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军大营的号角连吹了三遍，营地里却依旧一片混乱。曹操和孙坚站在演武场的高台上，看着下面磨磨蹭蹭的士兵和诸侯，脸色都沉得能滴出水来——为了让袁绍下令出兵，他们前前后后劝了半个月，软磨硬泡、连哄带骗，甚至答应帮袁绍跑腿定制新铠甲，才终于让这位“铠甲盟主”松了口，可真到了出兵这天，还是乱成了一锅粥。
“都快点！磨磨蹭蹭的，想让董卓打过来吗？” 孙坚扯着嗓子大喊，手里的长枪在地上顿得“哐当”响。可下面的士兵们依旧没什么干劲，有的慢悠悠地整理着破烂的铠甲，有的蹲在地上系鞋带，还有的凑在一起偷偷讨论“这次出兵会不会有危险”，活像一群要去赶集的村民，半点打仗的样子都没有。
曹操叹了口气，转头看向旁边的袁绍——这位盟主正坐在临时搭起的凉棚里，让随从帮他调整新铠甲的肩甲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这铠甲的宝石怎么歪了？赶紧帮我弄正，不然出兵的时候多没面子。” 看到曹操看过来，袁绍还笑着招手：“孟德，你看我这身‘翡翠鳞甲’，是不是比上次的紫袍金鳞甲还威风？等打赢了董卓，我还要让工匠在上面镶几颗夜明珠。”
曹操强压着心里的火气，走过去说：“袁盟主，现在不是试铠甲的时候，士兵们都等着您下令出发呢。” 袁绍摆摆手，满不在乎地说：“急什么？出兵这么大的事，总得让我把铠甲穿好，不然怎么彰显咱们联军的气派？再说，公路还没把粮食准备好，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打仗吧？”
提到粮食，曹操更头疼了——袁术昨天才磨磨蹭蹭地把粮食搬出来，还美其名曰“为了节省粮食，这次只带三天的粮”，可谁都知道，他是怕把自己扣下的好粮都带走，故意少带了一半。曹操去找他理论，袁术还振振有词：“三天的粮够了！咱们很快就能打赢董卓，到时候直接在洛阳吃好的，还带这么多粮干什么？多沉啊。”
正说着，袁术提着一个小巧的粮袋，慢悠悠地走了过来，粮袋轻飘飘的，一看就没装多少粮食。“大哥，曹操，我把粮带来了，咱们可以出发了。” 他说着，还拍了拍粮袋，里面传来“哗啦哗啦”的声音，不知道是粮食少，还是又掺了沙子。
曹操看着那袋粮，气得差点笑出来：“袁公路，这么点粮，够士兵们吃一天的吗？你是不是又把好粮藏起来了？” 袁术脸一红，赶紧把粮袋抱在怀里：“你别瞎说！这粮够吃了，士兵们饿点没关系，正好轻装上阵。再说，我这粮袋里装的都是好米，比你们吃的掺沙糙米强多了！”
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，孔融提着食盒，哼着小曲从远处走来，食盒里还飘出梨酥的香味。“孟德，文台，你们都在啊！” 他走到高台下，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：“我刚把《讨董出征诗》写完，你们要不要看看？里面写了‘联军出兵真热闹，铠甲闪闪像花袄，董卓见了吓破胆，赶紧投降别乱跑’，怎么样，是不是很有气势？”
曹操看着他悠哉游哉的样子，无奈地扶了扶额头：“孔太守，现在是出兵打仗，不是写诗的时候！你的士兵呢？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？” 孔融一拍脑袋，恍然大悟：“哦！我忘了叫他们了！我这就回去叫，你们等我一会儿，我还得把诗给他们念念，鼓舞一下士气。” 说完，他提着食盒，又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帐篷跑，嘴里还念叨着“差点忘了正事，幸好没走远”。
高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，演武场的士兵们也看傻了眼——这哪是出兵讨董，分明是赶庙会！曹操深吸一口气，对袁绍说：“袁盟主，不能再等了！再等下去，董卓都知道咱们要出兵了，赶紧下令出发吧，就算粮食少、士兵慢，也比在这耗着强。” 袁绍看了看自己的铠甲，又看了看远处孔融跑远的背影，终于点了点头：“行吧，那就出发！不过你们得保证，打仗的时候别把我的铠甲弄脏了。”
随着袁绍一声令下，联军终于开始出发。可队伍刚走出大营，就出了状况——陶谦的马车走了没几步，车轮就陷进了泥里，他急得在车里大喊：“快来人啊！我的马车陷住了！别让我耽误了出兵！” 士兵们赶紧围过去，七手八脚地帮忙推车，折腾了半天，才把马车从泥里弄出来，陶谦的衣服上还沾了不少泥点，气得他直骂“这破路，早知道就不来了”。
走在队伍中间的乔瑁更荒唐——他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出兵，美其名曰“全家上阵讨董”，结果走了没三里地，他的小儿子就哭着要吃糖，乔瑁只能停下来，从怀里掏出蜜饯哄孩子，还跟妻子抱怨：“早知道就不带孩子来了，太耽误事了。” 妻子白了他一眼：“是你非要带的，说什么让孩子看看打仗的场面，现在知道麻烦了？”
曹操和孙坚骑着马，走在队伍的前面，看着后面混乱的景象，心里满是无奈。“你说咱们这出兵，能打赢董卓吗？” 孙坚小声问。曹操苦笑了一下：“能走到洛阳就不错了，还谈什么打赢？你看后面，陶谦的马车陷泥里，乔瑁哄孩子，袁绍还在担心他的铠甲，袁术带的粮够不够吃都是问题，这哪是打仗，就是去送粮的。”
果然被曹操说中了——队伍走了还不到十里地，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，探子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报告：“不好了！前面遇到董卓的一支小部队，大概有五百人！” 这话一出，联军瞬间乱了阵脚。
陶谦第一个慌了，赶紧让车夫掉头：“快！快把马车掉头，咱们回去！董卓的人太多了，咱们打不过！” 乔瑁也拉着妻子和孩子，往队伍后面躲：“我就说不能出兵吧，现在好了，遇到董卓的人了，咱们赶紧跑啊！” 其他几个小诸侯也跟着附和，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往回跑，嘴里还喊着“快跑啊！别被董卓抓住了”。
袁绍更是吓得脸都白了，赶紧让随从把铠甲脱下来，抱在怀里：“快！把我的铠甲脱下来，别被董卓的人抢了！这铠甲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定制的，不能丢！” 随从们手忙脚乱地帮他脱铠甲，还没脱完，就听到远处传来董卓士兵的呐喊声，袁绍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差点把怀里的铠甲扔出去。
“都别跑！不过是五百人的小部队，咱们有几万人，怕什么？” 孙坚骑着马，挡在队伍前面，手里的长枪指着逃跑的诸侯，“咱们是来讨董的，不是来逃跑的！现在跑了，以后还有脸见天下百姓吗？” 可没人听他的——陶谦的马车已经掉头跑出去老远，乔瑁带着家人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，袁绍抱着铠甲，缩在随从后面，连头都不敢抬。
曹操也拔出佩剑，大喊：“士兵们！跟我冲！打败这支小部队，咱们就能到洛阳，到时候有好粮吃，有赏钱拿！” 可士兵们早就被诸侯们的逃跑吓破了胆，有的跟着往回跑，有的蹲在地上假装投降，还有的干脆把武器扔在地上，说“我不打了，我要回家”。
董卓的小部队很快就冲了过来，他们看到联军混乱的样子，都愣住了——原本以为会遇到一场恶战，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堪一击。领头的将领忍不住笑了，对着联军大喊：“你们这是来打仗的，还是来送粮的？要是送粮的，就把粮食留下，我们可以放你们走！”
这话一出，袁术第一个响应：“我们是来送粮的！粮食给你们，你们别打我们！” 说着，他就把手里的粮袋扔了过去，还怕不够，又让随从把剩下的粮食都搬下来。其他诸侯也跟着效仿，有的扔武器，有的扔粮食，有的甚至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扔了，就怕董卓的人来抓他们。
曹操和孙坚看着眼前的景象，气得浑身发抖。“这些胆小鬼！” 孙坚咬牙切齿地说，“早知道他们这么没用，当初就不该劝袁绍出兵！” 曹操叹了口气，拉着孙坚的马缰绳：“算了，咱们也撤吧，就凭咱们两个人，也打不过他们，别把命丢在这里。”
两人无奈之下，只能跟着逃跑的队伍往回跑。跑的时候，曹操还看到袁绍抱着铠甲，跑得比谁都快，一边跑一边喊：“别追我！我的铠甲是我的，不给你们！” 袁术则跑得更狼狈，鞋子都跑丢了一只，光着脚在地上跑，嘴里还念叨着“我的粮食，我的好米”。
等逃回联军大营，曹操和孙坚清点人数，才发现士兵们跑丢了一半，武器和粮食丢了一大堆——袁术带的那点粮全扔了，袁绍的新铠甲虽然没丢，却沾了不少泥点，气得他坐在帐篷里哭丧着脸，让随从赶紧帮他清洗铠甲。
诸侯们也都灰头土脸的，陶谦的马车陷进了泥里，好不容易才推回来；乔瑁的孩子丢了一只鞋，哭了一路；孔融最离谱，他在逃跑的时候，还不忘抱着自己的食盒和诗稿，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梨酥有没有碎，诗稿有没有湿，嘴里还念叨着“幸好我的梨酥没碎，不然就没点心吃了”。
曹操站在演武场上，看着眼前这群“逃兵诸侯”，心里满是失望。“这哪是出兵，就是去送粮的！” 他对着孙坚苦笑，“咱们费了那么大劲，劝了那么久，结果就换来这么一场闹剧。这样的联盟，怎么可能打败董卓？”
孙坚也叹了口气，摇了摇头：“我算是看明白了，这些诸侯根本不是来讨董的，是来混日子、抢地盘的。以后咱们别指望他们了，还是靠自己吧。” 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和坚定——就算联盟再烂，他们也不会放弃讨董，只是下次，再也不会指望这群“摆烂诸侯”了。
而袁绍的帐篷里，还在为铠甲上的泥点发愁；袁术则在心疼自己扔出去的粮食，琢磨着下次怎么扣更多的粮补回来；孔融则坐在帐篷里，一边吃着没碎的梨酥，一边修改自己的《讨董出征诗》，把“联军出兵真热闹”改成了“联军出兵真搞笑，遇到敌人赶紧跑”，写完后还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这场荒唐的首次出兵，就像一场闹剧，在联军大营里上演又落幕。它不仅暴露了联军的低效和无能，更彻底撕碎了“讨伐国贼”的宏大叙事——一群只关心自己利益、遇到敌人就逃跑的诸侯，怎么可能拯救天下百姓？而曹操和孙坚也终于明白，要想真正讨董，只能靠自己，靠那些真正愿意为天下苍生着想的人。
夕阳西下，联军大营渐渐安静下来，只有偶尔传来袁绍抱怨铠甲的声音和袁术心疼粮食的叹气声。曹操和孙坚站在营地里，看着远处的洛阳方向，心里暗暗发誓：总有一天，他们会带着真正的军队，再次出兵洛阳，打败董卓，还天下一个太平——只是那一天，绝不会再有这样荒唐的闹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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