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种一过,灵壤里的异谷穗彻底饱满了。灵种苗的穗子像串起来的紫金元宝,沉甸甸地坠着,穗壳裂开的细缝里,露出莹白的谷粒,饱满得快要胀出来。墨渊蹲在田埂上,用手指轻轻捏了捏,谷粒硬实得很,指尖能感受到圆润的弧度,银霜蹭在手上,像抹了层细粉。
“颗数又多了,”凌恒拿着小本子数谷粒,笔尖在纸上飞快地记,“这穗最多,两百零三颗,比去年的纪录多了十八颗。按这数算,亩产破六石稳了。”
田埂边,王铁匠正给托穗架加承重杆。新打的铁杆比原来的粗了一倍,一头焊在主架上,另一头深深扎进灵壤,把穗子的重量分散开。“这穗子沉得邪乎,”他用扳手拧紧螺丝,“昨天有个架子没撑住,压弯了三根茎秆,可得盯紧点。”
张婶带着妇女们提着竹篮走来,篮子里是晒干的艾草。她们把艾草捆成小束,系在穗子中间,艾草的清香能驱鸟,还能防蛀虫。“去年这时候招了些谷牛,”张婶系着艾草说,“今年提前防备,一颗谷粒都不能少。”
孩子们拿着李木匠做的小木秤,轮流称穗子的重量。“这个五两八!”“那个六两一!”喊声此起彼伏,像在比赛谁的穗子更沉。李木匠站在旁边,把数字记在木板上,笑着说:“等收割时,最重的穗子奖一斤异谷面。”
墨渊拨开一片叶片,看谷粒的饱满度。最顶端的谷粒已经完全鼓起,把穗壳撑得溜圆,用指甲轻轻一掐,能感觉到坚硬的质感——这是熟透的征兆。“再有十天,就能收割了,”他对凌恒说,“得提前把晾晒架搭好,脱粒机也得检修一遍,别到时候掉链子。”
凌恒点头,翻开记录本:“晾晒架要搭十五个,比去年多五个,脱粒机的齿轮得换新的,王铁匠说早就备好了零件。”他指着远处的仓库,“新粮仓也快盖好了,李木匠说月底就能完工,正好能装下新收的谷粒。”
晌午的太阳毒辣,穗子却透着股倔强的精神,在烈日下依然挺直。大家躲在凉棚里歇脚,张婶带来的绿豆汤里加了异谷米,喝着清甜解暑。里正喝着汤,看着成片的穗子,笑着说:“府城药行的林管事来信了,说愿意再加一成价钱收灵种谷,还说要亲自来盯着收割。”
“他倒是会赶时候,”王铁匠哼了一声,“不过来看看也好,让他见识见识咱青石镇的灵种有多壮,往后价钱还能再提提。”
墨渊笑了笑:“价钱是其次,关键是把名声打出去。等邻村的灵种也丰收了,咱们就能凑成个异谷集市,到时候买卖越做越大,日子才能更红火。”
下午,周药师又来了。他背着药箱,径直走到穗子前,拿出放大镜仔细看谷粒,又捏了捏穗壳的硬度,最后点头道:“熟得正好,再等十天收割,谷粒的饱满度和灵气都能达到最佳。”他指着穗尖,“你们看这银霜,厚而匀,说明储存的灵气足,药效比去年的好上三成。”
大家听了,脸上都露出喜色。张婶笑着说:“那得多留些做种子,明年扩种到二十亩,让粮仓堆不下!”
周药师临走时,留下一瓶新配的“保粒露”:“收割前三天喷上,能让谷粒更紧实,脱粒时不容易掉,你们试试。”
墨渊把保粒露收好,看着周药师的身影消失在路尽头,忽然觉得这饱粒的穗子,像一群攒足了劲的娃娃,就等着一声令下,便能交出最实在的答卷。它们吸足了灵壤的养分,攒够了阳光的暖意,憋着股劲要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出来,这份踏实的生长,比任何言语都动人。
傍晚,夕阳把穗子染成了金红色,紫金色的穗壳在暮色里泛着光,像撒了满地的珍宝。墨渊最后检查了一遍托穗架,确认每个穗子都被稳稳托住,才往回走。田埂上的泥土被晒得发烫,踩上去能感受到从地里传来的暖意,那是灵壤的温度,是饱粒的力量,是日子的底气。
晚风带着穗子的清香吹过,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本子,上面记满了谷粒的颗数和重量,每一个数字都透着丰收的喜悦。他知道,再过十天,这些饱粒的穗子就会变成沉甸甸的谷粒,填满粮仓,温暖日子,而青石镇的希望,也会像这饱满的谷粒,一年比一年实,一年比一年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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