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境的危机关乎战略大局和部下生死，但青玄地脉乃是莫羡慕经营已久的基本盘，是“世界价值提升计划”的能量心脏，更是维系青玄城数百万生灵修行与存续的根基！一旦地脉灵眼被彻底污染甚至崩溃，不仅计划将遭受重挫，整个青玄城的灵机环境都会急剧恶化，引发连锁崩溃，后果不堪设想！
瞬息之间，莫羡慕做出了决断。
“赵嵩，剑尘子，丹阳子！随我即刻前往地脉灵眼！”他声音斩钉截铁，北境有“玄冰万债结界”和蒙恬敖寂支撑，尚能周旋片刻，而地脉之变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！“苏小怜，全力维持城内大阵稳定，优先隔绝地脉污染向上扩散！钱可为，启动最高级别应急方案，稳定人心，调配所有可用资源！”
命令如疾风般传达下去。莫羡慕身形一晃，已化作一道流光，带着赵嵩三人直接遁入地底深处，出现在那庞大而复杂的地脉灵眼封印之外。
眼前的情景令人心惊。原本应该光华璀璨、灵气氤氲如潮汐的地脉灵眼，此刻却被一股浓郁如实质墨汁、不断翻涌蠕动的污秽气息紧紧包裹。灵眼散发的光芒变得极其黯淡，原本纯净温和的灵力变得浑浊不堪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与深入骨髓的冰冷怨念。守护灵眼的层层阵法光幕剧烈扭曲波动，表面被那污秽气息腐蚀得“滋滋”作响，不断冒出黑烟，光芒明灭不定。
“好强烈的怨气！其中还夹杂着精纯的死冥之力！”丹阳子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，迅速取出数瓶散发着清冽药香的灵丹分给众人，“这绝非天然形成，像是……亿万怨魂死灵凝聚的极致污秽，经过了特殊炼化！”
剑尘子并指如剑，一道凝练到极致、足以切开空间的璀璨剑气破空而出，直斩那翻涌的污秽核心。然而剑气没入其中，竟如同泥牛入海，只是让那污秽之气翻腾得更加剧烈，传出的怨毒嘶吼更加尖锐，并未能将其斩开驱散。
“物理与能量层面的攻击，效果甚微，甚至会刺激其凶性。”剑尘子收手，眉头紧锁。
莫羡慕运转体内融合了契约权柄的道种，双眸之中泛起幽邃的因果之光，直接看向那污秽的本质。在他的视野里，那不再仅仅是污秽之气，而是由无数张扭曲、痛苦、充满了刻骨憎恨与绝望的面孔汇聚而成的、咆哮的黑色河流！这些面孔，许多他都依稀有些印象！
“这是……业力？不，比业力更纯粹，更极端……是‘怨债’！”莫羡慕心神剧震。他看到了那些死于他手的天道盟高层，那些在金融风暴中倾家荡产、道途尽毁而自尽的修士，那些因势力更迭、战火波及而枉死的凡人……他们的怨恨、他们的不甘、他们临死前最恶毒的诅咒，并未随着时间消散，而是在某种诡异力量的引导下，沉淀、积累、发酵，于此刻被彻底引爆，化作了反噬其主的滔天恶浪！
“是我……崛起路上，所欠下的‘血债’。”莫羡慕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。他一路行来，以金融手段重塑秩序，固然带来了新的生机，但也无可避免地碾碎了无数旧时代的既得利益者和挡路者，制造了数不尽的牺牲品。这些被他视为通往新秩序“必要成本”的代价，如今汇聚成了最恶毒、最难以化解的“怨债”，在他根基最为要害之处，爆发了！
“哈哈哈！莫羡慕！你这窃取天机的金融恶鬼，看到了吗？！”一个疯狂、怨毒，又仿佛是无数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嘶吼，从地脉灵眼的污秽深处传来，“这是万千死于你手、因你而亡者的泣血诅咒！是你永远无法偿还、永远背负的血腥债务！你那光鲜的秩序，你那庞大的金融帝国，每一砖一瓦都浸透着我们的血泪！今日，便要你连本带利，一同偿还！将这虚伪的一切，拖入无间地狱！”
是天道盟那些残存的死忠！他们不仅在明面上发动叛乱吸引注意力，更暗中不知以何种惨烈秘法，收集、引导、炼化了这海量的“怨债”，将其作为最终武器，污染了地脉灵眼！这是针对莫羡慕道基与核心秩序的绝杀之局！
“主上，眼下该如何是好？”赵嵩沉声问道，他的浩然正气对这种至阴至邪的怨债有一定的克制作用，但面对如此磅礴浩瀚、近乎无穷无尽的量，也感到力不从心，如同萤火欲抗皓月。
莫羡慕眼神冰寒彻骨。金融可以量化资源，可以转移风险，可以配置未来，但唯独难以量化和平息这种最极端、最纯粹的负面情感聚合体。强行以力破之？这怨债与地脉灵眼乃至他自身的因果纠缠太深，强行驱散很可能导致地脉本源受损，甚至引动更剧烈的反噬，伤及自身道基。放任不管？地脉被彻底污染，根基尽毁，一切皆休！
就在他心念电转，急速思索对策之际，神识中与北境的联系再次传来蒙恬带着一丝惊怒的急促讯息：
“主上！那银使……他正在快速解析我们的‘玄冰万债结界’！结界的基础规则结构正在被它破译、拆解！敖寂试图冲出结界干扰，却被它用一种诡异的‘规则禁锢’瞬间定在了半空！结界……能量正在飞速流失，恐怕支撑不了太久了！”
北境告急！青玄地脉被“怨债”污染！
莫羡慕陷入了自穿越以来，最为严峻的两难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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