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!”
木屑纷飞,破旧的木门如同纸糊般被狂暴的力量彻底踹开!刺目的日光瞬间涌入昏暗的土坯房,映亮了空气中翻滚的尘埃,也映亮了门口那张狰狞凶狠、写满杀意的脸!
侯府家丁头目,赵莽!他身后,是几个如狼似虎、手持棍棒腰刀的家丁,以及那个缩头缩脑、眼神怨毒的张婆子!
“哼!果然藏在这里!”赵莽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,瞬间锁定了屋内半身赤裸、正艰难试图换上粗布衣裙、浑身血污狼藉的沈薇!他脸上横肉抖动,露出残忍而得意的狞笑,“把这谋害主家、偷盗御赐之物的逃奴沈薇,给我拿下!死活不论!”
“是!”几个家丁轰然应诺,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,眼中闪烁着凶光,提着棍棒扑了上来!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!
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铁幕,轰然压下!
沈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炸开!后背棱镖嵌入的伤口在极度紧张下疯狂叫嚣,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!力竭!重伤!避无可避!
就在那几只覆盖着厚茧、带着汗臭的大手即将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——
“嗡——!”
胸前那枚紧贴肌肤的云纹玉佩,再次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灼热!这一次,不再是尖锐的脉冲,而是一种沉闷的、如同地底岩浆涌动般的轰鸣!一股难以形容的、霸道无匹的热流,如同决堤的洪峰,瞬间从玉佩中奔涌而出,蛮横地灌入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经脉!
“呃啊——!”一声不似人声的、混合着痛苦与某种极致宣泄的嘶吼,从沈薇喉咙深处硬生生挤了出来!
她的身体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、远超负荷的恐怖力量冲击,猛地绷紧!如同一张拉满到极致、即将断裂的强弓!皮肤表面,甚至隐隐透出一种不正常的、诡异的赤红色!那双深陷的眼眸中,瞳孔瞬间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,里面燃烧的不再是绝望,而是一种近乎毁灭的、玉石俱焚的疯狂!
动!给我动!!撕碎他们!!
玉佩的力量如同最狂暴的凶兽,驱使着她残破的躯壳!在第一个家丁的爪子即将抓住她肩膀的瞬间,沈薇沾满血污的左手,以一种完全不符合重伤状态的、快如鬼魅的速度猛地探出!
不是格挡!不是躲避!而是进攻!最原始、最血腥的进攻!
五指如钩,指甲因为之前的挣扎早已崩裂翻卷,此刻却带着玉佩赋予的恐怖力量,如同烧红的铁钳,狠狠抠向了那家丁毫无防备的咽喉!
“咔嚓!”
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、清脆的骨裂声,骤然在死寂的土坯房内炸响!
那家丁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,眼睛惊恐地凸出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漏气般的怪响!他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,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掼了出去,重重砸在土墙上,软软滑落,没了声息!
寂静!死一般的寂静!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、血腥暴烈的反杀惊呆了!赵莽脸上的狞笑僵住,瞳孔骤然收缩!其他几个扑上来的家丁动作猛地一滞,脸上露出见鬼般的惊骇!
这…这怎么可能?!一个后背插着棱镖、半死不活的废人,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?!一招就…就捏碎了猴子的喉咙?!
沈薇一招得手,根本没有任何停顿!玉佩灼热狂暴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奔涌,带来经脉撕裂般的剧痛,却也赋予了她短暂而恐怖的爆发力!她的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,避开另一根狠狠砸下的棍棒,沾满血污的右手顺势抓起地上那个豁口的粗陶碗,用碗边锋利的断裂处,狠狠划向第二个家丁的颈侧大动脉!
“嗤——!”
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,溅了沈薇满头满脸!那家丁捂着脖子,发出绝望的嗬嗬声,踉跄着倒地抽搐!
“妖…妖女!!”赵莽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咆哮!他猛地抽出腰刀,刀光雪亮,带着凌厉的劲风,狠狠劈向沈薇的头颅!“一起上!剁了她!”
剩下的两个家丁也被血腥激发了凶性,嚎叫着挥舞棍棒围攻上来!
狭小的土坯房内,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杀戮场!沈薇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,凭借着玉佩强行激发的、透支生命的狂暴力量,在刀光棍影中疯狂地闪避、扑击!她的动作毫无章法,却快得惊人,狠得可怕!每一次出手都直奔要害,以伤换命!
“砰!”一根棍子狠狠砸在她的左肩,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!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,反手就将半截断裂的陶碗碎片捅进了袭击者的眼窝!
“啊——!”凄厉的惨嚎几乎掀翻屋顶!
赵莽的腰刀带着寒光掠过,在她肋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!沈薇身体一个踉跄,却借着踉跄的势头,一头撞进赵莽怀中,沾满鲜血的牙齿如同野兽般,狠狠咬向他的咽喉!
“滚开!”赵莽吓得魂飞魄散,慌忙用手臂格挡!
“咔嚓!”沈薇的牙齿狠狠咬穿了他的护腕皮革,深深陷入皮肉!剧痛让赵莽发出一声惨叫,另一只手持刀胡乱向前捅去!
“噗嗤!”腰刀刺入了沈薇的腹部!
但沈薇依旧没有松口!反而如同濒死的凶兽,死死缠住他,沾满血污的左手五指如钩,狠狠抠向赵莽的双眼!
疯狂的以命搏命!
“疯子!你这个疯子!”赵莽彻底胆寒了!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、如此凶悍的打法!他拼命挣扎,试图推开这块撕咬着他的“腐肉”!
就在这混乱血腥的缠斗中,那个一直躲在门口、吓得浑身发抖的张婆子,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极其怨毒的凶光!她看到墙角地上,那枚之前被暗卫射出、深深钉入地面的乌黑棱镖,不知何时被踢到了附近!
恶向胆边生!张婆子猛地扑过去,抓起那枚棱镖,尖叫着朝着正与赵莽缠斗的沈薇后心狠狠刺去!她要报仇!要为她在侯府当差的儿子讨好主子!
“去死吧贱人!”
致命的偷袭!
沈薇正全力与赵莽搏杀,根本无从躲避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“嗡——!!!”
沈薇胸前的玉佩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如同太阳般灼目的光芒!一股难以想象的、毁灭性的力量洪流瞬间爆发!
“轰——!”
一股无形的、狂暴的冲击波以沈薇为中心,猛地向四周炸开!
首当其冲的张婆子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,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,整个人就倒飞出去,重重撞在土墙上,筋骨尽碎,当场毙命!
正在与沈薇缠斗的赵莽,也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掀飞,撞塌了半扇土墙,摔在外面的院子里,口喷鲜血,不知死活!
另外两个重伤倒地的家丁,更是被这股冲击波震得五脏碎裂,瞬间没了声息!
土坯房内,瞬间死寂!只剩下弥漫的血腥味和飞扬的尘土!
沈薇站在原地,身体摇摇欲坠。玉佩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来得快,去得也快!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留下的,是更加彻底的空虚和难以形容的、全身经脉仿佛被寸寸碾碎般的剧痛!
“噗——!”她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的、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!眼前彻底被黑暗笼罩,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,重重向前栽倒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在她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刻,仿佛听到院外传来村民们惊恐到极致的尖叫,以及…一阵急促而陌生的马蹄声?
…
冰冷…刺骨的冰冷…
意识如同沉在万丈冰渊之底,缓缓上浮。
剧痛…无处不在的剧痛…如同千万把锉刀,在 simultaneously 打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,每一寸骨头。后背、肩胛、腹部、肋骨…没有一处不痛。喉咙里如同塞满了滚烫的沙砾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灼痛。
沈薇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。
模糊、晃动、失焦的视野。
不再是那间血腥的土坯房。而是一个更加低矮、阴暗、散发着浓重霉味和草药苦涩气息的…地窖?
身下是冰冷潮湿的泥土,铺着一层薄薄的、散发着霉味的干草。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不远处,一个被几块木板勉强遮盖住的、狭窄的透气孔,透下几缕惨淡微弱的天光。
她在哪里?
记忆碎片如同破碎的冰棱,狠狠刺入脑海——血腥的搏杀、玉佩灼目的光芒、恐怖的冲击波、村民的尖叫、陌生的马蹄声…
侯府的家丁…全死了?张婆子也死了?
是谁…把她弄到了这里?
巨大的虚弱感和警惕瞬间攫住了她。她试图移动身体,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,完全被剧痛和脱力感支配。只有胸前那枚玉佩,依旧散发着微弱却恒定的温热,如同风中残烛,艰难地维系着她最后一丝生机。
“咳…咳咳…”她试图开口,发出的却只是一阵破碎嘶哑的、带着血沫的咳嗽声。
地窖角落里,一个蜷缩着的、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裳的瘦小身影猛地惊动,抬起了头。是那个之前吓傻了的农妇?她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,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后怕,如同受惊的兔子,死死盯着沈薇,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。
“你…你醒了…”农妇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哭腔,“别…别杀我…不是我…不是我干的…”
沈薇艰难地转动眼珠,看向她。目光落在农妇那双布满冻疮、红肿溃烂、甚至流着脓水的手上。严重的冻疮,在这阴冷的地窖里,显然更加痛苦。
“水…”沈薇嘶哑地挤出两个字。
农妇吓得一哆嗦,犹豫了一下,还是颤抖着端来一个破口的瓦罐,里面是半罐浑浊的冷水,小心翼翼地递到沈薇唇边。
沈薇贪婪地啜饮着那冰冷浑浊的液体,如同久旱的禾苗。微量的水分滑过灼痛的喉咙,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缓解。
喝完水,沈薇的目光再次落在农妇那双惨不忍睹的手上。属于医者的本能,几乎刻入灵魂,让她下意识地开口,声音依旧嘶哑破碎,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:
“…萝卜…烤热…切片…敷…溃烂处…或…干姜…烧灰…研末…香油调敷…”
农妇猛地愣住了,难以置信地看向沈薇,又低头看看自己溃烂流脓的双手,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一丝微弱的希冀:“…萝卜?干姜?这…这能治冻疮?”
沈薇不再说话,只是闭上了眼睛,保存着最后一点体力。她能做的,只有这么多。在这绝望的深渊,一点微不足道的医术知识,或许能换来片刻的喘息,或许…什么也换不来。
地窖内陷入了死寂。只有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地窖入口那简陋的木盖板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。一个压低了的、带着浓浓担忧和恐惧的男声传来:“孩儿他娘…她…怎么样了?”
是那个叫铁柱的汉子。
农妇如同找到了主心骨,连滚爬爬地冲到入口下方,带着哭音压低声音道:“当…当家的!她醒了!刚…刚还说了些怪话…说什么萝卜干姜能治我的手…”
铁柱沉默了一下,声音更加沉重:“…刚得到信儿…张婆子和侯府那几个家丁…全…全死了!死状极惨!村里都传遍了…说…说是妖邪作祟…里正已经派人去县衙报官了!”
农妇吓得倒吸一口凉气,声音都在发颤:“那…那她…”
“外面都在找她!侯府的人肯定还会再来!官府的人也要来了!这地窖藏不了多久!”铁柱的声音充满了焦虑和绝望,“咱们救了她…要是被发现了…就是窝藏钦犯…要杀头的!”
“那…那怎么办啊当家的?!”农妇彻底慌了。
铁柱再次沉默,良久,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声音嘶哑道:“…等天黑…我想办法…把她送走…送到后山那个废窑洞里去…是死是活…看她自己的造化吧…咱们…咱们仁至义尽了…”
脚步声沉重地远去。木盖板被重新盖严。
地窖内,再次只剩下绝望的寂静。
沈薇躺在冰冷的干草上,睁着眼睛,看着头顶那缝隙里透下的、微弱的天光。官府…侯府…天罗地网正在收紧。这户人家,也到了极限。
冰冷的现实,比身上的伤口更加刺痛。
她缓缓抬起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,颤抖着,摸索向怀中。那件春桃送的粗布衣裙早已被血浸透,但她还是从内衬里,摸出了那几块硬邦邦的、掺着麸皮的黑色窝头。
用牙齿艰难地撕咬着,咀嚼着。粗糙的食物划过喉咙,如同吞下刀片。
必须吃下去。必须活下去。
夜幕,很快降临。
地窖盖板再次被推开。铁柱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,脸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凝重和苍白。他手里拿着一套不知从哪找来的、更加破旧宽大、散发着汗臭味的男人旧衣裤。
“姑…姑娘…”铁柱的声音干涩,不敢看沈薇的眼睛,“对不住了…村里…村里待不住了…你得走…”
他和农妇两人,手忙脚乱、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,小心翼翼地帮沈薇套上那身宽大的旧衣裤,遮挡住她满身的血污和伤痕。动作间,农妇那双溃烂的手偶尔碰到沈薇,带来冰冷的触感。
换好衣服,铁柱一咬牙,将沈薇背了起来。沈薇的身体轻得吓人,如同一捆枯柴。每一下移动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,带来让她眼前发黑的剧痛,但她死死咬住牙,一声不吭。
推开地窖盖板,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。外面一片漆黑,只有几声遥远的犬吠。
铁柱背着沈薇,如同做贼一般,蹑手蹑脚地溜出院子,融入浓重的夜色里。农妇躲在门后,惊恐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,双手下意识地互相揉搓着,那里,似乎…没有之前那么钻心地痒痛了?
夜路崎岖寒冷。铁柱背着沈薇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后山的方向摸去。一路上,两人都沉默着,只有铁柱粗重的喘息和脚下踩碎枯枝的声响。
不知走了多久,一座黑黢黢的、如同怪兽巨口般的废弃砖窑洞口,出现在荒草丛生的山坡上。阴冷的风从窑洞里倒灌出来,带着一股陈年的土腥和腐败气息。
“就…就这里了…”铁柱将沈薇轻轻放在窑洞口冰冷的乱石地上,声音充满了复杂和愧疚,“姑娘…对不住了…这里面…或许能挡挡风…吃的…我明天…想办法偷偷放在洞口…”
他不敢再多待,仿佛这窑洞是什么不祥之地,说完便匆匆转身,很快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。
沈薇瘫倒在冰冷的乱石地上,身体因为剧痛和寒冷而剧烈颤抖着。眼前是深不见底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窑洞。
天下之大,竟真的只剩这废弃窑洞,可暂容她这残破之身了吗?
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,缠绕着心脏。
然而,就在这极致的绝望中,胸前那枚玉佩,再次传来一丝微弱却执拗的温热。
她缓缓抬起头,沾满血污的脸上,那双深陷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色里,竟亮得惊人。
里面燃烧着的,是不肯熄灭的恨火,和一种被无数次逼入绝境后、淬炼出的、更加冰冷的清醒。
她挣扎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那黑暗的窑洞口,一点点爬了进去。
黑暗,瞬间将她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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