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次循环，我打算除掉秦苏。”
尚若临的话语轻飘飘落下，却惊得秋水一个措手不及。
她嘴里那口精心烹制的菜肴顿时卡在了喉咙里，不上不下，引得一阵剧烈的呛咳，脸颊瞬间涨得通红。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尚若临连忙伸手，轻轻拍抚着秋水不住颤抖的脊背，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她唇边。
秋水赶紧接过，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。
她缓过气，带着惊魂未定的眼神望向尚若临。
“尚若临，我知道秦苏这个人……确实可恨，但是……我们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啊！”
“杀人……那是犯法的，是要偿命的！”
看着秋水惊慌失措的模样，尚若临眼中掠过一丝无奈，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。
“你想哪里去了。”
“你放心，我不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。我所说的‘除掉’，自然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。”
他微微倾身，声音压低了几分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稳。
“秦苏如今的身份地位，对她而言，既是保护伞，也是悬在头顶的利剑。”
“身为秦汉的女儿，她享受着特权带来的便利和优越感，行事难免张扬。”
“这就意味着，她留下的破绽，远比普通人要多得多，也更容易被抓住。”
秋水听完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没错，秦苏都敢千里迢迢跑来华国杀人放火，她在m国估计更加放肆。”
秋水细想，以尚若临的能力、缜密的心思，再加上他背后的资源，要对付秦苏，确实有更稳妥也更致命的办法。
看着尚若临沉静而自信的侧脸，秋水心中涌起一股想要并肩作战的冲动。
她抿了抿唇，眼神格外真诚。
“尚若临，这件事，我也想尽一份力。”
她顿了顿，似乎怕他不相信。
“虽然……你可能觉得我现在还没什么能量，帮不上大忙。”
尚若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，那眼神深邃而温暖。
“秋，我从来没有小看过你。”
他的语气柔和下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。
“只是，对付秦苏，其中的凶险和复杂，远超你的想象。这对你来说，太难，也太危险了。”
他轻轻叹了口气，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。
“而且，追根究底，她之所以如此仇视你，把你视为眼中钉，本质上……还是因为我。”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这件事，由我来了结，才是最合适的。”
但是，我也想报仇啊！
秋水心中，一个声音呐喊着。
她正想要和尚若临再争取一下，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秋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眉心微蹙。
“大珊？”
若是旁人，她或许就直接按掉了，毕竟眼下和尚若临谈论的事情更为紧要。
但关珊不同。
她按下接听键，关珊焦灼慌乱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炸开，带着哭腔。
“水儿，不好了！小荷……小荷她出事了！”
“她在单位晕倒，从楼梯上滚下去了……孩子没了，流产了！”
秋水神情一滞。
“什么？晕倒流产了？”
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，但语气却并非全然震惊。
这个变故，确实是之前的循环里从未发生过的。
陈荷会出事，但以这种方式，在这个时间点……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电话那头的关珊，显然没听出秋水语气里的微妙，她自顾自地、惊魂未定地补充着。
“老天爷，水儿，小荷她居然怀孕了！我也是刚刚才知道，吓死我了！这事儿她瞒得也太紧了……”
关珊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。
“不过，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，她人要紧啊！”
秋水的心思却飞快转动。
陈荷怀孕，这一点她毫不意外。
但晕倒，还恰好从楼梯摔下去……这就很耐人寻味了。
她定了定神，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。
“大珊，我这边正在谈很重要的事，暂时过不去。”
关珊诧异极了。
“水儿？你不过来？”
她的语气里带着受伤和困惑。
“你今天到底怎么了？早上才冷冰冰地要我和小荷搬走，现在小荷都这样了，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？”
秋水沉默着，没有解释。
有些事，解释不清，也无需解释。
“水儿，算我求你了，你还是来一趟吧。小荷她……她一直哭，说非要见你，说有话想跟你说，还说…说要跟你道歉……”
道歉？
听到这两个字，秋水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散了。
所有的反常，所有的巧合，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。
这精心策划的摔倒，这恰到好处的流产，这声泪俱下的道歉请求……
秋水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冷弧。
这莫不是……一出感人肺腑的苦肉计？
关珊的声音很大，从手机听筒清晰地传到尚若临的耳朵里。
“怎么了？”尚若临问秋水。
秋水吃了一口风味烤鸭，摇了摇头。
“狼人自爆了~”
尚若临寻思了一下，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。
“狼人让你去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其实有拒绝的机会。”
“不。”秋水否定道，“我不但要去，还要去看个清楚，这场戏，她打算怎么演。”
尚若临有几分担忧。
“秋，你拆掉了她的摄像头，她必定会找一个你无法反驳的理由向你解释，然后重新取得你的信任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可是，她付出的代价让我不齿……”
秋水内心很愤怒，因为陈荷居然拿孩子当筹码。
“如果坠楼不是意外……”尚若临说，“那这个女人简直是太可怕了。”
秋水有几分歉意。
“抱歉，一顿午餐都不能让你好好吃。”
“没关系。不介意的话，我陪你去医院。”尚若临提议。
“你？”
“对，反正……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，你可以随意捏造一个身份或者角色给我。”
秋水撇撇嘴。
她哪有那个本事啊。
她就是个孤儿，连“远房亲戚”都没有。
“我建议你吃饱饭再考虑。”尚若临说，“饿着肚子，怎么打狼？”
这话对味儿！
秋水把手机放在一边，先吃饱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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