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晓玲脸上的表情不变，心底也却在冷笑。
她看了一眼夏雨，两人视线交错间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“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越来越像卧底了？你们俩的反应太反常了。”
海哥扭头用手撑着下巴，眼神扫过陈晓玲和夏雨，脸上看不出具体表情，但姿态放松。
“哈？卧底？”
陈晓玲明显愣了一下，她似乎是想笑出声，但又觉得这样可能对海哥不够尊重。
所以，她轻咳一声，看着海哥的眼睛，字字清晰：“海哥觉得我是卧底？”
海哥饶有兴味的挑眉：“你，这是承认了？”
“海哥介意听听我的故事吗？”
海哥：“哦？闲着也是闲着，说来听听。”
反正他要带着这两人去特定的地方做全面的检查，路程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陈晓玲背靠上冰凉的车厢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，她声音不高，却很清晰：
“这个世界不光有白天也有黑夜，就像那些所谓的维护正义的人，例如警察，他们在大多数普通人眼里，职业是无比神圣的，他们就相当于照耀万物的太阳。”
“但太阳再好，也有它照不到的地方，而且白天和黑夜一样漫长。阳光是不会出现在夜里的，而我就是从小生存在没有阳光的黑暗里。”
“我以前也是相信光的，但在我哥哥死后，我就再也不信了。”
海哥敲击扶手的动作一顿：“哦？你哥怎么死的？”
“被人害死的，尸骨无存的那种，凶手现在依旧在逍遥法外，被正义的光环罩着。”
陈晓玲闭眼，再次睁开的时候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模样：“海哥怀疑我是卧底，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来的干脆。”
“呵……”
海哥忽然笑了：“你这么一说，好像，现在更像了。”
陈晓玲也笑了，笑的坦然：“海哥非要这么说，那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“有意思，你是我见过话最多的。”
海哥的声音里带着丝新奇感：“也是最有意思的人，也很特别。”
“谢谢海哥给出的评价。”
陈晓玲语气诚恳：“海哥放心，我的价值绝对物超所值。”
”哈哈，有意思！”
海哥笑了，这次的笑带上几分真实的情绪。
他好久没见到像陈晓玲这样毫不避讳自己野心的人了。
“小子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海哥，我叫陈晓。”
陈晓玲的声音平稳。
“陈晓？”海哥呢喃了一句，他的目光随即转向陈晓玲身旁的夏雨，“你弟弟呢？”
陈晓玲也看了眼夏雨：“我弟弟，陈雨。”
海哥视线来回在陈晓玲和夏雨脸上转了几圈：“你们兄弟长得一点都不像。”
陈晓玲轻笑出声，但语气恭敬：“海哥您不是第一个这样认为的，我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陈晓玲的语气变得阴沉：“所以他跟我妈离婚了，我妈为了自证清白，自杀了。”
“你的故事还真是……曲折。”
海哥不知道信了没有，单从语气神情来看，倒没有太大波动。
这还是海哥第一次跟商品聊这么多。
往常那些被他购买的那些商品一般是注射镇定剂，因为他们会对即将面对的未知恐惧。
除了求饶就是求饶，毫无新意。
“陈晓”倒是让他起了一丝兴趣，他动了把“陈晓”和“陈雨”收入麾下的心思。
他所在的会所分为三层，底层是基础“商品”陈列区，供客人直接“购买”所有权。
中层是特殊服务区，专为追求超越常规愉悦和特殊需求的贵宾提供“定制服务”。
顶层是VIp区，服务于权贵。他们的需求已非简单定制，而是要求对“藏品”进行从身心到灵魂的极致“塑造”。
以此来打造出绝对契合其个人幻想的，独一无二的“奢侈品”。
两人的外貌单论五官精致度，确实不能跟会所里千挑万选，或是后天精雕细琢的“藏品”相比。
但两个身上的特殊气质，却是常规培训的训练不出来的。
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，“陈晓”身上有种未被驯服的野性生命力。
而“陈雨”的气质则有种独特的清冷疏离之感。
这两兄弟对那些追求极致天然和征服欲的顶级VIp客户来说，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“藏品”。
他再稍加打磨，这两人的价值将是买他们的那点小钱数十倍不止。
至于，他们的身份……
那些都不重要，只要进了会所，他们就将彻底告别“陈晓”和“陈雨”这两个名字。
他们就是会所的私有物……
海哥的沉默有点久，久到陈晓玲心底有些烦躁。
她还能从花姐口中套些有用的信息出来，但海哥的心思实在太过深沉。
她到现在还没从海哥嘴里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。
现在海哥肯定是要把她和夏雨去专门的地方做全身检查，到时候她的性别可就瞒不住了……
陈晓玲看向夏雨，夏雨的黑眸里跳动着陈晓玲看不懂的亮光。
陈晓玲：“……”
她竟然在夏雨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。
那是……开心？
这都什么时候了，他居然还能开心得起来？
再说，这有什么可开心的？
陈晓玲移开视线，她看向防窥膜看向车外。
看来，最多能走到这一步了……
陈晓玲后背车框上，全身放松，闭上眼，开始头脑风暴。
“怎么了？”
海哥话明显是对陈晓玲问的。
“海哥？”
陈晓玲猛地睁眼，心脏都漏掉一拍。
她看见海哥的眼神正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。
“呃，昨天晚上没睡好……”
陈晓玲不明白海哥为什么突然那么关注她。
“有时候，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。”
海哥的话让陈晓玲些摸不着头脑，海哥这话是什么意思？
“海哥，什么……意思？”
陈晓玲脑子一片混乱，现在这种情况下，海哥对她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？
这个海哥不会是警方的卧底吧？
这话明显不符合海哥此刻的身份该说的。
这，这也太正能量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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