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界，北域，流火荒原。
这里曾是星河剑宗山门所在，如今只剩一片焦土与断壁残垣，诉说着曾经的惨烈。狂风卷起灰烬，带着呜咽之声，更添几分凄凉。
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废墟之上，正是苏小鱼与墨渊。
看着眼前这片承载了无数回忆，如今却只剩破败的故土，墨渊眼眶泛红，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，身体微微颤抖。他仿佛能看到百年前那冲天而起的火光，能听到同门师兄弟临死前的悲鸣。
苏小鱼静立一旁，没有出言安慰，只是默默地将自身那包容宁静的青莲道韵稍稍扩散，抚平着周围躁动不安的灵气，也无声地安抚着墨渊激荡的心绪。
良久，墨渊才深吸一口气，压下翻涌的情绪，沉声道：“前辈，我们开始吧。”
他走到废墟中央，那里曾是大殿所在。他盘膝坐下，双手结印，体内星河祖剑的虚影微微震颤，引动着残存于此地的、极其微弱的同源剑意。
“星河溯影，剑心回照！”
墨渊低喝一声，指尖逼出一滴蕴含着他本源剑意的精血，滴落在地。精血融入焦土的刹那，周围残存的微弱剑意仿佛被唤醒，丝丝缕缕地汇聚过来，在他面前交织成一幅幅模糊破碎、不断闪回的画面。
这是星河剑宗秘传的溯源之法，以自身血脉与剑意为引，追溯此地残留的过往印记。
画面闪烁不定，充斥着喊杀声、剑光、爆炸的火光，以及无数扭曲狰狞的面孔。墨渊紧咬牙关，灵魂承受着巨大的负荷，努力分辨着那些破碎的信息。
苏小鱼站在他身后，圣帝级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罗网，笼罩整个废墟，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能量残留与因果线。她的目光穿透表象，直指本源。
突然，墨渊身体一震，面前一幅较为清晰的画面定格——那是一名身着暗紫色长袍、脸上带着诡异金属面具的身影，正一掌拍碎了星河剑宗宗主的头颅！那面具之上，铭刻着一个如同扭曲漩涡般的奇特符文！
“是他！”墨渊目眦欲裂，强烈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胸膛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，苏小鱼也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、与那面具人同源，却又更加深沉阴冷的气息残留。那气息…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寂灭意味，与归墟阵营的力量隐隐有些相似，却又更加诡异内敛。
“这股气息……”苏小鱼秀眉微蹙，她感觉这股力量似乎并非纯粹的归墟之力，更像是某种被改造、被驯服后，用于特定目的的“工具”。
“前辈，您发现了什么？”墨渊急切地问道。
苏小鱼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墨渊，并道：“此人背后，恐怕牵扯不小。那面具符文，我似乎在某些古老的禁忌记载中见过零星描述，与一个名为‘寂灭神殿’的神秘组织有关。”
“寂灭神殿？”墨渊从未听过这个名字。
“一个行事诡秘，踪迹难寻的组织。传闻他们信奉‘万物终将归于寂灭’，但与归墟阵营并非完全一路，更像是一群追逐寂灭力量的……疯子。”苏小鱼解释道，这是她在诸天战场时，从一些古老存在口中得知的零碎信息。
就在这时，苏小鱼神色微动，目光骤然转向西北方向。她的神念感知到，数千里外，有几道隐匿得极好的气息，正朝着这边迅速靠近，其中一道气息，赫然与那面具人残留的气息同源！
“有人来了，与那面具人同源。”苏小鱼声音清冷，“看来，我们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。”
墨渊眼中寒光一闪：“来得正好！”他正愁找不到线索。
“莫要冲动。”苏小鱼按住他的肩膀，“来人实力不弱，为首者应是圣皇境。先隐匿起来，看看他们意欲何为。”
苏小鱼袖袍一挥，青莲道韵流转，将两人身形气息彻底掩盖，如同融入了这片废墟，无声无息。
片刻之后，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废墟上空。为首者同样身着暗紫色长袍，脸上戴着制式相似、但符文略有不同的金属面具，气息赫然是圣皇二层！其身后两人，亦是圣王巅峰修为。
那圣皇面具人目光锐利地扫过下方废墟，尤其是在墨渊刚才施展溯源之法的地方停留了片刻，声音透过面具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：“溯源之力……果然有漏网之鱼回来了。搜！找出那只老鼠！”
另外两名圣王立刻散开，强大的神念如同梳子般扫过废墟每一寸土地。
隐匿在暗处的墨渊，看着那熟悉的装束，感受着那同源的气息，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燃烧，几乎要按捺不住。
苏小鱼轻轻握住了他的手，一股清凉宁静的意蕴传入他体内，抚平着他的杀意，传音道：“静观其变。”
那圣皇面具人搜寻无果，似乎有些不耐，冷哼一声：“看来是跑了。不过既然敢回来，定然不会轻易放弃。在此布下‘寂灭之眼’，守株待兔！”
他抬手打出一道幽暗的光芒，那光芒在空中化作一枚布满诡异纹路的眼球虚影，缓缓沉入虚空，消失不见。一股无形的监视感，顿时笼罩了这片废墟。
做完这一切，三名面具人不再停留，身形一晃，便消失在天际。
待他们彻底离去后，苏小鱼和墨渊才显出身形。
“寂灭之眼……果然是寂灭神殿的手段。”苏小鱼看着那眼球虚影消失的地方，眼神微冷。
“前辈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？”墨渊问道，强行冷静下来。
“他们既然在此布下监视，说明此地对他们而言仍有价值，或者他们确信你会再来。”苏小鱼分析道，“这是个机会。我们可以借此，反追踪他们。”
她看向墨渊，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：“不过，在此之前，你需要更快地提升实力。圣王三层，还远远不够。”
墨渊重重点头，他也深知实力才是根本。
“我知道一处地方，或许适合你磨砺剑道，同时也能避开寂灭神殿的耳目。”苏小鱼望向圣界中域的方向，“‘万剑渊’，上古剑修战场，剑气万年不散，机缘与危险并存。”
“全凭前辈安排！”墨渊毫不犹豫。
两人不再停留，悄然离开了这片悲伤与仇恨交织的故土，朝着新的目的地进发。
暗流已然涌动，复仇的序幕，才刚刚拉开。
（第504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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