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中对的唾沫星子还没干透,刘备就拉着关羽、张飞在茅庐院里站成一排,活像三只等待领命的鹌鹑,眼神里满是“先生指哪我们打哪”的虔诚。诸葛亮刚喝了口凉茶压下被刘备哭出来的脑仁疼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,伴着清脆的笑声:“师兄,听说你终于要出山了?可算没白让我演一场‘师弟’的戏!”
话音未落,一个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款款走进院来。她梳着双环髻,鬓边簪着一朵淡黄花,眉眼灵动,手里也摇着一把羽扇,只是扇面上绣着几只叽叽喳喳的麻雀,比诸葛亮那把素面扇子热闹多了。刘备三人瞬间看呆了——这女子容貌秀丽,气质爽朗,怎么看也不像是之前那个青衫方巾、故作深沉的“黄潜”。
“你……你是黄先生?”刘备结结巴巴地问,眼睛瞪得溜圆,“你不是诸葛先生的师弟吗?怎么……怎么变成女子了?”
女子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羽扇遮住嘴角,眼底满是狡黠:“刘公莫怪,之前女扮男装,只是想替师兄好好考考你们,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有诚意,也看看你们这‘创业团队’到底靠谱不靠谱。我本名黄月英,是孔明的妻子。”
“妻子?!”张飞惊得丈八蛇矛都差点脱手,“诸葛先生,你居然有妻子?俺还以为你天天睡懒觉、看云、写打油诗,是个光棍呢!”
诸葛亮脸一黑,瞪了张飞一眼:“我有没有妻子,跟你有关系吗?管好你自己的嘴!”
黄月英笑着打圆场:“师兄莫气,翼德将军性子直爽,倒是可爱。我今日来,一是给师兄送‘出山三件套’,二是再给三位出最后一道考验,过了这关,师兄才能安心跟你们走。”
“出山三件套?”刘备眼睛一亮,连忙问道,“月英先生,不知是哪三件套?莫非是锦囊妙计、神兵利器?”
“非也非也。”黄月英摇了摇羽扇,示意童子从屋里抱出一个木盒,打开一看,里面放着三样东西:一顶编得歪歪扭扭的竹帽,帽檐一边高一边低;一个粗布缝的小袋子,上面绣着“打油诗专用”五个歪字;还有一把跟诸葛亮那把一模一样的羽扇,只是扇骨看着有些单薄。
“这顶是‘遮风挡雨帽’,师兄出门在外,日晒雨淋,有它在,既能挡雨,又能挡别人扔的烂菜叶——毕竟师兄嘴毒,容易得罪人。”黄月英拿起竹帽,往诸葛亮头上一扣,帽檐歪到了一边,遮住了他半只眼睛,“这袋子是‘诗兴大发袋’,师兄走到哪写到哪,打油诗可不能丢,以后说不定还能编成集子,卖钱补贴军饷。”
最后她拿起那把羽扇,递给诸葛亮:“这把是‘忽悠必备扇’,师兄舌战群儒、忽悠敌人、甚至忽悠你们的时候,扇一扇,既能装高深,又能掩尴尬,少了它可不行。”
诸葛亮戴着歪帽子,手里拿着新扇子,脸黑得像锅底:“黄月英!你这是给我准备出山三件套,还是给我准备笑话?这帽子歪的,我戴着能看清路吗?这袋子绣得跟狗爬似的,我拿出去丢人现眼吗?”
“师兄此言差矣。”黄月英一本正经地说,“帽子歪是特色,别人想歪还歪不出来呢;袋子丑是接地气,显得你亲民。再说了,实用最重要,你管它好不好看。”
刘备连忙附和:“月英先生说得对!实用最重要!这三件套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,饱含着对诸葛先生的深情厚谊,晚辈佩服!”
“刘公倒是懂我。”黄月英笑着点了点头,“好了,三件套给师兄了,现在该出最后一道考验了——帮师兄打包行李。师兄的行李不多,但每一样都有讲究,你们得按我的要求来,不能出半点差错。”
诸葛亮皱了皱眉:“我自己的行李自己会收拾,不用他们瞎掺和,免得越帮越忙。”
“师兄你不懂。”黄月英瞥了他一眼,“这考验考的是三位的细心、耐心和团队协作能力。以后行军打仗,粮草、兵器、文书都要整理,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怎么成大事?”
刘备连忙点头:“月英先生说得极是!我们一定好好干,保证不出差错!”
黄月英指了指屋里:“师兄的行李在里屋,有一床睡垫、一捆竹简、几件换洗衣物,还有他写的一沓打油诗稿。我的要求是:睡垫要叠得方方正正,像豆腐块一样;竹简要按内容分类,打油诗归打油诗,兵法归兵法;衣物要叠整齐,放在包袱最上面;打油诗稿要装进‘诗兴大发袋’里,一个字都不能少。”
“就这?”张飞拍着胸脯说,“这还不简单!俺以前在涿郡卖猪肉,捆猪腿比这熟练多了!”
黄月英笑着说:“翼德将军莫轻敌,师兄的东西,可没那么好收拾。刘公,你负责背竹简;云长将军,你负责叠衣物、拿羽扇;翼德将军,你负责叠睡垫、装打油诗稿。现在,开始吧!”
三人立刻行动起来,冲进里屋。诸葛亮站在院门口,抱着胳膊,一脸“我就知道会出事”的表情。黄月英靠在他身边,偷偷笑着说:“师兄,你看他们能不能做好?我赌他们肯定要搞砸。”
诸葛亮哼了一声:“还用赌?那黑炭头毛手毛脚,刘备只会哭,关羽看着沉稳,其实也笨手笨脚,能把东西不弄丢就不错了。”
果然,屋里很快就传来了动静。张飞抱起诸葛亮的睡垫,那睡垫是粗布做的,又厚又沉,他抓着边角,使劲往上提,嘴里还喊着:“嘿!这睡垫还挺沉!诸葛先生天天睡这么厚的垫子,怪不得不想起床!”
他学着军营里叠被子的样子,把睡垫往地上一扔,用脚踩了踩,想把它踩平,结果用力过猛,睡垫滚了起来,把他绊倒在地,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“哎哟!”张飞疼得龇牙咧嘴,爬起来一看,睡垫被踩得皱巴巴的,还沾了不少灰尘,“这破睡垫,还敢跟俺作对!”
他干脆放弃叠成豆腐块,抓起睡垫往包袱里一塞,使劲按了按,结果睡垫在包袱里扭成了一个疙瘩,怎么也弄不平。张飞急了,干脆坐在包袱上,想把它压平,结果“咔嚓”一声,包袱的线被压断了。
“完了完了!”张飞吓得脸都白了,连忙把睡垫掏出来,想重新缝包袱,可他笨手笨脚,针都穿不进去,反而扎了自己的手,“哎哟!疼死俺了!”
屋外的诸葛亮听见动静,扶了扶额:“我就知道,让他叠睡垫,跟让猪上树没区别。”
再看关羽,他拿着诸葛亮的几件换洗衣物,都是粗布长衫,还算好叠。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铺在桌上,想叠得整整齐齐,可他常年握刀,手指关节粗大,动作有些笨拙,叠出来的衣服歪歪扭扭,像个粽子。
黄月英走进屋,看了看关羽叠的衣服,忍不住笑了:“云长将军,你这叠的是衣服,还是麻袋?得方方正正,棱角分明才行。”
关羽脸一红,连忙把衣服拆开重新叠。这次他格外小心,屏住呼吸,一点一点地折,可越紧张越出错,最后叠出来的衣服还是歪的,而且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羽扇,“啪嗒”一声,羽扇掉在地上,一根扇骨应声断裂。
“哎呀!”关羽吓得连忙捡起羽扇,看着断了的扇骨,脸色发白,“这……这可怎么办?月英先生,我不是故意的!”
黄月英拿起羽扇看了看,笑着说:“云长将军莫慌,这扇骨本就不结实,断了也无妨,正好给师兄一个教训,以后别总用扇子敲人。不过,这考验可就多了个小插曲,得看你们怎么弥补了。”
最靠谱的当属刘备,他抱着那捆竹简,心里美滋滋的,觉得这活最简单,只要按内容分类就行。他把竹简摊在桌上,一本本翻开看,结果看了半天,一个字也不认识——他大字不识几个,别说分类了,连上面写的是兵法还是打油诗都分不清。
“这……这可怎么办?”刘备急得满头大汗,翻来覆去地看竹简,嘴里念叨着,“哪个是兵法?哪个是打油诗?诸葛先生的字怎么这么潦草,跟天书似的!”
黄月英走进屋,看到刘备对着竹简愁眉苦脸的样子,忍不住问道:“刘公,怎么了?竹简分类遇到困难了?”
刘备一脸窘迫:“月英先生,不瞒你说,晚辈……晚辈识字不多,实在分不清这些竹简哪个是兵法,哪个是打油诗。”
黄月英忍着笑,说道:“没关系,我教你个简单的办法。凡是写得歪歪扭扭、句子不通顺、还带点顺口溜的,就是打油诗;凡是写得稍微工整点、看起来一本正经的,就是兵法。”
刘备连忙点头,按照黄月英说的办法,开始分类。他拿起一本竹简,上面写着“天上云飘飘,地上人叨叨,不如睡一觉,烦恼全消了”,立刻喜道:“这个是打油诗!写得真有道理!”
又拿起一本,上面写着“兵者,诡道也”,他皱了皱眉:“这个看起来挺正经,应该是兵法!”
分类完竹简,黄月英说:“刘公,为了检验你是不是真的懂了,你背一段师兄的兵法,让我听听。”
刘备心里一慌,他哪会背兵法,刚才分类都是蒙的。但他急中生智,想起自己的家谱,连忙清了清嗓子,背道:“我乃中山靖王之后,汉景帝阁下玄孙,姓刘,名备,字玄德。昔我祖靖王,封于涿县,后枝繁叶茂,散于四方……”
黄月英和屋里的关羽、张飞都愣住了,诸葛亮也闻声走进来,听着刘备背家谱,脸都绿了。
“刘备!”诸葛亮怒吼一声,“我让你背兵法,你背家谱干什么?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?”
刘备吓得一哆嗦,连忙停下:“先生,我……我记错了!我以为你让我背自己的身份,好让月英先生放心!”
黄月英再也忍不住,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直不起腰:“刘公真是……真是太可爱了!好了好了,考验通过了!虽然你们笨手笨脚,把师兄的行李折腾得不成样子,但看得出来,你们是真的用心了,也真的听师兄的话,这就够了。”
诸葛亮看着被弄得一团糟的行李:睡垫扭成疙瘩,衣服叠得像粽子,羽扇断了一根扇骨,竹简虽然分类对了,但摆得乱七八糟,打油诗稿还掉了几张在地上。他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刘备三人:“你们……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!我这行李,被你们折腾得还不如扔了!早知道不出山了,跟着你们,迟早要被气死!”
“师兄莫气。”黄月英笑着帮他整理行李,“出门在外,哪能事事顺心。他们虽然笨,但有诚意,以后慢慢教就是了。再说了,你要是不出山,谁给我买桂花糕吃?谁听我吐槽?”
诸葛亮瞪了她一眼,心里却软了下来。他知道,黄月英虽然爱捉弄人,但也是为了他好,怕他跟着这三个“活宝”受委屈。
黄月英很快就把行李整理好了,虽然睡垫还是有点歪,羽扇断了一根扇骨,但总算能看了。她把“诗兴大发袋”递给刘备:“刘公,麻烦你帮师兄拿着这个袋子,千万别弄丢了他的打油诗稿,这可是他的宝贝。”
刘备连忙接过袋子,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:“月英先生放心!我一定把它当成自己的命一样珍惜!”
黄月英又把那顶歪竹帽戴在诸葛亮头上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师兄,一路保重。记住,嘴别太毒,事别太急,实在搞不定了,就扇扇扇子,想想我教你的忽悠技巧。还有,记得给我寄桂花糕,越多越好。”
诸葛亮哼了一声,没说话,但眼底却带着一丝不舍。他在卧龙岗待了这么多年,有黄月英陪着,虽然吵吵闹闹,但也清静自在。现在要出山,跟着刘备三人去闯天下,前途未卜,他心里多少有些忐忑。
黄月英又转向刘备三人,神色变得严肃起来:“三位,孔明虽然嘴毒、性子怪,但他的才华毋庸置疑。以后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,别自作主张,尤其是翼德将军,少骂人、少冲动;云长将军,遇事多提醒刘公,别让他光知道哭;刘公,你要多听、多看、多学,别哭起来没完没了,影响孔明判断。”
“一定!一定!”刘备三人连忙点头,像三个听话的学生。
黄月英满意地点了点头,推着诸葛亮往门口走:“好了,该出发了!别磨磨蹭蹭的,再晚了,天黑前就出不了卧龙岗了。”
诸葛亮被推着走,嘴里还在吐槽: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,娶了你这么个老婆,还遇到这么三个活宝!以后的日子,怕是没安生了!”
黄月英笑着说:“安生日子有什么意思?折腾起来才好玩嘛!师兄,一路顺风,我在卧龙岗等你们的好消息,记得常给我写信,告诉我你们又闹了什么笑话!”
诸葛亮没回头,只是挥了挥手,算是告别。
刘备三人跟在诸葛亮身后,走出了茅庐。刘备回头望了一眼茅庐和站在门口的黄月英,心里充满了感激:“月英先生,多谢你成全!我们一定会好好待诸葛先生,早日匡扶汉室,回来给你带最好吃的桂花糕!”
黄月英笑着挥手:“一路保重,别让我失望!”
四人翻身上马,朝着卧龙岗外走去。诸葛亮骑在马上,戴着歪竹帽,手里拿着断了一根扇骨的羽扇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看着前面骑着马、时不时回头对他笑的刘备,看着旁边沉稳的关羽,还有那个东张西望、嘴里还在念叨桂花糕的张飞,忍不住叹了口气:“罢了罢了,既然答应了出山,就陪你们折腾一番。希望你们别太让我失望,不然,我就卷铺盖回卧龙岗,继续睡我的懒觉、看我的云、写我的打油诗!”
刘备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,回头喊道:“先生!您放心!我们一定听您的话,好好干!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,您让我们往东,我们绝不往西!”
诸葛亮翻了个白眼,心里暗暗发誓:“以后一定要让你们知道,谁才是老大!这军师的位置,可不是白当的!”
夕阳西下,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卧龙岗渐渐远去,而一段荒唐又传奇的旅程,才刚刚正式开始。诸葛亮不知道,等待他的,不仅有刀光剑影和尔虞我诈,还有更多让他哭笑不得的乌龙事件。但他知道,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清静的卧龙岗了,他的人生,已经和这三个“活宝”紧紧地绑在了一起。
喜欢三国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请大家收藏:(m.315zwwxs.com)三国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315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