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把曙光山谷裹得密不透风，只有溶洞里的灵能灯还亮着，淡蓝的光映着石墙上密密麻麻的划痕——是林墨曦画的规划图，从防御布局到物资分配，线条歪歪扭扭，却标得清清楚楚。她蹲在地上，手里攥着根炭笔，指尖沾着灰，画到防御栅栏的位置，突然顿住，想起李二柱守过的哨站，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。
“还没睡？”顾临渊走进来，手里端着碗热粥，是苏医生留的，粥里飘着片灵能草叶子，“石岳说你在这儿画了三个时辰，手都酸了。”
林墨曦接过粥，没喝，放在旁边，又拿起炭笔：“睡不着。大家选了希望，不是选了个口号，是选了条难走的路，我要是规划不好，下次黑袍来，守不住，就辜负了他们。”她指着图上的谷口，“之前的栅栏太散，神谕部队的灵能炮能直接炸进来，得加两层履带板，石岳说赵叔懂装甲车，让他帮忙改改，做成可升降的，平时能过人，战时能挡炮。”
顾临渊蹲下来，指尖点在图上的西侧：“这里有漏洞。西侧是坡地，土松，黑袍的触手能从地下钻进来，上次时间裂隙的邪力就是从这儿冒的，得让老铁匠锻点铁桩，钉进地里，再缠上灵能草的汁，能挡邪力。”
林墨曦抬头看他，冰蓝色的眼里没了之前的冰冷，只剩认真——他不再是那个只谈秩序的“顾大人”，是在为曙光山谷的防御出主意，用他前世的经验，补她没考虑到的漏洞。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她问。
“第三次重生，基地就是被触手从地下钻进来破的。”顾临渊的声音低了点，“当时没设防，死了很多人，包括……阿禾。”
林墨曦没再问，只是把炭笔递给他：“帮我画出来，你比我懂这些。”
顾临渊接过，指尖的淡紫光芒闪了闪，炭笔在他手里稳了很多，铁桩的位置、间距，标得清清楚楚。“不是命令，是商量。”他突然说，“之前搞秩序搞惯了，总喜欢直接定，忘了问大家愿不愿意。”
林墨曦笑了，粥碗里的灵能草叶飘了飘：“慢慢来，咱们这条路上，没命令，只有商量。”
天蒙蒙亮时，规划图终于画完了。林墨曦把核心成员都叫到溶洞，石岳、陆晨光、陈芸、李老三、老铁匠，还有新加入的赵五——那个之前犹豫过的黑石俘虏，现在成了防御小队的副队长，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，是他画的履带板改造草图。
“分下工。”林墨曦指着图，声音有点哑，却很清晰，“石岳，你带防御队，把谷口的栅栏改了，赵五的草图能用，让赵叔帮忙，三天内完工；陆晨光，药圃得扩大，你带医疗队的人，再找几个俘虏帮忙，灵能草不够，就多催生点，苏医生说外伤药快没了；陈芸，你带暗影小组，每天往谷外探十里，黑袍的动静随时报，别硬拼；李老三，你带农业队，把昨天分的种子种上，南边的地肥，先种玉米，北边种土豆，饿肚子可打不了仗；老铁匠，你锻铁桩和武器，铁桩要粗的，武器优先给防御队，锄头也别停，种地要用。”
“俺们都听首领的！”李老三攥着种子袋，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，“保证三天内把玉米种下去，二柱的念想，俺们不能断！”
老铁匠点了点头，手里的小铁锤敲了敲地面：“铁桩俺明天就锻，保证钉进地里，邪力钻不进来！”
赵五站在后面，突然开口：“首领，防御队的人够不够？俺之前在黑石学过拆装甲车，能帮赵叔改履带板，再找几个俘虏兄弟，都是干活的好手，保证不偷懒！”
林墨曦点头，没说“谢谢”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辛苦你们了。记住，咱们不是在为我干活，是为自己，为谷里的玉米，为孩子们的读书声。”
散会后，谷里立刻忙了起来。石岳带着防御队的人，把谷口的旧栅栏拆了，赵叔开着装甲车，把履带板卸下来，赵五和几个俘虏帮忙，叮叮当当的敲了起来；陆晨光背着药篮，往南边的药圃走，几个卫生兵跟着，手里拿着小铲子，灵能草的绿光在地里泛着；陈芸带着暗影小组，往谷外走，脚步轻得像猫；李老三领着农业队，在南边的地里翻土，丫丫也跟着，帮着撒种子，小石子口袋挂在腰间，时不时捡颗石子，围在玉米种子旁边；老铁匠的锻造炉烧了起来，铁水的红光映着他的脸，锤子声“叮叮当当”，比之前更有劲。
林墨曦没闲着，她跟着石岳去改栅栏，帮着递钉子，铁钉子硌得她手疼，之前画规划图的手酸得抬不起来，却没停；又去药圃帮陆晨光催生灵能草，掌心的淡金光芒晃了晃，灵能草立刻长高了点，陆晨光赶紧喊她：“别用太多力！你的伤还没好！”
“没事。”她笑了笑，又催生了一株，“多一点，伤员就能多换一次药。”
中午的时候，她去学堂看了看。孩子们在丫丫的带领下，正写“曙光”两个字，纸是糙的，笔是木炭，却写得认真。李小宝举着纸，跑过来：“首领姐姐，你看我写的！”
林墨曦接过，纸上的“光”字歪歪扭扭，却透着劲：“写得好，等玉米熟了，给你留最大的玉米棒。”
李小宝笑着跑回去，继续写。林墨曦站在门口，看着孩子们的笑脸，突然觉得手里的钉子、灵能草，都有了意义——她要守的，就是这些笑脸，这些歪歪扭扭的字，这些刚撒下去的种子。
傍晚的时候，顾临渊找到她，手里拿着张纸，是防御布局的补充图：“我想了想，灵能泉眼的裂缝得派人守着，那里的邪力和黑袍的‘终焉’能共鸣，万一他从那儿动手，咱们防不住。让暗影小组分个人，每天盯着，有异动就喊。”
“好。”林墨曦接过，纸上还标了哨塔的位置，“你怎么不去休息？今天你帮老铁匠锻铁桩，胳膊都烫红了。”
顾临渊摸了摸胳膊，笑了笑：“没事，比之前在神谕部队的时候强多了。”他指着西边的坡地，“铁桩钉下去了，老铁匠在上面缠了灵能草，邪力冒不出来。石岳的栅栏也改了一半，履带板装上了，升降很顺。”
林墨曦往西边看，铁桩在夕阳下泛着光，灵能草的淡绿缠在上面，像给铁桩穿了件衣；谷口的栅栏，新的履带板钉在上面，石岳正站在上面，指挥着人调整高度，断刀插在腰间，笑得很开心。
“顾临渊。”林墨曦突然说，“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什么？”
“谢你愿意留下来，谢你愿意帮我。”她看着他的眼睛，冰蓝色的眼里映着夕阳，暖了很多，“之前我总觉得，你的秩序和我的希望是反的，现在才知道，能互补。”
顾临渊点头，指着地里的玉米种子：“是这些种子，这些人，让我明白，秩序不是冰冷的，是用来守护希望的。之前我搞反了，现在，想补回来。”
夜色又浓了，谷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。林墨曦站在英烈墙前，墙上的名字在灵能灯下闪着光，李二柱、张铁柱、王丫蛋……还有那个黑石指挥官。她蹲下来，把颗玉米种子撒在墙根：“对不起，之前让你们担心了。现在大家都选了希望，我会带着他们，守住这条路，守住玉米，守住谷里的灯，不会让你们白死。”
种子落在土里，和之前撒的那些，挨在了一起。风卷着玉米的香气，吹过英烈墙，吹过谷口的栅栏，吹过药圃的灵能草，吹过孩子们的学堂——一切都在慢慢变好，却也越来越紧张，黑袍的威胁还在谷外，“终焉”的气息越来越近，终极考验很快就要来。
林墨曦站起来，掌心的淡金光芒亮了起来，和顾临渊的淡紫光芒，在夜色里轻轻缠在一起。她知道，责任很重，路很难走，可她不是一个人——身边有石岳的断刀，陆晨光的灵能草，陈芸的匕首，李老三的种子，老铁匠的铁桩，顾临渊的淡紫光芒，还有孩子们的笑脸，玉米芽的绿光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往溶洞走——明天还要早起，栅栏要完工，种子要种完，药圃要扩大，还有很多事要做。疼，却不敢停；累，却不能歇。因为她是林墨曦，是曙光山谷的首领，是大家选出来的希望，这重任，她得扛住，扛到玉米熟了，扛到黑袍被打退，扛到所有人都能笑着活下去。
谷外的风，带着黑袍的邪力，又吹来了。林墨曦回头，看向谷口的方向，眼里没了之前的担心，只剩坚定——她准备好了，大家也准备好了，不管终极考验是什么，不管“终焉”有多可怕，他们都会一起，守住这条希望之路，守住人类文明的温度。
只是她没看到，灵能泉眼的裂缝里，淡紫的邪力正慢慢凝聚，比之前更浓，像在酝酿着什么。而谷外的黑袍人影，正站在邪力的中心，手里的深渊碎片亮得刺眼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：“林墨曦，你的路，快走到头了。”
但此刻的曙光山谷，只有忙碌的身影，温暖的灯火，和一颗颗等着发芽的玉米种子。责任在肩，却也希望在怀，他们会带着这份责任和希望，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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