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么意思？”王克明眯起了眼。
高明笑了，笑得无比阴险：“姜卫国是我斗了半辈子的人，他的弱点，他的性格，我了如指掌。他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，又臭又硬。
但那个姓李的创始人，不过是个没什么根基的小老板而已。”
“我们华东动力，手里有一些你们宁安不方便使用的‘资源’和‘手段’。”
他看着王克明，抛出了那个魔鬼般的交易，“我们可以联手。我方，以‘核心技术资产流失’为由，
对星空科技发起一场无限期的专利无效诉讼，把水搅浑，让他们陷入无休止的法律泥潭。”
“而你方，”他看着王克明眼中渐渐亮起的光芒，继续说道，“则可以利用资本优势，在二级市场上，
对他们的潜在合作伙伴——比如擎天动力，进行狙击，断掉他们的外部支援。”
“我们内外夹击，将这家小公司彻底扼杀在摇篮里，或者，逼得他们走投无路，最终以一个地板价，将它整体收购。”
他举起酒杯，对着王克明遥遥一敬，说出了最后的条件：
“事成之后，技术，我们两家共享。”
王克明看着眼前这个同样阴险的老狐狸，脸上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，心里却不以为然。
心想：“你们要真能诉讼成，还用跟我合作，如果不能成功，总归还是要真金白银去拿技术授权的。”
“高总，”他举起酒杯，与高明重重一碰，“合作愉快。”
……
十一月十一日，周一，上午。
杭州西湖边，那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会议室，再次成为了全球新能源产业的焦点。
与上一轮的试探不同，这一次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血腥的的紧张气息。
四方巨头的代表团都提前抵达了，但没有人再进行任何私下的交流，只是安静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。
上午十点整，会议室厚重的实木大门被推开。
沈婉和方静依旧是那副优雅干练的精英装扮，但这一次，她们只是平静地跟在了一个男人的身后。
李慢慢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。
他步伐沉稳，面容冷峻径直走向主位。他那经过基因优化形成的生物本能般的强大气场，
在他踏入会议室的瞬间，就如同一座无形的山，狠狠地压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。
王克明那靠在椅背上的傲慢姿态，不自觉地收敛了。
凯瑟琳·张那总是挂在脸上的自信微笑，出现了一丝凝固。
李慢慢在主位坐下，沈婉和方静则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边。
他没有说任何开场白，只是平静地环视了一周，目光停留在王克明身上，
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：“王总，幸会。听说高明副总裁最近和王总走得很近？华东动力是个值得尊敬的前辈，只可惜，总是在关键时刻，选错方向。”
王克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李慢慢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，目光已经转向了擎天动力的雷俊：“雷总，我看了你们公司最近关于全固态电池的技术发布会，很有魄力。
星空科技，欣赏真正的挑战者。”
一句简单的“欣赏”，却让雷俊的心猛地一跳，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望。
接着，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未来矩阵的凯瑟琳·张，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，
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可惜，我们这次海外授权，只准备开放北美和亚太市场。
前几天，欧洲的那几位老朋友听说了消息，也很有兴趣，只能暂时婉拒了。”
凯瑟琳了然，这是在警告她，他们的选择，不止未来矩阵一个！
但她脸上优雅的微笑丝毫未变，反而端起面前的咖啡，轻轻呷了一口，
才不紧不慢地用流利的中文回应道：“李总真会开玩笑。您说的是法雷奥集团，还是大陆集团？他们在传统汽车零部件领域的市场规模确实值得尊敬。
但在纯电平台的核心三电系统上，无论是技术储备还是市场份额，我想，他们都无法与未来矩阵相提并论。
星空科技的目标是定义未来，我相信，你们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全球领导者作为伙伴，而不是一个追赶者。”
她放下咖啡杯，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自信与压迫感，直视着李慢慢。
李慢慢听完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没有再接话。
就在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无比微妙之时，李慢慢正准备宣布最终的竞价规则，沈婉放在桌上的私人手机，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沈婉皱了皱眉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。
她看了一眼李慢慢，见他微微颔首，才按下了接听键，并“恰好”点开了免提。
一个中气十足的爽朗声音，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。
“喂，是星空科技的沈总吗？你好你好，我是高新区管委会的陈光明！”
陈书记！
在场的所有中方代表，心头都是一震！
“陈书记您好！”沈婉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尊敬。
“沈总啊，我可是天天盼着你们的好消息啊！”陈书记在电话那头热情地说道，
“今天冒昧打扰，主要是想跟李总和你们团队说一声，市里对你们‘星空科技’这个项目，是高度重视！
我们已经连夜成立了专项工作小组，准备为你们这样的‘未来领军企业’，提供一揽子最顶级的‘绿色通道’服务！”
“从工业用地的优先审批，到未来五年的巨额税收减免，再到政府产业引导基金的直接入股……
总之，一句话，只要你们星空科技需要的，我们要政策给政策，要土地给土地，要人才给人才！”
他顿了顿，最后说道：“我听说李总今天正在会见重要的国际合作伙伴，我就不打扰了。
等你们会议结束，务必，请李总和你的团队，来我这里一趟。市里有些非常重要的扶持政策，我想当面向李总交流一下！”
这通电话，像一颗真正的核弹，在会议室里轰然引爆！
王克明和凯瑟琳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他们知道，这通电话，不仅是来送大礼包的，更是来“保驾护航”的！
它瞬间击溃了他们所有可能存在的“盘外招”幻想！
而有了官方的背书和扶持，那个高明所谓的核心资产流失诉讼计划，恐怕就要胎死腹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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