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经历过这些，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？”陈轩盯着韩立，突然抛出这个问题，打了他个措手不及，“有过那样一个‘师父’，你该明白世间的尔虞我诈、人心险恶了。可以告诉你，修仙界只会更甚。”
有些话他没说出口——在他心里，其实和所有华夏人一样，都有杆秤，衡量着善恶是非。遵从本心没错，但不能丢了善恶观。多少修士喊着“大道无情”，把自己修成了没感情的怪物？可“仙”字旁边就是个“人”，没了人性，算什么仙人？活得再久，也不过是披毛饮血的野兽。陈轩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以牙还牙以血还血，但损人利己、草菅人命的事，他做不出来。他也不希望韩立变成那样，总该留点烟火气，存点人情味。
韩立今天的心情像坐过山车——先是被墨大夫算计要夺舍，接着看他跪地求饶，然后发现巨汉竟是变成炼尸的张铁，最后眼睁睁看着墨大夫咽气，现在又突然被问要不要拜师。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，跟开了染坊似的。
换作一天前，他会毫不犹豫磕头拜师，可经历了这么多，心里难免打鼓。但转念一想，陈轩对他的好是实打实的——教他修炼、护他周全，为了帮他保守小瓶的秘密，甚至不惜受伤动秘术。想到这些，韩立“扑通”一声跪下，恭恭敬敬喊了声“师尊”。
“想好了？”陈轩没扶他，转身背对着他，声音平淡，“叫我一声师尊，得是真心的，别掺杂功利。我这人随性，就算你不是我徒弟，该帮的我还是会帮。”
“弟子韩立，真心愿拜师尊为师！”韩立语气坚定，“若有半分虚假，让我此生对师尊不敬，便叫我化为飞灰，死于非命！”
他想得明白：没有陈轩，他早死了；没有陈轩，他踏不进修仙门；没有陈轩，往后的路只会更难。有这么个师尊，是他的福气。
“好，既然真心，我便收你。”陈轩用法力将他虚扶起来，“起来吧，修仙之人不讲究虚礼，记着今日的话就行。”
他一拍储物袋，拿出三样东西：“拜师礼，助你修行。你之前用的储物袋是低级的，没认主禁制，这个是二级的，能装更多东西，也更安全；这把飞剑是中品法器，跟着我有些年了，你现在用刚好；还有这本《长春功》全本，从一层到十三层都有，我加了注释和心得，好好练，争取早日筑基。”
韩立接过东西，眼睛亮得像有星星——这些正是他最缺的！二级储物袋空间大还防盗，《长春功》补全了他修炼的断层，飞剑更是圆了他的“剑仙梦”。当年第一次见陈轩踏剑而来的画面，给他的冲击太大了，现在自己也能御剑飞行，想想都激动。
“多谢师尊！”他又要磕头，被陈轩拦住了。
“行了，你在这儿好生修炼，我先回洞府了。”
“师尊不在这儿修行吗？洞府在哪儿？弟子愿跟师尊一起，侍奉在您身边！”韩立急忙问。
“呵呵，我的洞府就在这山里，可你现在的本事还去不了，等你能踏剑飞行了，我再带你去。”陈轩把灵鼠小雪唤了出来，“这是我的灵兽，以前就是它在暗中护着你。以后让它跑腿传信，有事就让它告诉我，它叫小雪。”
“这么可爱的小鼠，我还是头回见。”韩立一见小雪，孩子气上来了，伸手就想摸。
“别动！”陈轩赶紧喝止——小雪已经传来要咬人的意思，“它看着像普通老鼠，却是一级高阶灵兽，练气期修士都未必打得过，被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他可不想刚收的徒弟，先被自己的灵鼠伤了。
“我走了，你好好修炼。”陈轩召唤出飞行法器，正要动身，韩立突然喊住他：“师尊，上次您说需要灵药，您告诉我要哪种，徒儿闲着的时候帮您培育。”
“哦对！差点忘了！”陈轩一拍脑门，“我这儿有些灵药种子和幼苗，都给你。你修炼之余帮我多培育些，药龄越久越好，暂时……先弄两三百年的吧？别耽误你自己修炼就行。”
说这话时，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——让韩立帮着培育灵药，其实是想蹭他那小瓶的bug。赶紧又摸出百十来块灵石递过去：“这些你拿着，修炼能用得上。”
他是真没多少灵石了，上次去清虚门拍卖会花了不少，之后一直待在山里修炼，没去卖灵符换钱，钱袋子早就瘪了。
韩立接过灵石，心里热乎乎的——他在墨大夫那儿也就搜出几块灵石，师尊一出手就是百十来块。“多谢师尊！徒儿一定好好培育灵药，报答师尊！”
陈轩听了这话，差点从飞剑上掉下来——他才二十一岁，哪就成“老人家”了？
“行了，我走了。”陈轩摆了摆手，御剑升空。
韩立站在原地，看着师尊的身影消失在云端，又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功法和飞剑，心里踏实得很。他把小雪捧在手心（这次小家伙没反抗），轻声说：“小雪，以后就麻烦你多跑几趟啦。”
灵鼠“吱吱”叫了两声，像是应下了。
韩立转身回屋，先把储物袋认了主，又翻出那本《长春功》全本，越看越入迷——上面的注释太有用了，很多他之前卡壳的地方，一看就明白了。练了会儿功，他又拿出那些灵药种子，小心翼翼地种进院子里的空地上，心里盘算着：得赶紧把药种好，不能让师尊失望。
其实他没说，刚才摸到那把飞剑时，手都在抖——终于能像师尊那样踏剑飞行了。等练熟了，一定要在张铁的坟前飞两圈，告诉他自己现在过得很好，拜了个好师父，以后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。
院子里的阳光正好，韩立坐在石凳上，一边翻看功法，一边时不时看看那些刚种下的灵药幼苗，嘴角忍不住往上翘。经历了这么多糟心事，总算有了个像样的归宿。
而此时的陈轩，正站在自己洞府的山头上，看着远处的炊烟，嘴角也带着笑意。收了韩立这么个徒弟，以后的路，或许能好走些。他摸出那本从墨居仁那儿搜来的阵法手札，翻了两页——不管怎么说，先提升自己才是正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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