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冬这天,青石镇的家家户户都忙着冬储。祠堂后院的空地上,晒满了腌菜、干菜,芥菜切成细条,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黄;萝卜切成片,码得整整齐齐,像排着队的小月亮;还有晒干的豆角、茄子,用麻绳串着,挂在屋檐下,风一吹,发出“哗啦”的轻响。
墨渊扛着袋异谷面往粮仓走,面袋沉甸甸的,压得木杠微微发颤。粮仓的侧屋被改造成了冬储间,里面已经堆了不少东西:张婶做的豆瓣酱装在陶罐里,上面蒙着层细布;王铁匠腌的腊肉挂在房梁上,油汁顺着肉皮往下滴,散着诱人的香;李木匠酿的米酒装在陶缸里,缸口用红布扎着,酒香飘得满屋子都是。
“灵珠种藏好了?”里正从冬储间出来,手里拿着本账册,“我刚点了数,异谷面存了八百斤,够吃到开春了。”
墨渊点头,指着墙角的木箱:“灵珠种用防潮纸包了三层,放在木箱里,底下垫着石灰,万无一失。”他打开箱子,里面的灵珠种紫中带金,比普通灵种大一圈,银霜厚得像裹了层糖,“秦老说这品种耐寒,冬天埋在灵壤里也冻不坏,开春直接育苗就行。”
王铁匠推着辆独轮车过来,车上装着新打的铁桶。“这桶用来装灵脉水,”他擦了擦桶身,铁桶在阳光下闪着亮,“冬天水结冰,提前存些在桶里,放在暖棚里,开春育苗时就能直接用,省得凿冰。”
李木匠正在冬储间搭木架,架子分四层,每层都铺着竹篾,透气又防潮。“腊肉挂最高层,”他边钉钉子边说,“离炭火近,能熏得更透;腌菜放中间,方便拿取;最底层放大米和面粉,离地面远,不怕返潮。”
张婶带着妇女们在分拣干菜,把发黄的菜叶挑出来,留下翠绿的。“这干菜得晒到八成干,”她拿起一把豆角,“太干了嚼不动,太湿了容易霉,就得这恰到好处的劲儿。”
孩子们围着张婶,等着吃刚蒸好的异谷面窝头。窝头暄软,里面掺了南瓜泥,甜丝丝的。张屠户家的小子捧着窝头,含糊不清地说:“我娘说明年要种南瓜,和异谷一起炖,肯定好吃。”
墨渊看着冬储间堆得越来越满,心里踏实得很。冬储就像给日子上了道保险,存下的不只是吃食,还有应对寒冬的底气。就像灵壤在冬天积蓄肥力,等开春一到,就能爆出勃勃生机。
晌午的太阳暖了些,大家坐在冬储间门口歇脚,喝着异谷茶。凌恒翻着冬储账册,上面的条目密密麻麻:“腊肉三十斤,干菜五十斤,异谷米一千二百斤……够咱镇撑到清明,还能匀给邻村一百斤应急。”
“邻村的灵种收得晚,”里正喝着茶说,“前几天派人来说冬储的粮不够,咱得帮衬着点,都是种异谷的乡亲,互相帮衬是应该的。”
王铁匠接话:“我再多打几个铁桶,给他们送过去,存灵脉水用。冬天的水金贵,别冻着了。”
墨渊望着远处的灵壤地,地里的谷茬已经被雪盖住,白茫茫一片,像盖了层厚棉被。他知道,这冬储的日子,是为了让春天的播种更从容,让夏天的生长更有力。就像人在冬天养精蓄锐,是为了来年更有劲头地往前奔。
下午,大家开始加固暖棚。王铁匠给暖棚的支架加了铁箍,李木匠往棚顶铺了层稻草,张婶则把塑料布的边缘用土压实,防止寒风钻进去。“暖棚里要育灵珠种的苗,”墨渊叮嘱道,“温度得保持在十五度以上,晚上得烧炭火盆,别冻着苗。”
凌恒搬来几个温度计,挂在暖棚的不同角落:“我隔两个时辰来看一次温度,保证差不了。”
夕阳西下时,最后一桶灵脉水也搬进了冬储间。墨渊锁上门,铁锁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脆响,结实得很。冬储间里的气息混着酒香、肉香、菜香,温暖又安稳,像个藏着春天的宝库。
往回走的路上,雪又开始下了,落在肩头,簌簌作响。墨渊摸了摸口袋里的灵珠种,硬硬的,像揣着颗在冬天里跳动的希望。他知道,只要冬储做得扎实,开春的育苗就不会慌,往后的日子就有奔头。青石镇的冬储,储的是粮,储的是暖,储的是对来年沉甸甸的期盼。
夜色降临时,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起了烟,混着冬储的香气,把整个镇子裹在暖暖的安宁里。墨渊知道,等明年冰雪消融,这些储存的力量就会化作灵壤里的新绿,化作田埂上的忙碌,化作又一季丰收的喜悦,让青石镇的日子,一年比一年更厚实,一年比一年更红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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