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4章：邪恶风水师现身，欲控制家族气运
钱大海最后那句话，如同在烧红的烙铁上浇了一瓢冰水，整个客厅的空气瞬间凝固，发出“滋”的一声轻响，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紧紧一缩。
一截扭曲的枯根，盘成了一只眼睛。
这句百年前的谶言，精准地描绘出了苏九刚刚从地脉中拔出的那枚邪钉上的徽记。
巧合？
不，这是跨越了一个世纪的阴谋。
瘫坐在地上的钱大山，身体筛糠般抖动起来。他终于想起了那个“高人”的模样。那人总是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唐装，面容清癯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，看起来文质彬彬，像个大学教授。可就是那双镜片后的眼睛，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冷漠。
“他……他送我那个瓶子的时候，”钱大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，充满了绝望的悔恨，“瓶底……瓶底就刻着一个印记！他说那是加持过的宝印，能聚拢气运……我当时……我当时被猪油蒙了心啊！”
他猛地抬起手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，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。
钱大海闭上了眼睛，满是皱纹的脸上，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疲惫。引狼入室，家贼难防，百年前道长的警告，终究还是应验在了自己这一代，应验在了自己的亲弟弟身上。
王德发站在一旁，大气都不敢出。他偷偷看了一眼苏九，只见苏九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，仿佛这惊天的秘密，也不过是饭后的一则闲谈。可王德发却觉得，苏九越是平静，周围的空气就越是压抑，像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。
苏九的目光，从钱大海痛苦的脸上，缓缓移向门口。
他没有去看任何人，但客厅里的每一个人，都顺着他的视线，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。
门，不知何时，已经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。
一道黑色的影子，被午后的阳光拉得细长，斜斜地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，像一道不祥的裂痕。
一个男人，就站在那道门缝外，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一切。
他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唐装，戴着金丝眼镜，面容清癯，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他看起来不像一个风水师，更像一个刚从某个学术研讨会走出来的学者。
可当他的目光透过镜片，扫过客厅里每一个人的时候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。那不是凶狠，也不是愤怒，而是一种漠然，一种看待花草鱼虫，看待死物的漠然。
他就是钱大山描述的那个“高人”。
“看来，我精心照料的园子，是进来一只不听话的野猫，把东西给刨出来了。”
男人施施然地走了进来，仿佛这里是他的家。他甚至很有礼貌地反手将门轻轻带上，发出一声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
这声音，却像重锤一样，敲碎了客厅里最后的安宁。
“就是你！就是你害了我们钱家！”钱秉坤的母亲再也忍不住，指着男人，失声尖叫起来。
男人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，他的目光，先是落在了瘫软如泥的钱大山身上，镜片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，像是在看一件用坏了的工具。
“废物。”他轻轻吐出两个字。
钱大山的身体猛地一颤，那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焦点，他看着男人，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。
随后，男人的目光，越过所有人，最终落在了苏九的身上。
他脸上的笑意，终于真实了些许，那是一种发现了有趣玩具的欣赏。
“了不起。居然能找到‘镇魂钉’，还能破了我的‘血亲斗煞局’。看来，我还是小瞧了这座城市。”他扶了扶金丝眼镜，慢条斯理地说道，“年轻人，你师承何处？”
苏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只是看着他，平静地开口：“林家的人？”
男人脸上的笑意，第一次凝固了。
镜片后的双眼，猛地眯起，两道寒光一闪而逝。他不再是那副学者般的温文尔雅，整个人的气息在瞬间变得阴冷而锋利，如同出鞘的毒刃。
“你知道的，太多了。”他的声音，也失去了伪装的温度，变得干涩而沙哑。
客厅里的气氛，瞬间降到了冰点。如果说之前是压抑，那么现在，就是彻骨的寒冷。水晶吊灯上的光芒，似乎都变得昏暗起来，照在人脸上，泛着一层青白。
王德发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。他想从口袋里掏张符出来壮壮胆，可手伸进口袋，却抖得连符纸的边都摸不到。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，比他在太平间里见过的任何一只厉鬼，都要恐怖百倍。
“你把钱家当成你的炼丹炉，用他们一家的气运和性命，去滋养邪物。这手段，倒是很符合你们林家的风格。”苏九的语气依旧平淡，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。
“炼丹炉？”男人忽然笑了，笑声低沉而诡异，“不，不。你这个比喻不准确。我不是在炼丹，我是在……‘培植’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轻轻点了点那个作为阵眼的青花瓷瓶。
“这家人，就像一片贫瘠的土壤。我只是帮他们松松土，施点肥，让他们内斗产生的怨气，和这块地本身的煞气，能够更好地融合，长出我想要的‘果实’而已。”
他看着苏九，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。
“你不懂。你这种循规蹈矩的风水师，永远不会懂。气运，就像水，堵不如疏，散不如聚。与其让它平平无奇地福泽几代人然后消散，为什么不把它集中起来，催生出一件真正伟大的作品呢？”
“你口中的伟大作品，就是用一个婴儿的命催出来的？”苏九的眼神，终于冷了下来。
“牺牲，是必要的。”男人理所当然地说道，“为了更伟大的目标，小小的牺牲，在所难免。那个婴儿，能成为‘作品’的养分之一，是他的荣幸。”
“疯子！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！”钱大海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男人怒吼。
男人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，他再次看向苏九，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：“看来，我们是谈不拢了。本来，我还想爱惜一下人才，给你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。毕竟，能发现‘树根之眼’的，都不是一般人。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。
仅仅只是一步，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。
一股无形的，却沉重如山的气场，以他为中心，轰然散开！
客厅里的红木家具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“嘎吱”声。墙壁上挂着的字画，无风自动，剧烈摇晃。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，更是开始疯狂地闪烁，明暗不定，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如同鬼魅。
钱家的人，除了苏九和王德发，全都感到胸口一闷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钱大海更是捂着胸口，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你以为，拔掉了钉子，就安全了？”男人的嘴角，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他抬起手，对着客厅的中央，轻轻打了一个响指。
“啪！”
一声清脆的响指。
也就在这一瞬间，钱家祖宅的气场，彻底暴走了！
那股刚刚才因为“地脉镇魂钉”被拔除而消散的阴煞之气，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，从四面八方，从地板的缝隙，从墙壁的角落，从天花板的阴影里，疯狂地倒灌而入！
整个客厅，在短短几秒钟内，从一个还算正常的空间，变成了一个阴气森森的恐怖鬼域！
“哇——！”
二楼，那刚刚才停歇下来的婴儿哭声，再次撕心裂肺地爆发出来！比之前任何一次，都要凄厉，都要绝望！
“我的孙子！”钱大山的妻子尖叫一声，想要冲上楼，却双腿一软，直接瘫倒在地。
“既然园丁不听话，那我就只好……毁了这片园子了。”
男人微笑着，看着脸色惨白的钱家人，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。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苏九身上，那眼神仿佛在说：
你，能救得了他们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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