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强身汤”的效果远超预期。连续服用并练习了几天后，高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。原本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筋骨变得柔韧，肌肉线条开始隐约显现，最明显的是精力变得无比充沛，每天只需要睡五六个小时就精神奕奕，甚至连视力都似乎好了少许，看东西更加清晰。
这种实实在在的变强感觉，让他沉迷。他更加渴望获得更多的草药，甚至幻想能否找到效果更强的配方。灰石营地，必须再去，而且这次，他要主动出击，寻找机会。
再次穿越到木岩村，高阳明显感觉到了不同。不仅仅是村民更加恭敬的态度，更在于他自身。长途跋涉不再像上次那样艰难，他能更轻松地跟上猎人的步伐，对丛林中潜在的危险也有了更敏锐的直觉。石惊讶地拍着他的肩膀，用土语称赞他“像换了一个人，有了山豹子的影子”。
高阳只是笑笑，将功劳归于村落的灵气滋养和大家的照顾。他这次带来的礼物更加实用：几把质量更好的猎刀，一些坚固的缝纫针和鱼钩，以及一大包盐和糖。这些礼物再次巩固了他在村里的地位。
几天后，高阳再次跟随石的狩猎队前往灰石营地。这一次，他背上鼓鼓的登山包里，除了留给自己的压缩干粮和急救包，剩下的空间主要用来存放他计划交换的物品：几块能量感中等的矿石，一小包精心挑选的、品质上乘的凝血藤，以及——那个他优化制作成功后，效果能持续数月的“净水灵纹”陶瓷杯。他打算用这个杯子，来验证一些想法。
再次踏入喧嚣混乱的灰石营地，高阳的心态已然不同。他不再是那个充满好奇与忐忑的旁观者，而是带着明确目标的探索者。
他让石和猎人们照常去交易兽皮和普通草药，自己则背着包，开始在营地里看似随意地闲逛。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一个个摊位，重点关注那些出售奇怪物品、残破器物或者看起来像是有特殊本事的人。
在一个偏僻的角落，他看到一个摊位与其他贩卖生活物资的截然不同。摊主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、打着补丁的灰色长袍的老者，须发皆白，脸上布满皱纹，但一双眼睛却清澈有神，不像普通老人那般浑浊。他的摊位上没有货物，只有一块脏兮兮的布，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奇怪的、类似眼睛的符号。
高阳心中一动，这种做派，很像他想象中的“鉴定师”或者“信息提供者”。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，用略显生硬的土语试探着问：“老先生，能看东西吗？”
灰袍老者抬了抬眼皮，看了高阳一眼，目光在他那身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户外运动服上停留了一瞬，又看了看他背后鼓鼓的登山包，慢悠悠地开口，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：“看的不是东西，是‘缘法’。有缘，分文不取；无缘，千金不渡。”
这话带着玄机，高阳听得半懂不懂，但感觉找对人了。他想了想，从包里拿出那块暗红色的、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的矿石，递了过去：“请老先生看看这个。”
老者没有用手接，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，便道：“火铜矿，杂质多了点，熔了能出三两纯火铜，打造低级刀剑的辅料。值三十个粗铁币。”
高阳心中微惊。这老者眼力毒辣，一眼就看出了矿石的品类和大致纯度，甚至给出了市场估价。这比他之前旁听交易了解到的价格还要精准。
他又拿出那块触手温润的黄色晶石。
老者这次多看了一眼：“土灵石，品质下等，内含地脉之气，用来蕴养些喜阴的草药或者埋在田边壮地力还行。值五十粗铁币。”
高阳不再犹豫，直接取出了那个用软布包裹着的“净水灵纹”陶瓷杯，缓缓打开。
当那个看似普通的白色陶瓷杯完全展现时，一直耷拉着眼皮的老者，眼中骤然爆射出一缕精光！他第一次伸出了干枯的手，示意高阳将杯子递给他。
老者将杯子捧在手中，并未仔细端详杯体，而是闭上了眼睛，干枯的手指轻轻拂过杯口，仿佛在感受着什么。高阳屏住呼吸，他能感觉到，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神力波动从老者身上散发出来，缠绕在杯子上。
片刻之后，老者猛地睁开眼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，他死死盯着高阳，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：“这……这纹……这‘净’之意境……如此纯粹、和谐！近乎于‘道’！小家伙，这器物……你从何而来？！”
高阳心中巨震！这老者不仅感觉到了灵纹的存在，竟然还能大致分辨出它的功效意境，甚至用了“近乎于道”这种极高的评价！这绝对是个高人！
他压下激动，按照想好的说辞回答：“祖传之物，具体来历我也不知。只知有净水之效。”他故意说得模糊。
“祖传……”老者喃喃自语，仔细摩挲着杯壁，眼神复杂地看着高阳，“此物非凡间匠人所能为。蕴含的‘道理’虽简单，却直指本源，刻画之人，境界高深莫测啊……可惜，可惜载体太差，又是无根之萍，效力会日渐消散。”
老者的话印证了高阳的判断，灵纹效果会衰减。同时，老者的态度也说明，这杯子的价值，在于其蕴含的“道理”（法则），而非杯子本身。
“此物，你欲如何？”老者看向高阳，眼神锐利，仿佛要将他看穿。
“想请老先生估个价，另外，想向老先生打听点事情。”高阳坦然道。
老者沉吟片刻，缓缓道：“此物若论本身，因其效力会消散，价值不过百枚粗铁币。但其蕴含的‘道理’，对某些人来说，价值连城。老夫建议你，要么自己收好，要么，找真正识货且守规矩的人交易，否则必惹祸端。”
高阳心中了然，这老者是在点他，怀璧其罪。
“至于打听事情……”老者顿了顿，“看在这‘道理’的份上，你可以问一个问题，老夫若知，便答你。”
高阳深吸一口气，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：“请问老先生，这营地附近，或者更远的地方，是否有系统学习这种‘纹路’知识的地方？或者，相关的典籍、传承？”
这才是他此行的核心目标！灵纹的知识！
老者闻言，深深看了高阳一眼，摇了摇头：“‘灵纹’之道，玄奥精深，岂是这等边陲之地所能拥有？即便是在那些传说中的大部族、古城邦，相关的传承也大多残缺不全，被各大势力严密掌控，非核心子弟不传。灰石营地，不可能有。”
这个答案在高阳意料之中，但还是有些失望。
老者话锋一转，低声道：“不过……你若真对此道有兴趣，或许可以去营地的‘杂货刘’那里碰碰运气。他经常收些稀奇古怪的破烂，前阵子好像弄到几块刻着鬼画符的碎骨片，没人看得懂，当废物堆在角落。你可以去看看，但别抱太大希望。”
杂货刘？碎骨片？高阳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。
“多谢老先生指点！”高阳真诚地道谢，然后将那个灵纹杯重新包好，收起。他想了想，将那块土灵石作为酬劳递了过去。
老者也不推辞，接过灵石，挥了挥手，重新闭上了眼睛，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。
高阳离开摊位，心中思绪翻腾。这次接触，信息量巨大。他确认了灵纹的价值和稀缺性，也知道了获取系统知识的艰难。但“杂货刘”和“碎骨片”，给了他一个新的线索。
他正准备去找这个“杂货刘”，突然，营地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和呵斥声。高阳抬头望去，只见一队穿着统一皮甲、手持制式金属长矛、神情倨傲的护卫，簇拥着一个穿着锦袍、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。所到之处，人群纷纷避让，脸上带着敬畏和恐惧。
“是黑山堡的人！”旁边有人低声惊呼，“他们怎么来我们这小地方了？”
黑山堡？高阳心中一动，听石的描述，那是距离灰石营地几天路程外的一个强大势力，掌控着附近的铁矿和一条重要的商路，是这片区域的真正霸主。他们的人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边缘营地？
高阳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，混入人群之中。他有一种直觉，这些人的到来，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。他必须更加小心了。
（第十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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