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很惊讶，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。
最后说：“一会儿我们回家了再说这个事情。可以吗？”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这不是什么想躲，如果他想躲过去，完全可以找个别的理由，此刻离开那儿。
或者像杨杰那样把事情全部都推给我，让别人以为是我的过错。
甚至会直接以一句“你想的太多了”“你这个人太敏感了”“你把别人想的太坏了”这样的话盖住我。
人的态度真的不一样。
人与人也不一样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我说：“回家把门关起来慢慢谈。”
王贵川勾唇一笑。
已经又要接近放学的时间，会迎来第2个买菜的高峰期。
下午这段时间人其实不少的。
正想着呢，就有人到摊子面前来了。
“你这个葱怎么卖的？”
“五角钱一把。”
王贵川说。
“楞个贵？”
“这还贵啊？”
“诶，老板，好歹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了，就已经不新鲜了，可以少一点噻。”
“那你早上怎么不来买？那个时候就更新鲜点儿。”
“耶，你这个老板，掂对人诶。”
“都是这个价，你可以去别的地方看一看。哦，别的地方也都是早上没卖完的，祝你好运碰到新鲜的。”
“……你真是！乡巴佬！”
王贵川没理她了。
我也不打算接话，他刚刚已经把该说的能说的都说了，为了这种人没必要闹起来。
这要是没什么事儿，可以和她掰扯掰扯，就当是逗个乐子，逗一条狗。
要做生意就没必要了。
“我怎么觉得你脾气有点大呢？”
我问他。
“这么明显？”
“……嗯~~”
“或许。但是她可以说我卖的不便宜，没必要说什么新鲜不新鲜，都是成年人，这个时候才出来买菜，应该反省的是自己，而不是卖菜的。
老子又不是专门给她一个人供应的，得随时随地保证新鲜。”
“我看她还穿得松松垮垮的，不像是刚刚忙完回家的样子。”
“那就不知道了。”
我俩对视，皆是一笑。
我和他一直在摊位面前忙，大概差不多6点多才没几个人了。
最后开始忙着收拾摊位。
把板凳和木板都搬到老太太家去。
“门不用关吗？”
我问他：“老太太好像没有在家里。”
“不用，估计也走得不远，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。”
“好嘛。”
“他们已经做好晚饭了，走，吃饭去。”
他伸手，这是打算牵手的意思，我下意识盯了一眼对面他们住的那一套房子的窗户。
就这个时候被他一把抓过去。
“看什么呢？”
他拉着我就往前走。
“没有啊，随便看看呗。”我说。
“我爸去接琳琳了，可能差不多也快到了。我们要做饭做菜，没这么多时间站在那儿看，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？
咱们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。”
“那不一定哦，可能你不觉得是伤天害理，但是换成他们的角度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你在绕我？”
他这么一说，我自己也体会到了。
我但笑不语。
他把我拉近了一些。
“洞察力好是好事，但是把故事衍伸就没什么意思了。等发生了再说、再解决，比一开始就拿出来绞尽脑汁的想要好得多。
你觉得呢？”
“我觉得看情况吧。”
“什么样的情况？”
“比如说，最起码我现在是相信你的，你让我不用多想，让我觉得你的的确确是在为我考虑。
如果换一个人我就觉得当我傻了。”
他被我逗笑。
“爸爸，小姨！”
几乎是琳琳的声音喊出来的时候我一下就把手给抽了回来。
她爷爷给她拿着书包，她跑过来，他落后了。
“回来了？”
“嗯！”
“今天在学校感觉如何？有没有不适应？”
我问她。
然后我们两个走在前面，他们跟在后面，这个书包从琳琳爷爷手中转到了王贵川手里。
“爸，我来拿吧。”
琳琳爷爷递给他。
他又在后面抽烟。
“其实还好，他们……都还挺好的。有两个女同学还邀请我和她们一起跳皮筋。”
“那你去了吗？”
“今天还没有，我想多熟悉一下学校，所以就在各个角落走了一圈。
如果明天她们还邀请我的话，我就和她们一起。”
“可以，这个锻炼身体。可以玩一玩。就是跳的时候要注意，不要受伤，受伤了也要第一时间跟老师反应。”
“嗯，放心吧小姨。跳皮筋这种是我的拿手活，我觉得他们跳的那个高度根本就达不到我们那个高度。”
“还是不要掉以轻心，注意一点。”
“嗯，好！”
门已经提前打开了。
琳琳一走进去就叫她奶奶。
“奶奶！我们回来了！”
“回来了？那洗洗手，准备吃饭了。到厨帮我端一下东西。”
“好！来了！”
我也进厨房了，大家一起动手，舀饭的舀饭，抽筷子的抽筷子，端盘子的端盘子。
王贵川把火盖揭起来放到一旁的煤堆上。
火锅放在上头。
火很大，整个屋子暖和得很。
琳琳洗了手上完厕所出来，坐下。
琳琳爷爷始终是沉默的，安安静静的吃饭，偶尔会接一两句话。
王贵川也差不多。
琳琳奶奶的话题多一点。
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谈话时王贵川和她说了什么，我总觉得她有点想说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提。
其实我也是过来进一步观察她的。
我就想看一看这个事儿她是能往肚子里咽，还是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？
如果是我的儿子，我也会问的。会当着儿子和儿媳妇的面直接挑明的问。
要得到我想要的话。
比如，儿媳妇不会乱花钱什么的。
毕竟，我和王贵川现在还光秃秃的，没去领证。
这一段关系也得不到法律的保护。
她终究还是没说，我也不可能主动提。
但她说了另外一个话题。
“小川啊，我看你们生意都还可以，按照你们说的，应该很快就可以把结婚的仪式搞了。
既然都在一起，就不要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。
你们要是同意的话，就点个头，我好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能看期程，给你们看一个好一点的日子，让你们早点把这个事儿给了结了。
后面一家人都平安顺遂的过。
再者，你们……一个个都还年轻，也可以再考虑要个娃儿。这样一来，琳琳也不孤单，小晏也有个伴儿。
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也更稳固一点，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才放心。
你说是不是？老头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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