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融中心机房的服务器终于恢复平稳运行，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像清澈的溪流，冲走了最后一丝黑代码的痕迹。陆沉靠在冰凉的机柜上，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—— 刚才李阳意识碎片反扑时，他为了护住苏夏，被数据流擦伤了肋骨。
“先找个地方休息吧。” 苏夏扶着他的胳膊，机械眼的蓝光温柔地扫过他的伤口，“你的脸色太差了，再硬撑会出事的。” 张磊也跟着点头，把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：“我刚才跟纪委联系过，他们在附近安排了临时安全屋，我们先过去休整，顺便整理下这些干净数据。”
小陈已经去开车了，陆沉被苏夏半扶半搀地走出机房。地下停车场的冷风灌进衣领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，左眼却突然泛起蓝光 —— 是父亲的意识碎片在钢笔里躁动，像是在提醒他什么。他掏出钢笔，笔尖的蓝光里隐约浮现出父亲的虚影，嘴唇动了动，没等他看清，虚影就消散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 苏夏注意到他的异样，轻声问。陆沉摇摇头，握紧钢笔：“没什么，可能是父亲的意识碎片察觉到什么了。” 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，李阳的意识碎片虽然暂时消失，但那道钻进备用服务器的黑代码，像根刺扎在他心里。
到了安全屋，这是间简陋的公寓，家具只有一张床、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。小陈把买来的面包和水放在桌上，又拿出医药箱：“陆哥，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吧，刚才看你一直捂着肋骨，肯定伤得不轻。”
陆沉没拒绝，解开外套，肋骨处果然有一道红肿的擦伤，渗着血丝。小陈用碘伏轻轻擦拭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苏夏坐在旁边，机械眼的蓝光慢慢扫过伤口，红肿处竟渐渐消退了些：“我的机械眼能释放微弱的修复能量，虽然不能完全治好，但能缓解疼痛。”
张磊坐在桌前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干净数据的整理进度。“这些数据太重要了。” 他指着屏幕，“不仅能稳定金融系统，还能作为后续净化数据瘟疫的基础。对了陆哥，我刚才发现，要彻底清除数据瘟疫，必须登录系统终极权限，用星位坐标启动全局净化程序。”
陆沉的动作顿了顿，想起大纲里提到的 “解锁终极权限需放弃个人利益”。“登录终极权限... 需要什么条件？” 他问。张磊调出系统说明，脸色慢慢变了：“需要... 需要使用者放弃所有个人意识关联，包括... 包括与亲人、朋友的情感连接，还有自己的核心记忆...”
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。苏夏的机械眼蓝光黯淡了些，她看着陆沉，嘴唇动了动，却没说话。小陈也停下手里的动作，眼神里满是担忧：“陆哥，这... 这也太苛刻了吧？放弃情感连接，不就跟李阳的克隆体一样了吗？”
陆沉沉默着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 —— 父亲的意识碎片在里面轻轻发烫，像是在鼓励他。他想起重生前被陷害时的绝望，想起锦绣花园里被黑环控制的居民，想起张磊在天台的眼泪，还有苏夏为了保护他一次次牺牲意识... 这些真实的情感和记忆，是他对抗虚假的力量，可如果不放弃，数据瘟疫就永远无法清除，更多人会陷入痛苦。
“我来登录。” 陆沉突然开口，语气坚定。苏夏猛地抓住他的手：“陆沉，你再想想！放弃情感连接，你会忘记我们，忘记父亲，忘记所有对你重要的人！”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，机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，“我们可以再找其他办法，不一定非要用这个方式！”
“没有其他办法了。” 陆沉看着她，眼神温柔却坚定，“苏夏，我做评估从来不是为了自己。如果放弃这些能拯救更多人，能让你真正拥有阳光，我愿意。而且...” 他顿了顿，左眼泛起蓝光，“我相信，真正的情感和记忆，不会因为权限设置就消失，它们会藏在意识最深处，等着被唤醒。”
张磊还想再说什么，却被陆沉摇头制止了。“别劝我了。” 陆沉走到桌前，坐下，“把登录界面调出来吧，越快启动净化程序，就能越早结束这场灾难。” 张磊咬了咬嘴唇，最终还是点开了系统登录界面。
屏幕上弹出一行白色的字：“是否确认登录系统终极权限？登录后将清除所有个人意识关联，包括情感、记忆及身份认知，此操作不可逆。” 下面是两个按钮：“确认” 和 “取消”。
陆沉深吸一口气，左手握住苏夏的手，右手放在鼠标上。“苏夏，” 他看着她的眼睛，“如果我真的忘记你了，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记起来。还有，替我照顾好父亲的意识碎片，别让他再受伤害。”
苏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，机械眼的蓝光里满是不舍：“我会的... 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来，不管用什么办法。” 小陈别过脸，偷偷抹了把眼泪，张磊也红了眼眶，手里的鼠标握得发白。
陆沉不再犹豫，点击了 “确认”。屏幕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白光，无数数据流像潮水般涌来，包裹住他的意识。他能感觉到，与父亲、苏夏、小陈、张磊的情感连接正在慢慢减弱，那些珍贵的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 —— 父亲在实验室教他看星图的画面，苏夏第一次用机械眼帮他破解密码的场景，小陈在矿洞帮他挡数据流的瞬间...
“不要忘记... 真实...” 父亲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响起，微弱却清晰。陆沉猛地集中精神，将父亲的意识碎片和苏夏的机械眼能量紧紧护在意识核心 —— 他要留下一丝线索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，也要记住这些重要的人。
白光渐渐消退，陆沉睁开眼，眼神变得有些空洞。他看着苏夏，眉头微微皱起，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。“你是...？” 他开口，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温柔，只剩下陌生和疏离。
苏夏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，却还是强忍着眼泪，挤出微笑：“我是苏夏，你的盟友。我们现在需要你启动全局净化程序，清除数据瘟疫。” 张磊赶紧把星位坐标递给陆沉：“陆哥，这是星位坐标，输入系统就能启动程序。”
陆沉接过坐标，没有犹豫，熟练地输入系统。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，动作精准却没有感情，像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机器。屏幕上弹出 “净化程序启动中，预计时间 12 小时” 的提示，绿色的进度条开始缓慢增长。
“程序启动成功了。” 张磊松了口气，却高兴不起来。小陈看着陆沉陌生的眼神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苏夏握着他的手，轻声说：“陆沉，等净化程序结束，我们就带你去一个地方，那里有你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陆沉没有回应，只是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，眼神空洞。就在这时，他口袋里的钢笔突然亮起蓝光，父亲的意识碎片从笔尖溢出，在他眼前形成一个模糊的虚影。陆沉的眼神闪过一丝波动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，却很快又恢复了空洞。
“父亲...” 苏夏看着虚影，眼眶泛红，“你快想想办法，让陆沉记起来啊...” 虚影没有回应，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沉，然后慢慢融入他的左眼。陆沉的左眼闪过一道蓝光，却没有其他反应。
就在这时，张磊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警告：“检测到未知黑代码入侵系统，来源指向废弃工厂的备用服务器！” 陆沉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，抓起桌上的电磁枪：“目标位置在哪里？需要立刻清除黑代码，防止干扰净化程序。”
苏夏心里一沉 —— 是李阳的意识碎片！他果然没有彻底消失，还在试图破坏净化程序。“张磊，定位废弃工厂的位置！” 她大喊着，同时握紧陆沉的手，“陆沉，我们一起去清除黑代码，那里或许有能让你记起来的东西。”
陆沉没有拒绝，只是点了点头，率先走向门口。苏夏、小陈和张磊赶紧跟上。安全屋的门关上时，桌上的钢笔还在微微发光，像是在默默守护着那一丝未被清除的意识线索。
废弃工厂的方向传来微弱的黑代码波动，陆沉的左眼泛起蓝光，脚步越来越快。苏夏看着他的背影，心里暗暗发誓：这次不仅要清除黑代码，还要让陆沉记起一切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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