引擎轰鸣,红姐的车子在京城清晨的街道上疾驰,闯过几个黄灯,直奔上官丽娟登记住址所在的那个老旧小区。
二十分钟后,车子一个急刹停在了一栋墙皮剥落的居民楼下。
环境嘈杂而拥挤,与不远处繁华的京城仿佛是两个世界。
林夕不等车停稳便推门而下,红姐也赶紧跟上。
循着门牌号找到三楼那个狭小的单元,还未靠近,林夕远超常人的听觉便捕捉到门内传来微弱的、断断续续的哭声,那声音嘶哑无力,带着令人心碎的童音,依稀能分辨出是在叫着“妈妈……”。
林夕的心猛地一缩,不好的预感成了现实。
他不再犹豫,后退半步,握拳,腰腹发力,猛地一拳轰在老旧的门锁位置!
“砰!”一声闷响,那对于常人来说坚固的门锁,在他蕴含着生化战士力量的拳头下,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。
门框碎裂,房门应声弹开。
跟在后面的红姐吓得惊呼一声,捂住嘴,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夕那爆发出恐怖力量的背影,眼中充满了惊骇。
林夕无暇他顾,一个箭步冲进房间。
狭小的客厅兼卧室里,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闻的气味。
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,穿着单薄的睡衣,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嘴唇干裂起皮,呼吸微弱,只有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能艰难地转动着。
看到闯进来的林夕,那孩子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气力,声音细若游丝,却带着无尽的期盼:
“叔叔……是……是妈妈让你来救我的吗?我好渴……好饿……”
这一幕,让紧随其后进来的红姐瞬间红了眼眶,眼泪“唰”地流了下来。
林夕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,窒息般的疼痛。
他小心翼翼地俯身,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,轻柔地将小女孩抱起。
孩子的身体轻得吓人,浑身滚烫。
“是的,是你妈妈让我来的。”
林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,他必须给孩子一个支撑下去的信念。
他抱着孩子,转身就往外冲。
“红姐,跟上,去开车!最近的医院!”他低吼着,脚步如风。
冲到楼下,林夕一眼瞥见小区门口的小卖部,他抱着孩子冲过去,抓起一瓶盐汽水,扔下钱,一边跑一边用拇指粗暴地撬开瓶盖。
他不敢让孩子大口喝,只能一点点、极其小心地将微甜的盐水滴进她干裂的嘴唇里,生怕虚弱的她呛到。
人都知道,可以一周不吃饭,但绝不能三天不喝水,这孩子已经到极限了!
红姐已经发动了车子,林夕抱着孩子钻进后座,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最近的医院。
一路风驰电掣,冲进急诊大厅,林夕抱着孩子飞奔的身影引起了医护人员的注意。
“医生!快!孩子脱水快要昏迷了!”他急声喊道。
急诊医生和护士见状,立刻推来平车,将孩子安置上去。
快速询问了简单情况后,经验丰富的医生面色凝重,立刻安排静脉注射葡萄糖盐水,同时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补充营养液。
红姐体胖,这一路小跑加上心急如焚,已是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。
直到看到孩子的手臂上挂上了点滴,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生气,能够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,她才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捂着胸口后怕不已。
上官影,被林夕喂了一点盐汽水,有了一点精神,护士给她喂了100毫升的营养液,不敢喂太多,等身体恢复一点才能再吃东西。
现在精神也好多了,终于哭了,声音也大声了一些。
从孩子断断续续、带着哭腔的叙述中,他们拼凑出了大概:
平时照顾她的兼职保姆阿姨前几天回乡下了,妈妈本来答应晚上就回来,但她等啊等,妈妈一直没回来。
家里的水杯没水了,卫生间也没有水的,平时都是打水的放在水桶里,但是那晚用完了没有接。
其他地上她找不到水,也够不着,也不敢随便出门,又饿又怕,最后就没了力气,倒在了地上……
听着孩子的叙述,周围的医护人员和红姐都忍不住湿了眼眶。
太凶险了!若是林夕再晚上半天,甚至几个小时发现,这个幼小的生命恐怕就……
林夕心中一阵后怕,随即被更深的愤怒和焦虑取代。
小娟到底在哪里?
她面临的处境恐怕比孩子更加危险!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找到医院的公用电话,他先拨通了李怜曦的号码。
简单迅速地说明了情况,告诉她带孩子先回上海,自己必须找到朋友小娟,同时让她联系周妍请假暂时来医院照看孩子。
电话那头的李怜曦听得心惊肉跳,虽担心林夕,但也知事情紧急,叮嘱他千万注意安全后,便立刻去联系周妍。
挂了电话,林夕回到急诊观察室。
孩子的精神状态在输液后明显好转,大眼睛里恢复了些神采,正怯生生地看着周围。
不到半个小时,周妍便匆匆赶到了医院,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匆忙。
林夕感激地对她点点头,简要交代了情况。
他让心力交瘁的红姐先回去休息,并郑重保证:“红姐,你先回去,稳住场子。小娟,我一定会找回来!”
然后,他走到病床边,蹲下身,平视着女孩清澈的眼睛,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:
“你叫上官影,对吗?你妈妈告诉过我的,影儿乖,在这里好好听医生和这位周姐姐的话,打针吃药,叔叔这就去把你妈妈找回来,好吗?”
小影儿用力地点点头,小手紧紧抓住林夕的衣角,眼中蓄满了泪水,带着哭腔哀求:
“叔叔……求求你……一定要把妈妈找回来……”
“叔叔答应你!”林夕的声音斩钉截铁。
他俯身,在小影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承诺的吻。
站起身,他眼中的温柔瞬间被冰冷的怒火取代。
那怒火如同实质,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他必须做点什么,立刻,马上!
小娟多失踪一分钟,就多一分危险。
他转身走出急诊室,背影在医院的走廊灯光下拉得很长,充满了决绝与肃杀。
无论对手是谁,无论“航空母舰”背后藏着怎样的势力,动了他在乎的人,就要准备好承受来自末世战士的滔天怒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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