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,在望归岛一片日渐浓郁的绿意和暖融融的空气中悄然来临。阳光已初具夏日的热度,慷慨地洒满岛屿,催得黑瞎子菜园里的番茄挂上了青果,黄瓜爬满了藤架,月季和栀子也鼓起了饱满的花苞。
这天清晨,周舟醒来,心里惦记着件特别的事。他进行签到时,意识里都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期盼。
【叮——系统签到第……天(2004年5月9日)!能量稳定,环境扫描……检测到特定情感节点:‘感恩与回馈’。发放母亲节特别奖励:】
【奖励一:【灵植·忘忧萱草(盛花期盆栽)】*1。叶片青翠,花莛挺拔,绽放着硕大的、橘红色的漏斗形花朵,色泽温暖明亮。花香清幽,有宁神解郁之效。花语:忘却忧愁,母爱永恒。】
【奖励二:【全自动按摩放松椅(便携舒适版)】*1。可根据使用者身形自动调整,提供多种按摩模式,舒缓肌肉疲劳,促进血液循环。】
【奖励三:【定制回忆相册(空白)】*1。可注入能量,将指定时间段内的珍贵记忆画面显影并固定于相册内,成为永恒留念。(附赠特制能量笔一支)】
【奖励四:【静心凝神香氛套装】*1。内含熏香、精油等,气味温和雅致,有助于放松身心,提升睡眠质量。】
周舟看着这些奖励,眼睛亮了起来。他立刻将那颗开得正盛的萱草盆栽抱了出来,橘红色的花朵像一个个小太阳,瞬间点亮了客厅的一角,那清幽的花香也随之弥漫开来。
“萱草?”解雨臣看到这花,微微一怔,随即了然,唇角泛起温和的笑意,“《诗经》有云:‘焉得谖草,言树之背。’谖草即萱草,古人以此喻母,愿其忘忧。此花今日出现,正是应景。”
他没有多说典故,只是目光柔和地看向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白玛。
黑瞎子凑过来,摸了摸那按摩椅,咂舌道:“这玩意儿看着就舒服!伯母平时操持家务,正好用得上!”
张起灵默默拿起那本空白的定制回忆相册和能量笔,看了看,又望向白玛的方向,眼神沉静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周舟则将静心香氛套装小心放好,心里已经有了计划。
早餐桌上,气氛与往常并无不同,但几个年轻人交换眼神间,流动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。
饭后,大家便各自行动起来,悄无声息地准备着这份节日的惊喜。
解雨臣去了藏书阁,他铺开宣纸,研墨挥毫,并非书写深奥的阵法或古籍,而是极其认真、一笔一划地描绘着一幅工笔萱草图。
他的画技虽不及专业画师,但胜在心意至诚,橘红的花朵,青翠的叶片,在他笔下渐渐生动起来。
黑瞎子钻进了厨房,系上围裙,摩拳擦掌。他今天不做什么大菜,而是精心准备了几样白玛平日里偏爱的、口味清淡又精致的点心:晶莹剔透的虾饺,软糯香甜的桂花糕,还有一道需要耐心慢火熬煮的冰糖燕窝羹。厨房里弥漫开不同于往日的、细腻的甜香。
张起灵的行动最为隐秘。他独自一人去了海岛边缘,在那片被海浪冲刷得光滑洁净的礁石区,仔细寻找了许久,最终挑选了一块质地温润、形状天然如心形的乳白色鹅卵石。
他回到别墅后院,用清水反复洗净,然后坐在树下,拿出随身携带的刻刀,开始在那石头上极其专注、缓慢地雕刻起来。刻的不是什么复杂图案,只是一个极其古朴、圆融的“安”字。每一笔都凝聚着内力,确保字迹清晰而永固。
周舟则抱着那本空白相册和能量笔,溜到客厅角落,盘腿坐下,闭上眼睛,努力回忆着自白玛苏醒以来,那些温暖的点滴:
张起灵与母亲相认时那不易察觉的动容;全家围坐吃饭时的笑语;星罗大阵升起时白玛安心的目光;每一个节日她为大家忙碌的身影;她坐在廊下摇着蒲扇看他们玩闹的温柔侧影……
他将这些记忆的片段,通过那支特制的能量笔,一点点地、小心翼翼地注入到空白的相册之中。
随着他的“书写”,相册的页面上开始逐渐浮现出相应画面的淡淡轮廓,虽然还未完全清晰,但那温暖的感觉已然弥漫开来。
白玛似乎察觉到了孩子们今天有些“奇怪”,总是神神秘秘地凑在一起,又很快散开。
她笑着摇了摇头,只当是孩子们又在琢磨什么新玩意儿,依旧像往常一样,整理着房间,浇灌着窗台上的金桔,准备着午餐的食材。
午后,阳光正好。
周舟率先跑到白玛面前,仰着头,笑容灿烂:“白玛阿姨,节日快乐!”他将那盆盛开的、橘红色的萱草盆栽捧到她面前,“送给您!希望您天天开心,没有烦恼!”
白玛愣了一下,看着眼前这盆生机勃勃、寓意美好的花,又看到周舟眼中纯粹的孺慕之情,心头一暖,眼眶微微湿润。她接过花盆,轻轻抚摸了一下柔软的花瓣,声音有些哽咽:“好,好孩子,谢谢舟舟……这花真好看。”
这时,解雨臣走了过来,将他刚刚完成、墨迹已干的萱草图双手奉上:“伯母,愿您笑口常开,康乐永驻。”画作虽简,情意却重。
白玛接过画,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萱草,连声道:“雨臣有心了,画得真好。”
黑瞎子端着刚出炉的点心和炖品从厨房出来,笑嘻嘻地说:“伯母,今天您歇着,尝尝瞎子的手艺!都是您爱吃的!”他将精致的点心和温润的燕窝羹放在白玛手边的茶几上。
张起灵最后走过来,他没有说话,只是将那块刻着“安”字的温润卵石,轻轻放在了白玛的手中。
卵石触手生温,那个古朴的“安”字,仿佛凝聚了千言万语。白玛握着这块石头,看着眼前沉默却目光专注的儿子,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。她用力点了点头,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最后,周舟献宝似的将那本已经开始显现清晰画面的回忆相册打开。
一页页翻过,是张起灵小心翼翼喂白玛喝药的瞬间,是全家在星空下聚餐的剪影,是白玛在花园里修剪花草的侧影,是她看着孩子们时那永远温柔含笑的眼眸……
每一张“照片”都捕捉到了生活中最真实、最温暖的片段。
“这是我们和您在一起的回忆,”周舟声音清脆,“送给您!”
白玛看着相册里定格的时光,看着画面中每一个人的笑脸,眼泪流得更凶了,但那嘴角却高高扬起,那是无法抑制的幸福和感动。
她将相册紧紧抱在怀里,挨个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孩子们,声音颤抖却充满了力量:“好,好……都是好孩子……阿姨……妈妈很高兴,真的……很高兴。”(pS:之前写的在张起灵和周舟目前自称过阿妈,应该没有在解雨臣和黑瞎子面前说过)
她终于说出了“妈妈”这个词,虽然声音很轻,却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张起灵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,眼神深处仿佛有坚冰融化。解雨臣和黑瞎子相视一笑,周舟则开心地扑过去抱住了白玛。
“来,伯母,试试这个!”黑瞎子调节好那张按摩椅,扶着白玛坐上去。
椅子根据她的身形自动调整,温和有力的按摩模式启动,舒缓着老人平日里操劳积累的疲惫。
白玛舒适地靠在椅背上,感受着身体的放松,看着围在身边、用各自方式表达着爱意的孩子们,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。
解雨臣点燃了静心凝神的香氛,清雅的香气在室内袅袅弥漫。周舟泡好了桂花茶,递给每一位家人。
这个下午,没有隆重的仪式,没有昂贵的礼物,只有盛开的萱草,暖心的画作,可口的美食,刻着“安”字的卵石,充满回忆的相册,舒适的按摩,清雅的茶香,以及最重要的——家人之间无声却深厚的情感流动。
白玛坐在按摩椅上,喝着茶,看着画,摩挲着卵石,翻看着相册,听着孩子们在她身边低声说笑,只觉得此生所有的苦难与等待,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加倍的补偿。
窗外,阳光明媚,万物生长。窗内,萱草忘忧,爱意流淌。这个母亲节,对于望归岛上的每一个人而言,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与亲情的升华。那份超越了血缘的母子亲情,在这一天,显得愈发珍贵而牢固。
(第279章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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