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尔善用力磕头，额头撞在地上发出 “砰砰” 的声响，而且地上开始出现血迹：“弟子没有任何怨言，甘愿接受师父的处罚。”
大祭司缓缓说道：“那为师现罚你降为最低级的祭司，即刻发配到极北圣地，闭门思过五年。”
此言一出，在场的祭司们都大惊失色。极北圣地位于草原最北端，常年冰天雪地，寸草不生，别说研制新药，连基本的生存都很艰难。而且乌尔善是个十足的 “药痴”，让他五年不接触药材，比杀了他还要让他还难受。
果然，乌尔善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满是绝望，再次更加疯狂地对着大祭司磕头：“师父，弟子宁愿接受天罚，也不愿意去极北圣地啊，求您再给弟子几天时间，弟子一定能研制出那种新药，造福草原的妇人！”
尔那茜也 “噗通” 一声跪倒在地，为乌尔善求情：“师父，大师兄是个药痴，去了极北圣地，他会活不下去的！求您让他留下重建药炉、研制新药吧！弟子愿意为他作保，亲自查明火灾的真相，还他一个清白！”
尔那茜一跪，在场的所有祭司们也纷纷跪倒在地，齐声说道：“求大祭司开恩，留下乌尔善师兄！”
乌尔善管理药炉多年，对待下属宽厚，还经常无偿为牧民配药，在祭司群体中威望很高。
大祭司长叹一声，松开抚摸乌尔善的手，转身就要离开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乌尔善就暂时留下，负责药炉的重建。乌尔善、尔那茜，你们跟我来，为师还有话要问你们。”
他走了几步，又回头看向胡狼儿，补充道：“附离，你也一起来，这件事与你也有关系。”
三人跟随着大祭司走到一处僻静的山坡上，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后，大祭司才停下脚步，转头看向乌尔善，语气严肃：“乌尔善，为师再问你一次，除了这次给尔那茜的解药，之前还有没有人向你索要过曼陀罗？”
乌尔善低头沉思片刻，坚定地摇了摇头：“没有，除了师父您，没有人敢向我索要曼陀罗。”
“确定？”
大祭司追问，眼神紧紧盯着他。
乌尔善迟疑了一下，眉头皱起，像是在回忆什么：“弟子记起来了，五年前…… 五年前有过一次。塔里克师弟带着师父您的后室钥匙，说是奉了您的密令，要取一些曼陀罗。我当时还疑惑，曼陀罗是剧毒，塔里克师弟拿它做什么，但他说这是您的密令，还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，我也不好多问什么，心想着师父是要用曼陀罗救某些神秘人物。后来我去后室查验过，发现曼陀罗的分量确实少了一些。”
“混账东西！” 大祭司突然暴怒，枯老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愤怒，“这么大的事，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？”
乌尔善被吓得浑身发抖，眼眶瞬间红了，带着几分委屈：“塔里克师弟拿着您的钥匙，又说是您的密令，还特意叮嘱我不能告诉其他人。我以为…… 我以为您是知道的，所以才没敢多嘴。”
大祭司的胸膛剧烈起伏，干瘪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。他瞬间明白了 —— 上一任李朝天子李世功中曼陀罗之毒，肯定与自己的孙儿塔里克有关！而这件事，竟然被隐瞒了五年，直到今天才真相大白。
胡狼儿上前一步，进一步追问道：“乌尔善祭司，除了塔里克，还有没有其他人拿着大祭司的钥匙，或者宣称奉了大祭司的密令进入过后室？”
乌尔善用力摇头，语气肯定：“没有，我掌管药炉三十年，除了师父您和塔里克师弟，没有任何外人能进入后室。密室的钥匙只有两把，一把在师父您手里，一把在我手里，我从来没有弄丢过，也没有借给过任何人。”
胡狼儿不再说话，默默退到一旁。现在真相已经很明显：是塔里克盗走了曼陀罗。至于拖拖雷为何会中曼陀罗之毒，药炉又为何会被焚毁，虽然还不清楚，但至少找到了曼陀罗流出的源头。
大祭司的声音瞬间变得苍老而疲惫，他看着乌尔善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塔里克那边，我会亲自写信核实。乌尔善，你最近就留在药炉，安心重建，不要再到处走动。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安全，防止有人再对你下手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名年轻祭司急匆匆地跑来，气喘吁吁地说道：“大祭司，大汗得知拖拖雷王子遇刺、身中曼陀罗之毒后，一口气没上来，吐血三升昏迷了过去！醒来后，立刻派人来请您去金帐解惑！”
大祭司转头看向尔那茜，眼神带着几分询问。尔那茜不敢与他对视，低下头，声音微弱地解释：“拖拖雷遇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王庭，父汗派人来问，我不敢隐瞒，就把拖拖雷中曼陀罗之毒的事情告诉了他。”
”不敢隐瞒，我看是不愿隐瞒吧。“大祭司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，他冷笑一声：“好，好得很，该来的，总算是来了。走，我们去金帐，尔那茜你就留在这儿，不用跟我一起去了。”
那名祭司又转向胡狼儿，恭敬地拱了拱手：“大汗还特意吩咐，请附离大人一同前往。”
胡狼儿愣了一下，心里暗自嘀咕：赫连啜这是唱的哪出戏？但事已至此，他只能点点头，跟着大祭司朝着王庭金帐走去。
一行人刚离开药炉不远，就看到前方一队金狼卫士兵列队等候。按照北蛮的规矩，金狼卫不得在祭司领地内行使职权，此刻，几名穿着白色祭司长袍的祭司正与金狼卫对峙，双方剑拔弩张，气氛十分微妙。
金狼卫领队额头上满是冷汗，他显然知道得罪祭司的后果。见到大祭司，他立刻快步上前，努力挤出笑容，恭敬地行礼：“大祭司，小的是奉大汗之命，前来请您去金帐议事，绝无半分不敬之意。”
大祭司脸上重新浮现出慈祥的笑容，语气温和地问道：“大汗的身体怎么样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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