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园的角落里，几个一看就是来散步玩耍的路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，脸色白得像纸，嘴角挂着白沫，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，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。
云澈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，落在面前那团漂浮着的、近乎透明的神秘气体上，这些气体中隐约能看到细碎的光点在流动，散发着微弱的生命气息。
“这是……这些人的精气？”
脚边的怖纳噬草立刻挺了挺小身子，脸上露出一副邀功的骄傲表情，枯草一样的爪子还朝着那团精气比划了几下，仿佛在说。
老大您看！我抓了这么多‘猎物’，一口都没舍得吃，全给您留着了！我的忠心绝对日月可鉴，我才是最靠谱的忠臣！
旁边的甜竹竹急得直跺脚，指着得意洋洋的怖纳噬草，又指了指地上的人，那表情分明在说：“喏，就是它干的！”
云澈额头的青筋“突突”直跳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，差点没站稳。
他不过离开三个小时，竟然就出了这种事？！
怖纳噬草见他脸色不对，连忙凑得更近了些，小眼神里满是殷勤，像是在催促：“老大，您是不是学习学饿了？快尝尝这个，绝对是好东西，味道特别鲜！”
“！！！”
云澈现在真想当场发火，但他强行忍住了。
站在怖纳噬草的角度，它或许真的是在替自己考虑，在灵界的时候，吸食精气本就是它们的生存方式，把最好的“食物”留给上位者，也是族群里的规矩。
只是……
他深吸一口气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：“如果这些人的精气都被吃掉了，会怎么样？”
会怎么样？
怖纳噬草歪着脑袋挠了挠头，一脸理所当然——不就是死几个人吗？在灵界，弱肉强食本就是常态。
“只是死几个人……而已？”
云澈重复着这句话，胸口像是堵了块石头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，眼神变得严肃起来。
看来，针对怖纳噬草的思想教育必须提上日程了。
绝不能再让它用以前在灵界那套生存逻辑来对待这个世界的人类，否则迟早要惹出大祸。
“这些人的精气，还能送回去吗？”云澈盯着那团漂浮的气体，沉声问道。
能是能……
怖纳噬草虽然满心不解，这么好的“储备粮”放着不吃多可惜，但还是老实点了点头，小爪子不安地扒拉着地面。
“送回去的过程中，他们会受到额外伤害吗？”云澈又问，目光紧紧锁住它。
这……这我就不清楚了。
怖纳噬草耷拉着脑袋，它以前只知道抢精气，从没试过还回去，哪懂这些。
“现在，立刻把精气还回去。”云澈的声音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怖纳噬草张了张嘴，想问为什么，可对上云澈严肃的眼神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它心里直犯嘀咕，多好的东西啊，就这么还回去，太糟蹋了……
但老大发话了，它不敢不听，只能不情不愿地飘到那团精气旁，小爪子在空中划出复杂的弧线，引导着气体缓缓飘向地上的人。
“厄诡椪呢？”
处理完这边，云澈又转头看向甜竹竹，眉头紧锁。
他特意把厄诡椪留下看着，就是怕怖纳噬草乱来，结果还是出了岔子。
甜竹竹一脸无奈，小短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。
云澈顺着方向看去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，只见厄诡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，把自己的面具当枕头枕着，圆乎乎的小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，鼻子上挂着个晶莹的小气泡，随着呼吸一鼓一缩，显然睡得正香。
“砰。”
那小气泡突然被一根手指戳破，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厄诡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慢吞吞地坐起来，一抬头就看见云澈蹲在面前，正一脸头疼地盯着它。
“我知道你喜欢午睡，”
云澈叹了口气，指了指天色，“可你看看现在几点了？这都天黑了！”
厄诡椪眨了眨眼，理直气壮地挺起小胸脯，小脸上写满了倔强。
o(′^｀)o
午夜也是午！午睡什么时候睡都一样！
云澈：“……”
他算是看明白了，这小家伙根本没把“看管”的任务放在心上。
“你的饭后甜点没了。”云澈面无表情地宣布。
“Σ(?д?|||)??！”
厄诡椪瞬间瞪大了眼睛，小爪子猛地捂住嘴巴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塌下来的消息，急得原地蹦跶。
不要啊！那种事情绝对不要啊！
云澈没理会厄诡椪那堪比哭爹喊娘的哀嚎，转头瞥了眼正埋头努力把精气往人身上塞的怖纳噬草，冷冷补了一句：“你的甜点也没了。”
怖纳噬草动作一顿，懵懵地歪了歪头，小眼睛里写满困惑——甜点是什么？为什么老大突然提到这个？
云澈的目光又转向一旁的甜竹竹。
甜竹竹瞬间惊了，小身子猛地绷紧，两腿紧张地绞在一起。
这、这还有我的事？我明明很老实啊！刚才也一直在认真学技能，没捣乱啊！
为了证明自己，它急得嘴巴鼓鼓的，小脸憋得通红，猛地对着旁边的树干“噗”地吐出五六颗闪烁着绿光的种子。
种子“哒哒”砸在树干上，虽然数量少得称不上“机关枪”，但颗颗都带着力道，显然是真的学会了这个技能，剩下的不过是熟练度问题。
云澈看着那几颗种子，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，伸手摸了摸甜竹竹的小脑袋：“做得不错。它们俩的甜点，都给你了。”
“甜！”
甜竹竹瞬间兴奋得跳起来，抱着云澈的脸“吧唧”亲了一大口，绿茸茸的脑袋在他脸上蹭来蹭去，开心得不行。
旁边的厄诡椪确定自己的甜点没了商量的余地后，直接双目无神地瘫在地上，眼泪汪汪地望着天空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
相比之下，怖纳噬草倒不怎么在意“甜点”。
它刚入队没多久，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。只是从云澈的语气里，它隐约感觉到老大好像不高兴自己刚才的做法。
它看着云澈转身去查看那些路人状况的背影，又低头看了看地上渐渐恢复血色的人，小脑袋瓜里满是疑惑：难道是这些“食物”不合老大胃口？
老大不喜欢精气吗？
那……灵魂怎么样？
怖纳噬草暗自点了点头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“明悟”。
嗯，下次就给老大抓几个灵魂回来试试，说不定他喜欢这个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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