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西舟震惊不已。
他其实已经感受到了齐宣帝企图置他于死地的心，但是一想到齐明玉是齐宣帝的女儿，顾西舟还是多有顾忌。
没想到，齐明玉竟然不是齐宣帝的女儿！
“在他的眼里，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时拿来联姻的工具。”齐明玉冷笑道。
“之前他为我和上官瑞指婚，我还以为他是器重上官瑞状元身份，真心想把一个驸马培养成国之栋梁，近来我想清楚了，作为齐朝的皇帝，他怕是早就暗中调查清楚了上官瑞的身份，早知道他是高丽的皇子。”
【原来是这样！】齐明玉意识里的秋水恍然大悟。
【难怪上官瑞好端端坐个牢，就会有神秘人出现去救他，还证实了他高丽皇子的身份！】
【齐宣帝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，先后意图把齐明玉许配给高丽、北狄、突厥三国的皇子！】
秋水不由得恶心。
这狗皇帝的嘴脸，简直了！
顾西舟再次抱住了齐明玉，安慰道：“帝王家惯是如此，所以，我才想要带你走。”
齐明玉忽然想到了间谍一事。
“对了，西舟，你是不是也已经查到，崔相可能暗中勾结北狄之事？还有乌娅，她很可能加入了崔相和北狄一派。”
顾西舟点头。
“放心，来到都城这几日，我都已经查清楚了，也陆陆续续拿到了证据。”
听闻顾西舟说他已经来到都城数日，齐明玉有些难受。
她冷哼一声：“所以，你就看着我为了你的‘死讯’伤心欲绝，自己躲在暗处看好戏？”
“我……”顾西舟一时语塞，脸上露出愧疚之色。
“我一进都城，就想来见你。只是时机未到，我怕打草惊蛇。”
齐明玉别过脸，不想看他。
过了一会儿，她才从袖中取出了那枚破碎的护符，摊在手心。
“乌娅也死了。”她淡淡地说，“在京郊的悬崖，摔下去了，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。”
顾西舟的目光落在护符上，脸色微微一变。
他拿起那两半碎片，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纹路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护身符。”他沉声道。
“这是高丽巫族最高级别的‘替死符’，以施术者的心头血和一半的修为炼制而成，危急关头，能代主而死一次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凝重：“但此符一旦发动，施术者也会元气大伤。”
齐明玉的心一沉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乌娅还活着？”
“十有八九。”顾西舟将护符碎片捏在掌心。
“她费了这么大代价布局，绝不会轻易放弃。她一定还藏在暗处，等着最关键的时刻，给我们致命一击。”
寝殿内再次陷入沉默。
一个“死去”的顾西舟，一个“死去”的乌娅。
敌我双方，都在暗处布下了最隐秘的棋子。
“阿史那雄看上了你的画像。”顾西舟忽然开口，打破了沉默，语气里有压不住的酸意和冷意，“还扬言今天就要带你回营帐。”
齐明玉挑了挑眉，斜睨着他：“怎么？护国将军吃醋了？你不是已经死了吗？一个死人，还管本宫嫁给谁？”
顾西舟被她噎得说不出话，只能伸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，有些霸道地说：“你是我的。”
齐明玉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，但很快又敛了下去。
“崔丞相和钦天监，把和亲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。”她靠在他的胸膛上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，轻声说，“三日后，我的车驾就会出德胜门，一路向北。”
顾西舟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。
“那一天，就是我们的战场。”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，带着冰冷的决断。
“我要让崔丞相通敌卖国的事情大白于天下。我要让阿史那雄，有来无回。我要让所有人知道，大齐的公主，谁也抢不走。”
齐明玉抬起头，迎上顾西舟的目光。
那双总是带着几分不羁的凤眸里，此刻燃着一簇明亮的火焰。
“好。”她说道，“那一天，不光是你的战场，也是我的。”
四目相对，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在两人之间达成。
那将是他们唯一的机会。
要么，将所有阴谋与罪恶彻底掀翻，迎来新生。
要么，一同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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