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夏志奎，名字里带个“奎”字，爷爷说这是二十八星宿里的西方白虎七宿之一，主杀伐。
可我总觉得，这名字更该给族里那些玩毒玩虫的兄弟们。
家族里面的其他人大多是修炼的毒属性，契约各种毒虫妖灵。
毕竟夏家祖上出过一位八阶毒属性妖灵师。
现在祠堂里挂着的画像上，老祖宗身边还盘着条水桶粗的碧鳞毒蟒，鳞片缝隙里都还渗出绿油油的毒液。
我爸觉醒的是风属性，能将素粉悄无声息的通过微风传播。
我妈更离谱，觉醒的水属性，能治疗人也能毒杀人。
可谁也不会料到，轮到我觉醒时，检测水晶“啪”地爆发出刺眼的雷光。
先天内灵力84点——雷属性，元素界公认的十大属性之首。
那天爷爷把旱烟杆敲得邦邦响，笑出满脸褶子：“好小子！咱们夏家终于又出了个响雷的！”
我当时也挺得意，直到天生天赋的技能随之觉醒——万毒之体！
万毒之体：毒属性技能，被动效果使使用者释放的毒属性技能伤害增加。
且其造成的中毒状态将会被强化为剧毒，而副作用是……
以某种方式随机排出毒气。
副作用？排出毒气？可“随机”这两个字，成了我这辈子的魔咒。
刚开始是毒舌，通过嘴巴来释放出额外的毒气！
明明我心里想夸同桌的新发型好看，嘴里却蹦出“你这头发跟被雷劈过的鸡窝似的”。
想安慰考试失利的朋友，出口就成了“就你这脑子，考成这样不错了”。
教室里的人渐渐躲着我走，连最聒噪的后排男生见了我都恨不得吐几口口水。
后来变成了不受控制地放屁，那可不是普通的屁，是带着毒属性灵力的“毒气弹”。
那味道，一次能把整个厕所的人熏出来，墙角的绿萝都能枯半截。
我开始随身携带空气清新剂，上课不敢坐凳子，总靠着墙站着，腿麻得像灌了铅似的也不敢动。
这还不是最令我难以忍受的，最要命的是流黄绿色的粘液。
那回在妖灵市场，我正在跟摊主讨价还价呢，鼻子突然一痒，两条“鼻涕”就下来了，落地时还“滋滋”腐蚀了摊主的木柜台。
周围的人尖叫着散开，摊主举着驱虫喷雾追了我三条街，附近的小孩子也都骂我是“放毒的怪物”。
我的头发也跟着遭殃，万毒之体的毒气有时会从毛囊往外渗，早上梳头发能掉一把，跟秋风扫落叶似的。
没过半年，我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，鬓角就秃了两块，只能留长头发遮着，活像个没睡醒的道士。
爷爷看我整天关在屋里不敢出门，烟杆都快敲断了。
他跑遍了大半个夏国，终于从炫光独角兽一族那里求来个法子。
使用它们的种族技能“固化之光”，把目标的随机副作用定成一项。
“选哪个？”爷爷问我时，我正对着镜子皱着眉头思考，是牺牲我的头发变秃变强还是牺牲别的什么。
“毒舌吧。”我叹了口气，至少毒舌只用管好自己的嘴，总比其他的强。
固化之后，世界清净了些。
我不用再随身揣着空气清新剂，也不用在鼻子里塞棉花。
但新的问题来了——毒舌是我控制不了的被动，哪怕我心里把对方夸成花，嘴里也能吐出刀子。
我喜欢过一个男生，是隔壁班的草属性治愈系妖灵师，他的藤蔓能开出星星点点的小花。
第一次跟他表白时，我想说“我喜欢你很久了”。
可话说出口却成了“你这破花养得跟营养不良似的，也就我能看上”。
他闻言愣了愣，没生气，反而笑了：“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。”
我以为有戏，结果第二次约他去公园里喂流浪猫。
看着他温柔地给小猫顺毛，我心里暖烘烘的，嘴却不受控制地飙出一句。
“这野猫身上全是跳蚤，你碰完也不怕长癣？”
他脸上的笑容随之僵住了。
后来我跟他道歉，把我的天生天赋万毒之体的事全盘托出。
我跪在他面前，抓着他的裤脚道歉：“宝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你打我骂我都行，千万别不理我。”
他只是蹲下来扶我，眼里带着同情与纠结：“夏志奎，你是个好人，但我真的受不了了。”
“私下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也不多说什么了，可你总是在破坏气氛……”
我闻言沉默了，在我们两个约会时、第一次牵手时、第一次共进晚餐时，我总是不合时宜的破坏气氛。
看着他痛苦的表情，我明白了，我留不住他了！
他走的时候，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自己的手——刚才抓过他裤脚的地方，好像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的青草香。
族里的其他人都说我傻，放着万毒之体的优势不用，偏要跟自己较劲。
他们说毒舌怎么了？雷属性的速度和控制优势，再加上强大的加毒天赋，打架的时候既能劈人又能放毒，多厉害。
可我想要的不是厉害。
我想跟人好好说话，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说句正经的情话。
想在和他一起喂流浪猫的时候，能跟猫猫说句“别怕”。
之后我每天把自己关在修炼室里，雷属性灵力在指尖炸成噼啪作响的电光，万毒之体产生的毒气被我压缩成小球，裹在雷光里碾碎。
爷爷说，等我到了七阶能初步掌控天生天赋，到时候副作用就能随心控制了。
我信了，我要努力。
每天修炼到筋疲力尽时，我会坐在窗边，看着外面的月亮。
月光洒在地上，像一层薄薄的霜。
我摸着鬓角新长出来的头发，心里憋着股劲——不就是万毒之体么？
早晚有一天，我想夸谁就夸谁，想爱谁就爱谁，再也不用跟自己的嘴较劲。
到那时候，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，对着月亮说一句：“今天月色真好看。”
就这一句，正经的，不带刺的。
只是，我再也不能脱口而出的说声我想你了，看着他身边已经有了阳光温柔的新人，我也该放心了！
直到，在全世界瞩目的那个青少年妖灵师最终极的赛场上，我又听到了差不多的声音说我是个好人！
哈～对，其实我是个好人！第二只不如契约只会禁言的音属性妖灵好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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