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周游对天使之力的运用日益深入,他对这种超然形态的领悟也愈发透彻。
用最直白的方式解释:从他蜕变为天使的那一刻起,便已超越了人类这一范畴。许多凡人无法感知、更无法操控的法则,在周游眼中已变得如呼吸般自然。
譬如眼前呼啸而来的子弹。他无法像V那样凭借λ-driver系统硬撼冲击,却也无需如此——他只需轻轻抬手,捕捉子弹袭来的“动量”,再随意——扭转。
那些金属弹头便如同被抽离了所有动能,骤然停滞,完好无损地叮当落地。
这技巧他已经是第二次施展,而在对天使之力有了更深理解后,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。
唯一的代价,是每次使用后脑中隐隐传来的胀痛。他的身体,尤其是人类的大脑,仍在拖累着他——让凡人的心智去承载天使的视角,终究太过勉强。
荒坂的安保人员无法理解周游究竟做了什么。在他们看来,这大概只是另一种与V类似的神秘能力。因此,面对这超出常识的一幕,他们并未气馁,反而迅速执行下一步战术:纷纷从腰间取出特种手雷,意图分割战场,将V与周游逐个击破。
至于始终站在最后方、一身顶级康陶义体却冷眼旁观的露西,安保们默契地没有主动招惹。在他们看来,这位在激战中心仍保持冷静、迟迟不曾出手的“第三人”,必然是隐藏至深的强者。这种级别的对手,最好留给即将登场的终极兵器——亚当·重锤去应对。
激光手雷在地面弹跳、展开,内置镜片迸发出致命的射线,在地表犁出一道道灼热的沟壑,成功将周游暂时阻隔在战场一侧。
而冲在最前方的V,则迎来了第一个真正的挑战:震撼弹。
这些荒坂安保并非盲目送死。公司的战术专家仔细研究过V的全部战斗录像,得出了一个关键结论:她那神秘的护盾存在弱点,否则当初也不会在铁甲熊的主炮下受伤。
此刻的战术正是基于这一判断:首轮齐射试探防御特性,激光手雷切割战场阻隔支援,而第三波的震撼弹,才是真正的杀招!
足以灼伤视网膜的强光接连爆发,能够震裂耳膜的声浪席卷整个广场。尽管安保人员已做足防护,强光与巨响仍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视觉与听觉。
但他们心中没有恐惧,反而充满期待——在他们看来,那三个毫无防护的敌人,此刻定然比他们更加不堪。只需片刻恢复,就能轻松收割这些入侵者。
由于头盔滤光镜的作用,他们的视觉率先恢复。然而,在听觉尚未回归的寂静世界里,他们最先看到的,是屹立在广场中央、正在大开杀戒的V。
他们亲眼目睹:V全然无视了震撼弹的效果,如闲庭信步般走到因震撼效应而僵直在原地的队友身边,抬起手枪,冷静地逐一射穿他们的头颅。
“不可能!”
有人下意识地嘶吼,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。
直到一个冰冷的硬物抵上他的太阳穴,他才缓缓转过头。
周游带着露西,不知何时已突破激光雷区,站在了他的身旁。从两人从容的姿态来看,无论是切割战场的激光,还是致命的声光冲击,都未曾对他们造成分毫影响。
“你们……怎么做到的?”他艰难地发问,知道自己必死无疑,但至少想在临终前知道,这个完美的伏击计划为何从一开始就彻底失败了。
“很简单。”周游给予了最后的怜悯,低声答道,“我只是……‘封锁’了那片空间而已。”
枪声干脆利落地响起,终结了最后的疑问。
露西怔在原地,淡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,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“难道我只离开地球不到一年,这里的科技就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?”她在心底喃喃自语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。
无论是冲锋在前、如同钢铁巨兽般势不可挡的V,还是始终静立原地、神情自若的周游,他们所展现的能力都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。她微微摇头,眼中满是困惑。
为什么子弹会在V面前粉碎,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壁垒?
为什么射向周游的子弹会突然坠落,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卸去了所有动能?
为什么震撼弹刺目的白光在她眼中变得如此柔和?
为什么震耳欲聋的爆破声传到耳中,只剩下小号般微弱的鸣响?
这份无法理解,反而让她终于确信:这些人对她确实别无所求。她轻轻吐出一口气,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。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帮她从神谕中夺回大卫,而不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因为眼前这两人所站的高度,确实已经是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。
此时,V正提着她那柄标志性的粉色太刀鸡尾酒棒,顶着最后一台炮塔的枪火走到跟前。粉红色的刀光闪过,荒坂外围最后一处的火力点被根除。
V利落地收刀入鞘,转身看向周游,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:走吧,外围已经清空了。
或许有零星的荒坂安保侥幸存活,但周游和V都无意深究。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装死,V也懒得补刀。
走吧。周游微微颔首,目光投向荒坂塔深处,让我们去看看,荒坂的第二道防御是什么。他语气轻松,仿佛在谈论一场有趣的游戏,希望他们能明白,杂兵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。
与此同时,在观战室内,小田的眉头越皱越紧,得出了同样的结论。
华子小姐,他神色凝重地转向华子,请不要再派遣普通的安保了。这些人无法突破他们诡异的防御,只会让荒坂徒增笑柄。
作为战斗专家,小田比其他人看得更清楚。面对机动性与防御力都达到极致的V,普通士兵连消耗她的体力都做不到。
即使荒坂的忍者部队也不行吗?华子微微侧首,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下巴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。
不行。小田斩钉截铁地摇头,眼神锐利如刀,不能对对方造成伤害的话,无论多么迅捷的刀法都是无用的刀法。
那么,小田,华子不自觉地握紧了和服的袖口,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吗?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向荒坂的机密——神谕那里?
华子小姐,请让我去。小田单膝跪地,头颅深深低下,声音坚定有力,背负荒坂家的荣耀,我一定得胜归来。
赖宣闻言挑了挑眉,饶有兴致地转过身,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,你有突破他们那奇怪护盾的方法了吗?
小田猛地抬头,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破绽时的锐利光芒,我察觉到了,每次使用这个能力,那个叫V的都有一刹那的停顿,这个东西似乎要集中精神才能启动,这就是破绽!这就是我的机会!
华子和赖宣对视一眼,华子的眼中带着些许不确定,而赖宣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。他们确实没有小田那么敏锐的战斗直觉,但既然小田如此肯定,他们选择相信。
毕竟小田可是除了竹村五郎之外,荒坂家培养出的最出色的保镖。
好,小田,华子深吸一口气,端庄地挺直脊背,大厅的防守就交给你了,不要让荒坂家蒙羞!
是!华子小姐!小田深深行礼,随即利落起身,头也不回地奔赴战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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