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铄的目光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扫过，语气骤然变得不容置疑，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：“在这里，我先宣布一条最新制定的新法——从今日起，废除奴隶，废除嫡庶之别。
从今往后，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，无论过去是奴隶还是主人，是嫡出还是庶出，都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：百姓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有人失声喊了出来。整个辩论馆瞬间炸开了锅，比刚才讨论“法治”时还要激烈——如果说“人人平等”还是理念，那“废奴隶、废嫡庶”就是直接捅破了权贵世家的根基！
不少世家家族的人脸色瞬间白了，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。
他们家里哪个没有几十上百个奴隶？有的是买来的流民，有的是战败的俘虏，有的甚至是世代为奴的“家生子”——这些奴隶不用付工钱，能种地、能做工、能随意打骂甚至杀掉，是世家财富的重要来源。
而嫡庶之别更是世家的“传家宝”：嫡子继承爵位和大部分家产，庶子只能分点残羹剩饭，甚至要仰仗嫡兄鼻息过活——这样才能把家族权力和财富攥在少数人手里，维持世家的地位。
一个穿着锦袍的世家大族朝廷官员忍不住和身边人嘀咕：“这怎么行？我家有三百多个奴隶，要是都放了，地里的活谁干？作坊里的工谁做？”
旁边人叹了口气：“何止是干活？你想想，要是嫡庶不分，家里的家产要分给所有儿子，用不了几代，世家就散了！”
人群中，一个曾是庶出的士人却红了眼眶。他是冀州崔家的庶子，从小只能穿嫡兄剩下的衣服，连读书都要偷偷摸摸，母亲更是被嫡母打骂了半辈子。此刻听到“废除嫡庶”，他攥紧了拳头，指甲都嵌进了掌心——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曹铄看着台下的骚动，心里门清——他太清楚这两项制度的弊端：奴隶制度把人变成“物品”，让权贵不劳而获，也让社会失去了大量自由劳动力；嫡庶制度则人为制造家族内部的不公，把财富和权力集中在少数嫡子手里，久而久之，必然导致“富者田连阡陌，贫者无立锥之地”的两极分化。
就像有人说的，一个富豪有千亿家产，只给一个嫡子继承，其余子女只能讨生活，这样的集中不仅让社会失去活力，更会积累无数怨言，早晚要引发动荡。
“都静一静。”曹铄抬手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不容讨价还价的威严，“这不是商议，是已经通过的律法，三日后必须开始执行，任何人都不能例外。”
台下瞬间安静了几分，所有人都盯着曹铄，想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推行这“逆天”的新法。
曹铄继续说道：“为了让大家顺利执行，官府会给补偿——每释放一名奴隶，可获得商业10贯钱的税收减免额度，释放的奴隶愿意留在原主家做工的，重新签订雇佣契约，按正常工钱结算，不愿留的，官府会协助他们分地、找活计。
但丑话说在前面，两个月内未完成释放的，一律追究刑事责任，不仅要罚没家产，主家还要追究刑事责任，严重者坐牢甚至砍头。”
这话一出，辩论馆彻底陷入了寂静，连掉根针都能听见。所有人心里都算了一笔账：在大汉，一个普通奴隶的价格正好是10贯钱左右，曹铄给的税收减免和奴隶的价值相当，等于没让权贵“亏本”——既给了台阶，又没妥协。
那些原本想反对的世家子弟，此刻张了张嘴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：要是反对，就等于明着说“我就是想留着奴隶剥削”，不仅会被官府治罪，更会被百姓戳脊梁骨。
至于嫡庶之别，就更没人敢反对了。在场的庶出子弟、寒门占了大半，要是有人敢站出来说“嫡庶不能废”，等于把自己放在了天下人的对立面。
曹操身边的曹植悄悄松了口气——他虽是卞氏所生，却也见过庶出弟弟被嫡兄曹丕排挤的模样，此刻听到废除嫡庶，心里满是庆幸。
刘备看着台下的寂静，轻声对关羽说：“曹铄这步棋走得妙啊——既打破了旧制度，又没把权贵逼到绝路，还赢得了百姓和庶出者的支持，根本没人能反对。”
关羽点头，眼神里满是敬佩：“是啊，这才是真的为了公平——不是把权贵赶尽杀绝，是让所有人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。”
曹铄看着众人的神色，知道他们已经明白这是底线。他放缓语气，补充道：“废除奴隶，是因为‘人’不能成为‘物品’；废除嫡庶，是因为‘血脉’不能决定‘命运’。
从今往后，无论是谁，都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——奴隶可以种地、做工，靠劳动致富；庶出子弟可以读书、从军，靠才华出头。只有这样，社会才有活力，国家才能长久。”
寂静的辩论馆里，终于有人轻轻点了点头。接着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点头——世家大族接受了“不亏本”的现实，庶出者看到了希望，普通百姓则盼着更公平的日子。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，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，落在曹铄身上，也落在每个人的脸上。
这场废除旧制的宣告，没有流血，没有争吵，却悄无声息地打碎了延续千年的不公根基，为“公天下”的到来，铺就了最关键的一步。
曹操看向这个曾经嫌弃的儿子，眼里充满了欣赏，他终于明白，为何徐州从官员到百姓，从将领到士兵，他们看向曹铄的目光充满着尊敬？因为曹铄不是在给自己谋求私利，而是为天下百姓谋求出路，这条出路不是打倒一批人让利给另一批人，而是通过制度革新，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好，让每一个人都更有尊严。
他这一刻有些庆幸，庆幸自己最后时刻选择和平解决了邺城，也许有一天他不能青史留名，不过曹铄一定会，提到曹铄，他曹操的大名自然也少不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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