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谷中……”赵远舟喃喃自语，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震惊。
“槐花香！”白玖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后的激动。
“现在才闻出来？你的鼻子是摆设吗？”离仑忍不住嘲讽。
他的谷中，最不缺的就是槐花树，自然四处都飘着槐花的香气。
“不是的！”白玖急切地反驳，“我是在鵸鵌的羽粉里闻到了槐花的香气！”
他生怕离仑不信，又补充道：“这股味道，和谷中自然的槐花香不一样！它更淡，更冷，像是……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了一样！”
离仑眉心缓缓蹙起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是组合毒！”白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，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困扰了他许久的关键点，“单独的槐花香没有毒，那件物品本身也没有毒。”
可它在槐江谷这独有的、无处不在的槐花冷香催化下，竟成了能引动心魔的剧毒！
“好阴险的手段……”离仑的声音冷了下去。
这毒，无色无形，杀人于无声无息。下毒之人根本无需藏，只需将这东西带进这槐江谷。
届时，毒性自成。
卓翼宸与离仑，一左一右地如两尊门神般，守在吴辞的房门口。
一人如万年不化的寒冰，一人如剧毒缠身的古槐，泾渭分明地对峙着，谁也不肯退让分毫。
卓翼宸握着剑，寸步不敢离。
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，反复回放着那间地牢里，那个被铁索缚住的、满身伤痕的身影。
只要一闭上眼，那股混杂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，就仿佛还萦绕在鼻尖。
所以，这一次，他一步都不能退。
离仑的心情同样复杂。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，想起幻境中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、决绝的背影。
那份纠缠了他多年的恨意，此刻变得无比可笑。
他不懂，他不明白。
为何有人，会选择走这样一条路？义无反顾，撞了南墙也不回头。
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，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“卓统领，离仑谷主。”
窦太医的身影出现在廊下，他手中端着一个食盒，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与关切。
“老夫听说吴统帅身体抱恙，特地熬了些安神滋补的汤药过来，不知……可方便老夫进去探望一二？”
离仑看着他那张写满关切的脸，唇边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，正要开口嘲讽。
卓翼宸已经抢先一步，横剑拦住了他。
“统帅正在静养，不便见客。”卓翼宸的声音比这槐江谷的夜风还要冷，“窦太医请回吧。”
窦太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，“老夫只是担心统帅的身体。她身上旧伤颇多，此次心魔侵体，怕是会引发旧疾。老夫行医多年，多少有些经验，或许能帮上些忙。”
他说得恳切，合情合理，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。
“不必。”卓翼宸的态度依旧强硬。
窦太医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，叹了口气，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离仑，试图寻求同盟。
“离仑谷主，您看这……”
“滚。”离仑毫不客气地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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