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魔都半岛酒店，总统套房。
落地窗外，黄浦江两岸霓虹璀璨，室内气氛却压抑肃杀。
“砰。”
楚玄随手一甩，将金发男子杰克重重摔在手工地毯上。这位几小时前还扬言做空的中概股的“金融白巫师”，此刻双目紧闭，浑身抽搐，口吐白沫。
顾婉卿坐在沙发上，捧着凉透的茶杯，面色苍白。哪怕经历了白天的翻盘，面对这种场面依然心悸。
神州守护局魔都分局负责人周泰眉头紧锁，目光在昏迷的杰克和楚玄之间游移。
“楚先生，”周泰放下烟斗，声音沙哑，“虽然此人罪大恶极，利用邪术扰乱金融秩序，按律当诛。但你把他带到这里来……是为了什么？如果是为了审讯口供，守护局有更专业的手段。”
顾婉卿也投来疑惑的目光。她恨极了这个试图毁掉远尘集团的刽子手，但更担心楚玄惹上麻烦。
楚玄走到酒柜前，倒了一杯冰水饮尽，压制体内因催动紫霄神雷而躁动的真元。
“周局长，你觉得这只是一场单纯的金融犯罪吗？”
楚玄背靠吧台，水晶吊灯在他脸上投下阴影。
周泰一愣，迟疑道：“现场发现了‘鬼算子’这种邪物，显然是七煞门的手笔。他们的目的，无非是通过金融掠夺，通过制造破产和混乱来收集负面情绪，顺便敛财……”
“敛财？”
楚玄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。
“如果只是为了钱，他们不需要动用‘黑煞长老’这个级别的存在。如果只是为了钱，他们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，冒着惊动守护局总部的风险，把手伸进魔都的核心命脉。”
他走到杰克面前，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操盘手。
“而且，我在摧毁那颗肉瘤心脏的时候，感觉到了一股意犹未尽的贪婪。”楚玄声音低沉，“那个‘鬼算子’，它还没吃饱。或者说，它原本准备享用的正餐，根本不是远尘集团那点气运。”
顾婉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：“楚玄，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，”楚玄蹲下身，右手五指张开，笼罩在杰克天灵盖上方，“这场游戏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。这个人脑子里，藏着真正的答案。”
周泰瞳孔猛缩，惊呼出声：“你要对他进行搜魂？！楚先生，不可！此人虽然只是凡躯，但被七煞门种下了禁制，若是强行搜魂，一旦触发反噬，不仅他会变成白痴，连施术者的神魂都会受到重创！”
搜魂之术乃修真界禁忌，风险极大，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在记忆洪流中。
“禁制？”
楚玄指尖金芒吞吐，那是纯阳真元。
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所谓的禁制，不过是纸糊的窗户。”
话音未落，楚玄眼神骤厉，五指猛地扣下！
“嗡！”
空气震颤。
《三清道藏》运转，庞大神念如剑，刺入杰克眉心识海。
“呃啊啊啊啊——！！！”
杰克猛地睁眼，眼球上翻，身体剧烈弓起，喉咙里发出凄厉嘶吼，双手在地毯上抓出斑斑血迹。
顾婉卿捂嘴别过头去。周泰死死盯着楚玄，真气鼓荡，防备意外。
楚玄视野骤变，置身于破碎的记忆风暴中。
凡人的识海充满了混乱与浑浊。奢靡派对、毒品、破产者的惨状飞速掠过。
“滚开。”
楚玄神念化作金色虚影，挥散那些无用的表层记忆，直抵被黑气包裹的核心。
“找到了。”
楚玄撕开黑色迷雾。
轰！
景象骤变。阴森的地下祭坛，白骨王座上盘踞着一道黑雾虚影。那是元婴期老怪的投影，散发的威压令记忆画面都在震颤。
“这就是那个所谓的黑煞长老？”楚玄神念凝练，锁定虚影。
记忆中的画面传来刺耳声音，带着邪恶威严。
“……只要钱？愚蠢的蝼蚁。”
黑影咆哮。
“本座给你的‘鬼算子’，不是让你去当什么狗屁股神的！我要的不是数字，不是美金！”
“那是……什么？主人……”记忆中的杰克战战兢兢。
黑影探出雾气大手，扼住杰克脖颈提至半空，猩红眸子逼视着他。
“我要的是恐慌。”
“我要的是绝望。”
“我要让整个魔都的金融市场崩盘！让数百万股民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！让这座拥有两千多万人口的超级都市，变成一座充满了怨气、怒火和悲鸣的死城！”
黑影挥手，一幅恐怖幻象展开——
巨大的魔都地图上，陆家嘴、外滩、南京路、静安寺等繁华中心被打上猩红符文。这些节点相连，在版图上勾勒出一个狰狞骷髅。
“这就是‘万灵血煞大阵’！”
“一旦股市崩盘，人心大乱，那种极致的负面情绪就会像洪水一样爆发。而这些怨气，就是启动大阵最好的祭品！”
“届时，大阵开启，魔都将沦为鬼域。数百万生灵的精血与魂魄，将助本座冲破最后的瓶颈，甚至打开传说中的‘神门’！”
“杰克，去吧。去按下那个按钮。去做那个毁灭世界的推手。到时候，本座会赐予你永恒的生命……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
记忆尽头，那黑影似察觉窥探，猩红眸子穿透时空看来。
“谁？！”
暴喝如雷，在楚玄识海炸响。黑影化作黑色毒蛇，张开獠牙反噬。
“好胆！”
现实中楚玄双目怒睁，识海内金光大盛。
“区区一道投影残留，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！”
“灭！”
金色巨掌携纯阳之力轰然拍下。
“嘶——！”
毒蛇崩碎，化作黑烟消散。
现实中，杰克喷出一口黑血，彻底瘫软，识海已毁，注定沦为痴呆。
楚玄收手，身形微晃。刚才的交锋虽短，但面对元婴期投影的压迫，体内气血翻涌。
“楚玄！”
顾婉卿冲上前扶住他，满眼焦急，“你没事吧？你的脸色好难看……”
楚玄摆手示意无碍，深吸一口气压下气血。再睁眼时，眸底一片冰寒。
“楚先生？”周泰察觉不对，“你……看到了什么？”
楚玄推开搀扶，走到落地窗前。
俯瞰脚下，城市依旧车水马龙。外滩游客拥挤，写字楼里还在加班。无人知晓大祸临头。
“周老。”
楚玄的声音很轻，却重若千钧。
“立刻通知总局，启动一级战备。”
周泰霍然起身：“一级战备？楚先生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除非是面临战争或者特大灾难……”
“这就是战争。”
楚玄转过身，目光如刀。
“他们要的不是远尘集团，也不是那几百个亿。”
“七煞门在魔都布下了一个局。这局棋的棋盘，是整个上海滩；棋子，是这里的两千四百万条人命。”
在二人惊骇的目光中，楚玄道出真相：
“他们想用一场史无前例的金融海啸，逼疯这座城市。然后用全城人的绝望和怨气为引，进行一场波及全城的——血祭！”
“轰隆！”
窗外夜空划过刺目闪电，滚滚闷雷炸响。
乌云压顶，风雨欲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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