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波外海的晨光穿透薄雾，洒在 “破浪号” 修长的船身上。这艘被陈默寄予厚望的原型舰，正带着四艘改良福船组成的编队，劈波斩浪地向东巡航。船首的日月旗在海风中招展，改良后的三角帆与方形横帆协同发力，让船速比传统福船快了近两成，船身虽偶有颠簸，却远比老工匠们预想的平稳。?
陈默站在舰桥，手持单筒望远镜眺望远方。镜中，几艘悬挂着大明商号旗帜的商船正缓缓驶来，见到巡航舰队后，不仅没有躲避，反而主动调整航向靠近。“大人！是宁波‘泰和行’的商船！他们在挥手致意！” 了望哨高声汇报。?
果然，商船靠近后，一位穿着绸缎的商人站在船舷，对着 “破浪号” 高声喊道：“多谢官军巡护！往日这一带常有海盗出没，今日有诸位在，我等终于能安心航行了！” 说罢，还让人抬出几筐新鲜水果，通过小艇送到舰队上。?
陈默接过水果，对商人拱手笑道：“保护商旅安全，本就是我大明海事总局的职责！今后这片海域，定会有我水师常伴左右！” 商人连连称谢，商船队继续前行时，船员们还自发地燃放起鞭炮，喜庆的声响在海面上回荡。?
“老板，您看，这就是咱们巡航的意义。” 骆养性走到身边，语气带着感慨，“以前水师只守港口，不管外海，商人们苦海盗久矣。如今咱们主动巡航，不仅能震慑宵小，更能让百姓感受到朝廷的力量。”?
陈默点头，目光转向船舱方向：“去看看格物院的新玩意儿怎么样了。” 两人下到船舱，只见几名工匠正在调试一个由齿轮和木柄组成的装置 —— 这是徐光启团队研发的 “简易舵轮”，用旋转舵轮代替传统的长舵柄，操控起来更省力，转向精度也更高。?
“陛下，您试试！” 工匠递过舵轮，陈默握住后轻轻转动，船尾的舵叶果然随之灵活转动，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用。“不错！等巡航结束，让所有战船都逐步换装！”?
巡航前四天，一切都顺风顺水。舰队巡查了通往琉球的主要商道，驱散了几股试图劫掠的小股海盗，还救助了一艘因触礁受损的渔船。船员们的士气越来越高，连最开始对新船心存疑虑的老水手，也渐渐认可了 “破浪号” 的性能。?
然而，平静在第五天傍晚被打破。当时舰队停泊在舟山群岛附近的一处避风锚地，准备休整一晚后继续北上巡查倭国方向的航线。夕阳西下，海面波光粼粼，船员们吃过晚饭，有的在甲板上休息，有的在检查设备，一切都显得宁静祥和。?
没人注意到，一艘没有任何灯火的小舢板，正借着岛屿的阴影，悄无声息地向舰队外围的 “福安号” 补给船靠近。舢板上的两个黑影戴着潜水用的牛皮面罩，嘴里叼着芦苇杆，在暮色中如同两尾黑鱼，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。?
深夜，锚地一片寂静，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。突然，“轰 ——！”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！“福安号” 的船尾突然爆发出一团巨大的火光，木屑、绳索和货物碎片如同雨点般飞溅，船体瞬间被炸开一个直径数丈的大洞，海水疯狂涌入，船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！?
“敌袭！有敌袭！” 值夜水手的嘶吼声瞬间响彻锚地。“破浪号” 上的陈默和骆养性猛地从床上弹起，抓起武器就冲向甲板。只见 “福安号” 上浓烟滚滚，船员们惊慌失措地跳水逃生，火焰借着海风蔓延，照亮了周围混乱的海面。?
“快！组织救火！所有战船起锚，组成防御阵型！” 骆养性高声下令，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，弩炮、火铳全部对准海面，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发现。?
混乱持续了近一个时辰，“福安号” 最终还是没能保住，缓缓沉入海底。幸运的是，大部分船员都成功逃生，只有靠近爆炸点的五名水手重伤，两人失踪。?
天亮后，舰队在附近海域搜索，只找到一些漂浮的木板和货物碎片，以及几块未完全引爆的炸药残块。徐光启赶来检查后，脸色凝重地对陈默说：“陛下，这炸药的配方和包装方式，与当初在蛇湾实验室发现的潜渊会残留物一致！是他们干的！”?
“这群阴沟里的老鼠！不敢正面交锋，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！” 骆养性气得一拳砸在甲板上，“老板，臣请求带人搜索附近岛屿，一定要把这些混蛋揪出来！”?
陈默看着海面，眼神冰冷却异常冷静：“搜索可以，但不能分散兵力。潜渊会的人躲在暗处，就是想激怒我们，让我们自乱阵脚。一旦我们分兵，他们很可能会趁机袭击其他船只。”?
他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“当务之急是加强防御。传令下去，所有船只配备水下巡查哨，用长杆探查船底；夜间值守人数加倍，灯火管制，严禁无关人员靠近弹药舱和补给舱；另外，所有饮用水和食物必须经过严格检验，防止有人下毒。”?
第一次巡航就这样被迫提前结束。舰队带着伤员和损失，缓缓驶回宁波港。码头上，得知消息的官员和百姓都围了过来，看着空荡荡的船队和船员们疲惫的神情，议论纷纷。?
陈默站在 “破浪号” 的船头，看着岸边的人群，心中清楚，这次袭击不仅造成了物资损失，更可能影响百姓对海事总局的信心，甚至给朝中反对势力留下攻击的口实。?
回到官署后，陈默立刻召集众人开会，下达了新的命令：“骆养性，从锦衣卫和水师中挑选精通水性的士兵，组建‘水下侦缉队’，配备潜水装备和探测工具，专门负责反水下破坏；徐光启，格物院暂停其他非紧急项目，集中精力研发水下预警设备 —— 无论是用声波、浮标还是其他方法，只要能提前发现水下的敌人，都可以尝试；另外，发布‘海盗悬赏令’，凡是提供潜渊会残部线索的，赏银千两；擒获或击杀头目者，赏银万两，还可授予官职！”?
窗外，海浪声依旧。陈默知道，这场海上的斗争，已经从明面上的较量，转入了更加凶险的暗处。但他不会退缩 —— 潜渊会的毒箭，只会让他更加坚定地推进海事建设，用更强的实力，守护大明的海疆。?
“潜渊会，还有那些躲在背后的人，” 陈默低声自语，“你们的手段越狠，朕反击的力度就越强！这场仗，朕奉陪到底！”?
“水下侦缉队” 能否有效应对潜渊会的水下袭击？格物院研发的水下预警设备会有突破性进展吗？“海盗悬赏令” 会吸引到可靠的情报来源，还是会引来贪图赏金的投机者？朝中反对势力是否会借此次袭击事件弹劾陈默，要求暂停海事总局建设？潜渊会残部在此次袭击后，又会策划怎样的阴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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