凤回到东府,却始终无法忘记梦中的场景与窗棂上的狐爪痕。她开始变得更加谨慎,处理事务时也尽量收敛狠厉的手段,可每当她试图压制心中的戾气时,体内的罗刹本性便会愈发躁动,眉间的丹砂痣也会灼痛得更加剧烈。
她知道,自己无法逃避宿命。“害命” 之债的开端已经显现,无论她如何努力,都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劫难。而那棵位于大观园沁芳闸旁的 “泣血桃”,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变化,花瓣的红色变得更深,飘落时的腥气也愈发浓烈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悲剧。
不久后,贾琏外出办事,偶遇尤二姐,被她的美貌吸引,暗中将她接入府外的别院,纳为外室。当王熙凤得知这个消息时,眉间的丹砂痣突然剧烈灼痛,腕间的九转金丝镯也震动得几乎要断裂,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戾气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—— 她知道,她与尤二姐的因果纠缠,终于开始了,而她的 “害命” 之债,也将在这场纠缠中,写下最惨烈的一笔。
“尤二姐……” 王熙凤轻声念着这个名字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,“既然是前世的因果,那今生,便让我们好好了结吧。”
她开始暗中调查尤二姐的底细,策划着如何将她引入府中,如何让她身败名裂,如何让她为前世的 “债” 付出代价。她的权术网,在不知不觉中,已经悄然笼罩住尤二姐,也笼罩住了她自己,将她一步步推向 “害命” 之债的深渊,推向宿命的结局。
而远在幽冥界的忘川刑台旁,那九枚散落凡间的骨铃,已有两枚开始震动,发出诡异的声响。正在悔过崖面壁的冥王听到这声响,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:“凤罗刹,你的‘害命’之债,终于要开始了。本王倒要看看,你如何亲手欠下这致命的一笔,如何在凡尘的欲望与戾气中,彻底迷失自己。”
幽冥界的风,带着刺骨的寒意,吹过忘川河,吹过悔过崖,也吹向了凡间的金陵贾府。王熙凤的故事,即将进入最惨烈的章节,她与尤二姐的因果纠缠,她的 “害命” 之债,都将在贾府的繁华与暗流中,缓缓拉开帷幕,最终汇聚成一段跨越前世今生的宿命悲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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