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原城的清晨终于透出暖意，阳光穿过硝烟，洒在南大街的焦土上，把断墙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地道口的残淤已经清理得差不多，周卫国带着工兵连的战士们，正蹲在地道深处拆最后一颗炸药 —— 这是山本一木留在钟楼下方地道里的 “最后礼物”，用铁丝捆着三颗手榴弹，引线连在地道顶的木头上，只要有人碰倒木头，就会引爆。
“老郑，把钳子递过来，慢点，别碰铁丝。” 周卫国的额头上渗着汗，手指捏着钳子，一点点靠近引线。地道里的艾草味还没散，混着炸药的硝石味，呛得人喉咙发紧。老郑举着手电筒，光稳稳地照在炸药上，手却在轻微发抖：“队长，俺数到三，你就剪，剪完咱们赶紧撤，别让鬼子发现。”
“一、二、三！” 随着老郑的喊声，周卫国猛地剪断引线，随手把炸药包扔出地道。两人刚跌跌撞撞跑出地道口，就听到身后传来 “轰隆” 一声 —— 日军的巡逻队正好走进地道，被自己埋的炸药炸了个正着。李云龙在地道口等着，看到他们出来，笑着递过一碗热姜汤：“好小子，没让鬼子的最后一招得逞！钟楼的鬼子没了地道支援，咱们总攻的时候就少了个麻烦。”
王栓柱也挤过来，手里拿着一面用红布缝的小旗，上面是老乡们用毛笔写的 “解放太原”：“师长，等会儿攻钟楼，俺来插旗！俺跟周哥清了这么久地道，最熟钟楼的路！” 李云龙摸了摸他的头，这半个多月，少年从怕黑的新兵，变成了敢跟鬼子拼的战士，脸上的稚气少了，多了些坚毅：“好，这旗就交给你，等你把它插在钟楼顶，全太原的百姓都能看见！”
此时的太谷郊外，阻援阵地的战斗也到了最后时刻。孔捷握着机枪，对着冲上来的日军扫射，枪管已经打得发烫，只能用雪水降温。日军的残兵像疯了一样，举着刺刀往前冲，他们知道，只要突破不了这道阵地，太原城里的同胞就彻底没救了。
“团长！刘大叔他们送粮食来了！还带了十几个老乡，拿着锄头帮咱们打仗！” 通讯员大喊着，指向远处的冰河。刘大叔带着老乡们，推着小车跑过来，小车上不仅有粮食，还有不少削尖的木棍，老乡们举着木棍，跟在战士们身后，对着日军喊：“鬼子别跑！俺们跟你们拼了！”
二营营长带着几个战士，跳出战壕，举着马刀冲向日军，老乡们也跟着冲上去，木棍砸在日军的钢盔上，发出 “哐当” 的响声。刘大叔的侄子二柱，手里拿着一把镰刀，对着一个日军的腿砍过去，日军惨叫着倒下，二柱却被另一个日军的刺刀划伤了胳膊，鲜血瞬间染红了棉服。“二柱！” 刘大叔大喊着冲过去，用锄头把日军打倒在地，赶紧给二柱包扎伤口，“傻小子，跟鬼子拼的时候，也得顾着自己！”
日军的残兵终于撑不住了，开始往回跑，孔捷带着战士们和老乡们追了上去，直到把日军赶到太谷县城外才停下。站在战壕里，孔捷看着远处的太原城方向，心里满是期待 —— 他知道，总攻的号角很快就要吹响，太原城解放的日子，终于来了。
上午十点，总攻的号角准时响起。高射机枪架在钟楼旁边的高地上，对着天空警戒，防止日军飞机再来偷袭。李云龙站在西城门上，手里拿着望远镜，看着战士们分成三路，朝着钟楼方向进攻：一路从地道里钻过去，直插钟楼下方；一路从南大街的废墟里推进，清除残余的日军据点；一路从东城门绕过去，切断日军的退路。
周卫国带着 “利刃” 分队，从地道里钻出来，正好落在钟楼的地下室。地下室里的日军还在整理弹药，没反应过来就被战士们缴了械。“快上楼梯！别让鬼子炸了钟楼！” 周卫国大喊着，带头往楼上冲。楼梯间里的日军举着步枪往下打，战士们用手榴弹炸开一条路，一步步往上推进，每走一步都可能遇到日军的伏击，有的战士刚踏上楼梯，就被日军的刺刀刺中，倒在地上，却还死死抓着日军的腿，为战友们争取时间。
王栓柱跟在周卫国身后，手里紧紧攥着那面红旗。他看到一个日军举着刺刀朝着周卫国冲过来，赶紧开枪，虽然没击中要害，却把日军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。周卫国趁机用短枪击中日军的胸口，对着王栓柱喊：“好小子，够勇敢！等会儿插旗的时候，可得站稳了！”
终于，战士们冲到了钟楼顶。钟楼顶的日军指挥官，正举着军刀大喊着 “誓死抵抗”，却被李云龙的警卫员一枪击中肩膀，倒在地上。王栓柱跑过去，把红旗插在钟楼的最高处，红布在风里飘着，格外鲜艳。远处的战士们和老乡们看到红旗，都欢呼起来，声音传遍了整个太原城。
钟楼里的山本一木，看着窗外飘扬的红旗，知道自己彻底输了。他手里握着军刀，却没有选择自杀，而是走出办公室，对着冲进来的战士们说：“我投降，但我有个请求，善待城里的百姓，别伤害他们。” 李云龙走进来，看着这个跟自己斗了半个多月的对手，冷冷地说：“我们八路军从来不会伤害百姓，倒是你们，烧杀抢掠，手上沾了多少百姓的血，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下午的时候，太原城彻底解放了。战士们在街道上清理废墟，老乡们带着热水和食物，送到战士们手里。王大爷提着一筐烤红薯，走到李云龙身边：“八路军同志，这红薯你们快吃，热乎着呢！太原城能解放，全靠你们啊！” 李云龙接过红薯，咬了一口，甜香混着热气钻进喉咙，心里满是感慨 —— 这半个多月，战士们和老乡们一起，经历了毒烟、毒液、地道战、阻援战，牺牲了太多人，终于换来了今天的和平。
医疗点里，赵刚正在给受伤的战士们换药。老周的手背还肿着，却笑着说：“政委，俺这手没事，等好了，俺还能跟着部队打仗，解放更多的地方！” 小李的伤也快好了，他看着窗外飘扬的红旗，心里满是激动：“政委，俺以后也要像王栓柱那样，勇敢地跟鬼子打仗，为牺牲的战友们报仇！”
傍晚的时候，太原城的街道上热闹起来。老乡们在空地上搭起了戏台，虽然没有像样的道具，却还是唱起了家乡的戏曲。战士们和老乡们坐在一起，吃着红薯，喝着姜汤，聊着以后的日子。王栓柱和小吴坐在一起，看着天上的星星，小吴说：“柱子，等战争结束了，俺想回家种地，娶个媳妇，过上安稳日子。” 王栓柱点点头：“俺也是，到时候俺们还做同乡，一起帮着村里修水渠，让大家都能吃饱饭。”
李云龙站在钟楼下，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心里满是欣慰。他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士们，想起了送粮食时牺牲的老乡们，想起了地道里染病的战友们 —— 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付出，才有了今天的和平。他知道，这不是结束，而是开始，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解放，还有更多的百姓需要保护，但他相信，只要战士们和老乡们同心协力，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，没有打不赢的仗。
夜色渐深，太原城的灯火越来越亮，照亮了街道，照亮了废墟，也照亮了人们心中的希望。红旗在钟楼顶飘着，像是在告诉所有人：和平的日子，终于来了；那些牺牲的人们，也终于可以安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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