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，他拿了那么多的格斗第一，就算军区比武拿不了二等功。可全军比武的二等功，总是有的吧？”
马强点点头说道：“那是当然了，你自己去侦察连的荣誉室看看。他的获奖荣誉都挂在墙上呢，别说二等功，一等功都有一个。”
孙正一摊手：“那就更不合理了啊，他从新兵开始，就这么牛逼了。他没提干？”
马强一愣，这个问题，他还真没想过。
“对啊，他怎么没有提干呢？”
马强喃喃自语道。
孙正眉头一挑道：“你问我啊？”
马强斜眼看了孙正一眼，没好气地骂道：“问你个屁，你知道个六。”
孙正手一摊。
“这不就对了嘛，你在这儿琢磨个屁啊，这老家伙不是在咱们炊事班嘛，吃饭的时候，当面问他不就好了嘛。”
马强摇摇头说道：“我跟他又不熟。”
孙正嘿嘿一笑，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：“我熟啊，我可是他干......”
说到这里，孙正突然顿住了。
想到了之前，自己在那帮炊事班的王八蛋面前口嗨，被他们叫自己大侄子的场景。
立刻改了口。
“我可是他徒弟。你不是看见了嘛，我这拳架子，就是他教得啊。”
马强点点头，也有点窥探他人秘密的小快感，拱火地说道：“那行，你听完了，记得跟我聊聊。”
孙正把胸口拍的砰砰作响，自信道：“瞧好吧您。不过，时间还早，你再教我点儿干货。”
马强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灰，露齿一笑道：“教个屁，我会的也就那么多。刚才不是说了嘛，这玩意儿，还是得亲自上手才行。”
孙正跟在马强身后，犹豫了一下问道：“你刚才那气，应该是撒干净了吧？”
马强回身，一脸正义凛然地骂道：“什么撒气？你把我马强当什么人了？我可是你班长，是你的好战友，我会找你撒气吗？你这是污蔑，你这是诽谤。”
孙正撇撇嘴，直接问道：“那你就说，等下你能不能收着点儿力吧。再他妈被你这么打一顿，我怕我得脑震荡。”
马强讪讪一笑，刚才确实有点儿嗨，没留手。
“行行行，我保证收着力，行了吧？”
孙正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，用拳头和马强碰了碰。
也不知道是他妈谁发明的，打之前还要跟人家碰个拳。
咋地，碰了拳，人家就不揍你了啊？
断断续续地，孙正又和马强切磋了几场。
虽然还是单方面被虐，但孙正也终于不再躲躲闪闪。
至少，大部分时间，是能捕捉到马强的身影了。
果然，直面敌人，才是克服内心恐惧的正确方法。
当张长贵看到孙正，鼻青脸肿地坐到自己对面的时候。
手里的烟，都不由抖了抖。
这他妈，也太惨了点儿。
孙正捂了捂有点儿疼的腮帮子，卷着舌头问道：“听说您老，拿过好多届的比武赛事的格斗第一？”
张长贵点点头，没有否认。
孙正刨了几口饭，接着问道：“那你为啥没有提干？”
张长贵呸了一声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为什么？年轻气盛，好勇斗狠呗，还能为什么？”
嘿，这老家伙，口气真冲。
“能聊不？”
张长贵叹了口气，从兜里，又把那款最便宜的大前门掏了出来。
用手微微一抖，一根烟，就从软盒里，跳了出来。
张长贵上嘴叼住，从兜儿里，摸出了一盒儿......火柴。
孙正竖起大拇指赞道：“我他妈就佩服你们这种，用火柴的人。贼他妈有范儿。”
这话，是孙正真心的。
他是真佩服那些用火柴的，点火这玩意儿，讲究成功率的好吧。
万一就剩下最后一根，还没燃怎么办？
打火机，至少还能看见有多少气不是。
不过这些老一辈的人，好像确实很多人，非常喜欢用火柴。
只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后，火柴就越来越不好买了。
当然网购肯定能买到，但是在超市或者商场，就已经基本找不到了。
张长贵点燃烟，深吸了一口后，才缓缓说道：“我上次不是跟你说，我是张三丰的第三十六代传人嘛？”
孙正点头，这老家伙确实说过。
不过孙正有点不信，后世短视频上，能找出一堆张三丰的传人，还都是不同姓的。
“我这打小练拳，长大后就成了街溜子。家里人也头疼，公社干部也头疼。好在是我没犯什么大错，就被家里送来当兵了。”
“当兵后，我凭着身手，很快就进了侦察连。打了很多比赛，得了很多奖。然后，就在我春风得意的时候，我犯错了。还是个大错。”
孙正默默吃饭，听张长贵讲述自己的过去。
“那会儿抱团成风，比现在还严重。我们云贵川，现在还要加上个重市，这几个个地方的人，抱团抱得最攒劲。我们这边的人个子小，但是我们这边的人最多。”
张长贵长叹一声，继续说道：“一次跟东北那伙人打架的时候，黑吉辽那帮子，他们人数也多。大家旗鼓相当，但人家个子大，我们这边反而干不过。”
“我仗着身手好，连续打翻了好几个。他们看我这么凶，就集火我，我跟你说过的，双拳难敌四手。我被他们一群人按着打，当时急眼了，没注意轻重，把一个黑省的战友，一只耳朵给打聋了......”
孙正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这他妈也太过了啊。
张长贵咧嘴笑了笑：“你知道吧，当我被我们连长关起来的时候，第一个给我求情的，反而就是这个战友。”
叹了口气，张长贵目光中带着回忆说道：“他在医院听说我可能要被处分，拔了吊针就跑回来了。他跟团里的领导说，都是战友，本身就是闹着玩儿，不应该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。”
孙正该怎么说？
大度？
义气？
不过该说不说的，在仗义这块儿，东北人，确实是特别仗义的。
还是说这家伙傻乎乎的？
孙正表示，这种战友，请给我来一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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