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明城的清晨，带着初秋的凉意。
城门刚打开，就有几个背着柴薪的村民想进城，守城的士兵拦住他们，仔细检查了一番，又让他们出示了赵二连夜赶制的银质令牌 —— 令牌是用薄银片打造的，上面刻着简单的城徽，遇毒会变色。
确认无误后，士兵才放行。
“叶小哥这法子真管用？” 一个年轻士兵摸着腰间的银簪，小声问旁边的老兵。
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放心吧，叶小哥说有用，就一定有用。上次对付狼族，不是全靠他的计谋吗？”
两人正说着，远处的山道上走来一个货郎，挑着两个大货箱，摇着拨浪鼓，哼着小调，看起来与寻常货郎没什么两样。
“站住！” 士兵拦住他，“干什么的？”
“小哥行行好，我是走村串户卖杂货的。” 货郎脸上堆着笑，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银镯子，“您看，都是些小玩意儿，给城里的姑娘们带的。”
士兵接过银镯子，又检查了货箱 —— 里面装着针线、脂粉、小玩具，确实是杂货。他示意货郎拿出令牌，货郎却面露难色：“哎呀，我是第一次来启明城，不知道还要令牌…… 您通融通融？”
“不行！” 士兵板起脸，“没有令牌，不能进城！”
货郎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又赔笑道：“那我这就去办令牌，只是…… 能不能先让我歇歇脚，喝口水？”
士兵看他挑着货箱确实辛苦，便指了指城门边的石凳：“只能在这儿歇着，不准乱走。”
“哎，谢谢小哥！” 货郎连忙放下货箱，走到石凳边坐下，从怀里掏出个水囊，拧开盖子喝了起来。
他喝水的时候，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城墙上的守卫，又看了看城内的街巷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。
这一幕，被城墙暗处的苏瑶看得清清楚楚。她对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，手下会意，悄悄退了下去 —— 去查这货郎的底细了。
议事堂里，叶青羽正和萧战、张叔商议事情。桌上摆着一张地图，上面圈着黑风岭深处的几个地点，其中一个就是蚀骨渊。
“我打算三天后出发，去蚀骨渊看看。” 叶青羽指着地图，“只带陈猛和另外两个熟悉地形的兄弟，人多了反而不方便。”
“我跟你去！” 萧战立刻道，“那地方听着就邪乎，多个人多个照应。”
“不行。” 叶青羽摇头，“城里需要人主持大局，你走了，万一赤鳞蛇族来犯，谁来指挥防御？”
“那让苏姑娘……”
“苏兄要盯着城里的动静，防止有奸细。” 叶青羽打断他，“张叔年纪大了，更不能去。就这么定了，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张叔叹了口气：“小叶子，你自己要多加小心。那蚀骨渊既然是赤鳞蛇族的地盘，肯定布满了陷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 叶青羽点头，“我会带足干粮和解毒药，赵二哥还特意给我打了把银匕首，能检测毒物。”
正说着，一个士兵匆匆跑了进来，脸色发白：“叶小哥！苏校尉！不好了！城西发现有人中毒了！”
“什么？”
三人猛地站起来，跟着士兵往城西赶去。
城西是个贫民窟，住着几十户最贫困的人家。此刻，几户人家的门口围满了人，议论纷纷。苏瑶已经在那里了，正蹲在地上检查一个躺在门板上的汉子。
那汉子面色青紫，嘴唇发黑，呼吸微弱，脖颈处有两个细小的针孔，和青石村的尸体一模一样！
“是吸髓虫的毒！” 苏瑶的声音带着寒意，“已经死了三个了，都是这附近的住户，早上起来发现的。”
叶青羽蹲下身，拔出银匕首，轻轻碰了碰汉子的皮肤。匕首瞬间变黑！
“毒还没散尽。” 他沉声道，“吸髓虫进城了？”
“不可能！” 萧战道，“城门盘查那么严，虫那么大，怎么可能混进来？”
“未必是虫进来了。” 苏瑶指着针孔，“这针孔比青石村的更细，像是…… 被什么东西远程注射的。”
远程注射？
叶青羽心中一动，目光扫过周围的房屋。城西的房屋都很矮，最高的也只有两层，而贫民窟后面就是一片荒地，荒地边缘有几棵老槐树，树干高大，枝叶茂密。
“去看看那几棵槐树！”
他带着众人跑到荒地边缘，果然在一棵老槐树的树杈上，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虫茧！虫茧已经破开，里面空空如也，只剩下几根银白色的丝线，丝线末端沾着墨绿色的毒液。
“是吸髓虫的幼虫！” 叶青羽看着虫茧，“赤鳞蛇族把幼虫藏在虫茧里，用某种方法送到城里，幼虫破茧后，就能远程喷射毒液！”
“这…… 这也太歹毒了！” 萧战气得一拳砸在树上，“我现在就带人去搜！把所有虫茧都找出来！”
“等等。” 叶青羽拦住他，“赤鳞蛇族既然能把虫茧送进来，肯定不止这一个。我们不能打草惊蛇，得想办法引它们出来。”
他看向苏瑶：“城里的银器都发下去了吗？”
“都发了，守城的士兵和议事堂的人都带着，普通百姓家里也发了一些银簪、银钗。”
“好。” 叶青羽道，“让大家都提高警惕，一旦发现银器变黑，立刻敲响铜锣。另外，让赵二哥赶制一些银粉，撒在水井和水缸里 —— 吸髓虫的毒液遇银会失效。”
“我这就去办。” 苏瑶转身匆匆离去。
叶青羽望着老槐树上的空茧，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赤鳞蛇族果然够阴狠，不费一兵一卒，就想在城里制造恐慌。
但他们太小看启明城的人了。
“萧大哥，你带一队人，悄悄守住荒地边缘，别让送虫茧的人跑了。”
“好！”
萧战领命而去，叶青羽则站在老槐树下，看着贫民窟的方向。那里，张叔已经带着人开始分发银粉，安抚受惊的百姓。
阳光渐渐升高，照在身上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。
蚀骨渊之行，看来要提前了。
他必须尽快找到赤鳞蛇族的老巢，彻底解决这个隐患。否则，城里的恐慌只会越来越严重，到时候不用蛇族来攻，人心就先散了。
叶青羽握紧了银匕首，转身往议事堂走去。他要去准备一下，明天一早就出发。
一场与毒虫、毒蛇的较量，已经在悄然展开。而这一次，战场就在启明城的心脏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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